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了家,周珏将此事与家里说了一声。
“哟,这是外放了啊,这是好事啊。”饭桌上,周祖义听闻周珏说起此事,露出了笑容。
要不是此时天已经黑了,他都想推开窗子看看外头是不是有喜鹊在屋上筑巢了,怎的最近接二连三的都是好事。
柳叶眉面上也是带着笑,看看周琮看看周珏,这两孩子到底都是叫她娘,现在又没了利益冲突,她觉着都挺好。
她对着周珏开口道:“珏哥儿,你到了那徐州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好行事。
我记着那新上任的徐州府台是你外祖的门生,回头我请你外祖为你修书一封,让其予你方便。”
“多谢母亲。”
柳叶眉则是道:“都是一家人,莫要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是显得生分。”
林百若则是有些担忧,“这快入冬了,可得多带些衣裳,我回头叫灵雀给你带上。”
周珏心中满是感激,朝着林百若微微点头:“母亲费心了,儿子自会小心。”
临行前,柳叶眉又将庞婉兮唤至跟前,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香囊,
“庞小姐,这香囊里装着些香草与驱邪之物,你带着,保佑你与珏哥儿一路平安顺遂。”
庞婉兮点了点头,对柳叶眉道:“多谢夫人。”
林百若则红着眼眶,拉着周珏的手不愿松开,“儿啊,你此去徐州,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太过劳累。若遇着难事,定要想办法传信回来。”
周珏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背,“母亲放心,儿子定当全力以赴,做出一番成绩,不辱家门。”
周琮也前来送行,拍了拍周珏的肩膀,“兄弟,此去徐州,大展宏图,日后哥哥还要仰仗你呢。”
周珏笑道:“大哥说笑了,我还等着你日后在官场上混出头了,来罩着我呢,你我兄弟自当相互扶持。”
而此时,收下香囊的庞婉兮也是走了过来,周琮见了也是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也不多说,一路保重。”
周珏最后看了眼府门口的几人,与庞婉兮先后,翻身上马,对着众人一拱手道:
“诸位,就此别过,勿念。徐州诸事繁杂,我定当殚精竭虑,兴利除弊,待他日归来,再与诸位团聚。”
言罢,他一抖缰绳,与庞婉兮并驾齐驱,扬尘而去。
两人先来兵部交割了军务,虽说乾兴帝当时只是口头一说,但周珏归家后,便有人送来了公文,此事还有户部来协理。
此去徐州一应事务,都已准备好,只见那兵部的员外郎递过来一份公文道:
“好叫大人晓得,大人此去徐州练兵,朝廷给的兵额是一万人,所需武备兵部已经下了公文到地方,
数目都在此写明,届时大人凭条子到地方武备库领取即可。”
周珏接过批条与公文后,塞了块银子过去,那员外郎收了银子,也是露出笑容,对着周珏拱手道:
“下官祝大人此去徐州,马到成功。”
周珏与庞婉兮本已做好在户部经历一番波折的准备,不想此次却颇为顺遂。
那户部官员见周珏前来办理徐州事务相关手续,态度甚是温和。
官员接过周珏递上的公文,仔细查阅后,便迅速差人核对各项条目。
未几,便将一应物资调配明细与相关文书整理妥当,递与周珏,说道:“周大人,徐州之事关乎民生与地方安定,朝廷极为重视,故而早有安排,此番物资与钱粮均已按例备好,大人可放心前往。”
周珏接过,连声道谢:“有劳大人费心,周某定不负朝廷所托。”一旁的庞婉兮也微微欠身行礼。
出了户部大门,周珏又来到静塞军驻地,从中点出原先各部的副职,又挑了百余人,也算是日后新军的骨架。
至于静塞军则是由右路中,一员周祖义的部下过来代管。其实是谁来代管周珏并不在意。
他手下的兵都是拿静塞军兵符练出来的兵,朝廷拿什么笼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神都出发,临行前,姬旎与司马绮罗都来到了城门口送别。
这一次,这对冤家倒是没有一见面便掐起来。
姬旎只是静静地看着周珏,眼中有不舍与关切,她轻声说道:“周珏,此去徐州,山高路远,你定要多保重自己。”
司马绮罗也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两人,开口道:“你们两个可千万要保重啊,只是可怜了我,只能一个人待在神都了。”
庞婉兮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家伙,怕是后面那句才是占了大头吧。”
司马绮罗掏出帕子,擦了眼泪,对着庞婉兮吐了吐舌头,“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酝酿的眼泪。”
摸了摸她的脑袋,庞婉兮像哄小孩子似的,“好啦好啦,到时候我们要在徐州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回头叫人带些回来给你的。”
“好,那我们便一言为定哦,拉勾。”
“好。”庞婉兮也是伸出手与她勾在了一起。
而另一边,周珏也是与姬旎交代完,走了过来,司马绮罗对着他道:“你们两个到了徐州可千万别把我忘了,记得常给我来信。”
方才她与庞婉兮的对话周珏也是听的一清二楚,此时也是调笑道,“难不成只有来信吗?”
司马绮罗脸一红,嗔怪道:“你这坏蛋,就会打趣我。”
“好了,时候不早了,那咱们就此别过。”
周珏再次向姬旎和司马绮罗抱拳行礼,然后翻身上马,庞婉兮也利落上马,与他并肩。
随着周珏一声令下,队伍整齐有序地出发,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带队伍走远后,姬旎看着还踮着脚尖,伸着脖子遥遥看着的司马绮罗,不由得白了她一眼,“怎么,你们晋朝便是这么教公主的?
行走间没个正形,人家心里可念着去徐州办正事呢,哪像你,就只想着这些儿女情长。”
司马绮罗一听就急了,“你说谁儿女情长呢,咱不过是与他们交好,倒是你,处处拿架子,也不知周珏心里烦不烦你这做派。”
姬旎柳眉倒竖,“我堂堂鲁国公主,行事自有分寸,哪轮得到你在这指指点点,你呀,还是先顾好自己这阶下囚的身份吧。”
司马绮罗一甩袖子,知道自己现在人在他国,身份确实低姬旎半等,再拌下去,怕是要输,也不再与她拌嘴,转身便走。
姬旎见得了便宜,也不追着说,得意地一扬脖子,这便是大国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