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刚刚的事情,事情发展的地步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诺亚是时候直面他和莉娜的关系,他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
莉娜没有察觉到诺亚的异常,她还没从刚刚的模拟中晃过神来,在模拟中,她体验到她梦寐以求的的事,即使那不是现实,但也能够让她满足。
尤其是最后几分钟,她和诺亚相拥而吻的那一段时间,那是他们两人都保持清醒的第一次,而且这一次诺亚罕见地主动起来,平日里的他可没有这种行动力。
唯一让莉娜感到惋惜的是没能模拟另一个她想体验的情景,她本来还想在体验一段结婚后的时间,为此她还特意想好孩子的名字,可惜这些名字得等到日后才有用了。
在诺亚和莉娜没有注意的时候,老头已经重新回到他们身边,笑眯眯地注视诺亚和莉娜两个人,他从工作人员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现在他已经能真正确信诺亚和莉娜之间的关系。
老头这次回来,并不是想打搅诺亚和莉娜的私人空间,他将自己房子的地址交给他们,要是诺亚和莉娜有什么困难或疑惑,都可以找他解决,作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他对这里的一切还算熟悉。
诺亚和莉娜接过他给的地址,目送他离开。
诺亚盯着老头离开的背影,再一次陷入深思,他觉得老头的声音变得比之前沙哑,音调也相比之前尖锐许多,这难道又是他的错觉?
诺亚没有继续往这个方面深思下去,比起这件无关紧要的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处理好和莉娜的关系。
虽说现在考虑这件事有点晚,毕竟他们已经相处一年左右,他和莉娜的关系早就在朝夕相处中定型,现在想改变的话只有诺亚直接表明态度才有可能。
诺亚作为一个单身年龄等于实际年龄的男人,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经验,在诺亚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讨伐莉娜的道路上,和异性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就算有,也是他讨伐成功之后,那时候都是别人追求诺亚,他没有主动追求过别人,这让他完全不知道从何开口。
诺亚还没想出方法,就感到自己衬衫的衣袖被拉走,他顺着源头看去,发现莉娜正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流露担心的神色。
“生气了吗?怎么一直不说话。”
莉娜似乎是以为诺亚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毕竟诺亚从刚刚起就沉默不语,脸上也面无表情,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不是,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诺亚尝试将他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可他只是开个头,就发现自己没办法继续往下说下去,他的羞耻心正阻止他这样做。
莉娜发现诺亚今天的态度和往常很不一样,但她没有多想,只是将原因归咎于诺亚今天太过疲劳,毕竟他们经历暴雨,又越过各种各样的障碍,才抵达这里,产生疲劳感,情有可原。
诺亚和莉娜没有继续往下一个景点走去,而是转头走向他们这里的居所,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河童们就已经帮他们安排好一切,现在他们只需要走到对应地点就行了。
晚上,诺亚不出意料地失眠了,他今天一整天都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表达他对莉娜的感情,带着万千思绪的他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到阳台上吹冷风。
即使是在夏天,半夜的冷风也有些刺骨,诺亚被这冷风吹得头脑清醒,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只好望着悬挂在半空的月亮发呆,即使这并不能帮助他解决眼前的困境。
“发生什么了吗?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莉娜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进阳台,今天诺亚的态度很不对劲,一直到他们睡觉前,诺亚依旧是在顾忌什么,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种感觉。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怀疑一下自己而已。”诺亚的眼睛依旧盯着半空中的月亮,莉娜没办法得知现在他在想什么。
莉娜走到他身边,也像诺亚一样,将手放在栏杆上,望着夜空上的月亮发呆,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盯着月亮,周边除了偶尔出现的蝉鸣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月色真美。”诺亚突兀地说出一句毫无根据的话,似乎是在赞叹今晚的月色,不过今晚的月亮并不圆,只是微微地露出一个弯弧,显得有些难看。
“啊?”莉娜没搞懂诺亚是在表达什么,诺亚绝对不是那种平白无事赞叹风景的人,更别提今晚的月亮并不好看。
“当我没说,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诺亚懊恼地挠了挠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莉娜,这种严肃的态度对他来说并不多见。
莉娜也转过身来看他,她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诺亚开口,她察觉到诺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跟她说。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去看别的景点?”莉娜以为诺亚是指之后他们的行程,就如实地将她的想法告诉诺亚,要是这种小事的话,诺亚没必要用这种态度。
“我的意思是,旅途结束后,你打算怎么安排。”诺亚见莉娜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将自己的话更清晰地表达一遍。
莉娜的手顿了一下,她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想这件事,这件事也算作是她的一个心结,旅途结束后,她将没有理由留在诺亚身边。
莉娜想不到旅途结束后自己能去哪里,莉娜不想回到她的老家,那里埋藏许多儿时糟糕的回忆,莉娜一回到那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过去的事。
“不知道。”这是莉娜唯一能回答的答案,她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是哪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要继续和我在一起吗?”诺亚憋了许久,才尽可能地用含蓄的语言将他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