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里面的人应该换好衣服了,曲锦书这才推门进去。
幽暗的屋内,赵景行缩在床角的位置。
走近一看,她发现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她心情复杂,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哭的人。
她是不是前世被骗太多次了,所以导致自己疑心格外重,居然怀疑赵景行是赫连祁。
他们一个孤傲强大,一个胆小怯弱, 还容易掉泪珠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别哭了。”
曲锦书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赵景行却是很快就将头低下去,似乎不愿意与她再说话了。
曲锦书拧眉。
他生她的气了?
不过,自己刚才也的确是太过分了。
“王爷,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请你吃糖。”
曲锦书说着,然后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颗糖。
“不要,不吃。”
赵景行撇开脸。
“真不要?真不要我就走了。”
曲锦书将手合上,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赵景行迅速拉住了她。
“不要走。”
“那你原谅我了?”曲锦书乘胜追击。
赵景行用很重的鼻音应答:“ 原谅。”
曲锦书笑了笑:“真乖。”
“我听惊风说你今晚还没吃饭,我带你去做饭,给你做吃的。”
她主动拉着他的手。
赵景行侧眸,深沉的眼神从她温柔的眉眼扫过。
真讨厌……
真讨厌她对自己这个身份这么温柔。
但,他又十分贪恋这一点点温柔。
……
后半夜,曲锦书离开之后,风雨骤来。
京城外,幽冷的林子里。
十几个黑衣人慌张逃窜。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能逃脱成功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踏空而来。
赵景行一身宽大的玄衣,衣摆随风飘扬,仿佛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戴着面具,只露出了一双冷冽的眼睛。
那些黑衣人心中一惊,手里的利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有一人,故作勇气上前。
“赫连公子,有人要买你的命,为了赚那笔赏金,我们已经牺牲几十个弟兄们了。”
“是我们有眼无珠,竟惦记您的性命,我们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但同为江湖中人,何必赶尽杀绝?只要您留我们一命,日后我们必报答。”
“是啊,赫连公子,我们无意与您为敌。您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面对他们的求情,赵景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只可惜,你们差点伤了她。”
差点伤了她?
这是何意?
未等那些人想明白,赵景行便飞身而下。
他的身影如同穿梭在夜色中的黑色闪电,每一次出手,都有人倒下。
远处传来惊雷,紧接着寒风瑟瑟,暴雨倾下,混着血迹,染红了地面。
待赵景行收剑之后,地上已成为一片血海。
倒在地上的人,至死都没有合上眼睛。
惊风往前,帮赵景行接过他的剑。
除掉这么多人,可王爷的剑几乎不沾血迹。
除了兵器很特别外,王爷杀人的功夫也很可怕。
若是让锦书姑娘看到,她今夜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哄好的哭包,杀人竟如此凶残,也不知道她心情如何。
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惊风微微叹一口气。
本来他们都不至于死得那么快的,谁让他们今日不仅仅想取王爷性命,还妄想一同杀了锦书姑娘。
“王爷,属下觉得,其实您向锦书姑娘坦白也无妨的。她心善,不会介怀那些东西的。”
惊风故作勇气,想要开导自家王爷。
王爷对锦书姑娘其实占有欲很强,但又因为过往的灰暗经历,又让他望而却步。
“不必了,这样挺好的。”赵景行冷冷开口。
就保持现状,以赵景行的身份引起她的怜悯,从而靠近她。
同时,以赫连祁的身份帮助她,和她成为朋友。
“这样哪好了?锦书姑娘早就及笄了,按照她的年龄,哪怕侯府那些人不算计她的婚事,她也可能会对其他男子动心。”
“贺修钧已经捷足先登一次了,好在他是个人渣,对您不构成威胁。但若有其他品行不错的男子喜欢上锦书姑娘,而又得到她的青睐,那王爷您可就没……”
没媳妇了!
“到时候,锦书姑娘哄着的就是别的男人了,他们会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她的孩子,也会喊别的男人当爹爹……”
为了刺激自家王爷,惊风闭着眼睛说了很多胡话。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了一双晦冷的眸子。
“王,王爷?”惊风吞了吞口水,神色慌张。
他不就是实话实说吗?怎么王爷的眼神这么渗人的。
“说完了吗?”赵景行的声音平静无澜。
但惊风听得那是凉飕飕的。
他僵硬道:“应,应该是说完了。”
“既然说完了,本王毒哑你可好?”
惊风嘴角的弧度垮了下来。王爷,不会真要毒哑他吧。
不能说话,很憋屈的。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赵景行转身离去。
但远处的风却带来他的话。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
“小姐,我去满月楼给你买糕点的时候,被侯府的人跟踪了。”
云水回到她们的宅子,就赶紧给曲锦书禀报这件事。
曲锦书正在书房练字,听到云水的话,她缓缓抬头。
“跟踪?”
“嗯,没错。但我将他们引到巷子,然后把他们给揍了一顿。”云水语气略带傲娇。
曲锦书轻笑一声:“做得好。不过下次,还是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谁能保证, 侯府派出来的人里没有武功高强的?”
“你有没有探出他们跟踪你是为了什么。”
“当然有了,他们找不到你,知道你以前去过满月楼,所以一直在那里守株待兔。他们想让你去观看明日的摔跤比赛。”
“明日?摔跤比赛?”曲锦书语气格外疑惑。
那所谓的摔跤比赛,不是因为有贺修钧的干预,变成射骑比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