赵和宁的婢女也稳稳当当站在台上,很阴柔的长相,但眼神格外阴鸷,身上还有血腥气。。
“本郡主的婢女擅长用长鞭,既然是比武,用武器也无妨。”
赵和宁突然用倨傲的语气开口。
很快,她的婢女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鞭子给拿出来。
“公平起见,若不然你也用武器?哦,但你有武器吗?”
赵和宁捂嘴,用惊讶又虚伪的语气问曲锦书。
若非有皇上同意,除了羽林卫,旁人是不可带长剑之类的武器入宫。
她是故意这样问曲锦书的。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也是不会用武器之人。
别说是武器了,她会不会武功还说不准呢。
想起自己在侯府这么久,还从未听说曲锦书会武功的事。
所以,赵和宁断定对方没啥本事。
她还特意高声说:“比武的时候,手脚难免没个轻重, 所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怨不得人了。锦书,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话,她分明就是在挑衅曲锦书。
“气死我了,那所谓的婢女,分明是暗卫。她就是想光明正大弄死锦书。”
沈澜舟都快要气死了。
他忍不住了,就想站起来。
但关键时候,赵景行伸手,拦住了他的冲动。
秋悻姑姑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动作,但她也担心曲锦书,毕竟是太后点名要护着的人。
但看今日这情况,并非是她干涉就可以的了, 还是得请太后来才行。
所以她对沈澜舟说:“还请沈少爷照看王爷,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就想回太和殿搬救兵。
但她还没走两步,平南王府的人就拦住了她。
“秋悻姑姑,这么好看的不比赛,您还是看完再走吧。”
秋悻姑姑回头,正好对上赵和宁嘲笑的眼神。
她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去找太后!
无法离开,秋悻姑姑只能攥紧拳头后退,神色担忧地看着曲锦书。
“完了, 就连秋悻姑姑都没办法了,这赵和宁今日是非要弄死锦书吗?”
沈澜舟再次坐不住,他还是想站起来。
“相信她吧。”
突然,赵景行用只能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沈少爷,您莫要忘记,她在成为侯府的囚中鸟前到底是什么身份。”惊风这个时候也恰时提醒。
一句话,成功让躁动的赵景行安静下来。
是啊, 他一定是急昏了头。
那可是曲锦书啊,真正的西陵英雄。
他吐了一口气,然后就慢悠悠地准备看戏。
但其他人不知道内情,纷纷暗中讨论。
“这曲家三小姐还真是可怜。”
“就是,郡主的婢女一看就是练家子,估计武功不低吧。”
“曲三小姐看起来小胳膊小腿的,估计一拳头都得撑不住。”
“她还真是倒霉。但这个也怪不得人,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是说她是曲大人最疼爱的妹妹吗,怎么没有没见曲家人的出来帮她说话的。”
“嘶……我都不忍心看了,等会的场面应该很血腥吧……”
“……”
太监提醒比赛开始,婢女率先发难,长鞭如闪电般朝曲锦书的命门袭来。
曲锦书敏捷地侧身一躲,鞭子擦着她的脸颊掠过,带起了一缕发丝。
好快的速度,方才都以为曲锦书死定了的人都瞪大眼睛。
“曲三姑娘会武功?”
“不就是躲闪了一招,可能是侥幸?”
“估计是郡主的婢女还没真正出力呢。”
在场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曲锦书得输。
很快,婢女的手腕一抖,长鞭在空中翻卷,试图封锁曲锦书的退路。
但曲锦书很快就料到这一招了,她对方微微下沉,一个低矮的滚地动作,巧妙从鞭影下穿过,瞬间来到了婢女的身后。
这一幕,让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动作,只怕……她是真的会武功吧。
婢女有种被欺骗的恼怒感,她腾空而起,长鞭朝着身后袭去,鞭梢在空气中嘶嘶作响,仿佛一条饥肠饿的毒蛇,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可连续几次,她的鞭子看似凶残,但都没能伤到曲锦书。
反倒是她自己,仿佛是被人戏弄一般。
终于,在婢女的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狠厉,破绽越来越多的时候,曲锦书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扯下头上的发带,瀑布般的头发倾泻下来。
迅速将发带缠在手腕上,确定不容易受伤之后,她便徒手接住那条再次挥过来的鞭子。
她,她竟这个轻轻松松就将鞭子给接住了?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紧接着,曲锦书反客为主,将鞭子抢过来,然后一掌将人拍下台。
婢女猛吐了一口鲜血,然后便昏死过去。
另外一边是同时比赛的,江端侯府的婢女虽不算顺利,但最后还是将赵和宁的人打得无还手之力。
怎,怎么会这样?
赵和宁看到这一幕, 神情既不敢置信又很愤怒。
而皇帝的神情极其阴沉。
他这个皇帝的脸,是要被这些蠢货给丢尽吗?
“曲锦书,你为何会……”
赵和宁察觉到皇帝怒了,她就想质问曲锦书为何会武功。
结果曲锦书抢先开口:“嫂嫂,我会武功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之前我练武的时候,你还看过呢。”
“今日我出手没个轻重,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什么时候知道她会武功了?
赵和宁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尤其是看到皇伯伯因为曲锦书的挑拨离间而对她没有好脸色的时候,她更气更急了。
平南王的心狠狠一沉。
皇兄可没有传言中那般信任他们的。
曲锦书方才的那番话,极有可能会让他对平南王府生疑。
赵和宁,她干的什么蠢事!
她连曲锦书的真实能耐都不知晓吗?
她是要毁了他多年的谋划吗?
心急如焚的平南王也想给皇帝解释,但曲锦书却先行给皇帝跪下了。
“还请皇上饶恕臣女欺君之罪。”
“哦,欺君之罪?你何来的欺君之罪?”皇帝情绪不明地问道。
此时,高琼华和曲盛等人满脸惶恐。
她该不会是要坦白的她是兆儿替身之事吧。
是了,她做了那么多算计,让大家都怀疑兆儿徒有虚名,不就是为了揭穿他?
她自己有免死金牌,她可以逃过一劫,他们不能。
她好歹毒的心思啊!
心里做好了打算,高琼华觉得在曲锦书揭发的时候,冲出去将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曲锦书字正腔圆地说:“皇上,其实臣女是……”
“是得到兄长的亲自教导,才有这样的身手。方才臣女并未说自己会武功,欺骗了您。”
什么?
她居然没坦白自己是他替身的事!曲兆从震惊再到兴奋。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曲锦书还是胆小。哪怕是有免死金牌,她还是没胆子承受帝皇之怒。
只顾着庆幸,他们根本没注意到皇帝的眼神更冷了。
“曲锦书,你是说,你的武功是你兄长教的?那你觉得自己武功如何?”
“回禀皇上,臣女敢说,在场的很多武官未必有臣女身手好。”曲锦书昂起下巴,一副很倨傲的样子。
这一番话,直接让人嗤笑出声。
“好大的口气。”
“不就是赢了一个婢女,还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可皇帝也不急着发怒,他眯起眼睛问:“你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臣女的武功是向兄长学的啊。他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臣女得他尽心教导,不会差的。”
有一个大臣反驳她:“可你兄长,方才输给江世子的下人了。”
闻言,曲锦书瞬间就急了。
她转身看着曲兆,急切地问:“兄长,你为何突然那么差劲了。你明明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的。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我没有故意!”曲兆都快气死了。
这个贱人,她在干什么!
曲锦书步步紧逼:“可是兄长,敌国的将军都畏惧你,你为何方才……会那么轻易输?”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曲锦书继续逼问他。
“你真的好奇怪,你明明很厉害的,为什么会输。虽我学武开始得很晚,但得你指导功力后,便突飞猛涨。”
“还有嫂嫂,她明明知道我是会武功的,为什么还非要比武,还让江端侯府一起。她是想看到平南王府输吗……可平南王府输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曲锦书一张脸皱起来,看着就像是郁闷到极致的样子。
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
她可以让朕在江端侯面前颜面尽失!
皇帝阴沉的眼神从曲兆赵景行,平南王和江端侯身上扫过。
多年前,平南王和江端侯就走得近。
平南王今日若是替江端侯争面子,也不是没可能。
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曲兆今日这么差劲。
也可以解释,赵和宁为什么非要弄女子比赛了。
见皇帝的脸色千变万化,曲兆和平南王终于反应过来。
曲兆赶紧解释:“皇上,臣,臣不是故意输的……”
“噢,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真实水平就这样。那朕可就要好好问问了,你是如何打胜仗的。难道你顶替了他人的功劳?”皇帝犀利质问。
“微臣,微臣……”曲兆神色崩溃。
无论是哪个回答,他都是欺君之罪。
一个是抢占他人军功。
另外一个是与平南王一同勾结江端侯,故意让皇帝丢人。
原来,这才是曲锦书的真实目的。
对上曲锦书那漫不经心的眼神,曲兆满脸的恨意。
而下一瞬,皇帝犀利的声音再次传来:“曲爱卿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证明便是。京城外的陀弥山,盗匪横行,羽林卫派出两百精兵都没剿灭他们,若不然,曲爱卿自己一个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