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莉娜调整好自身的状态,天已经黑了,他们即将离开巷子,诺亚有些忧郁地看着已经黑了的天,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整个人心情就低落下来。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莉娜,害怕她有点无法接受接下来的情景。
“要不,我们还是先在这附近休息吧,等明天早上再说?”诺亚打算再劝说莉娜,尽管他知道这样的用处并不大。
“你不是答应过我今晚陪我逛吗?”莉娜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诺亚,对于他反悔这一件事倍感不满。
诺亚眼见劝说不可能成功,也只好答应莉娜,不过,这一次他主动地牵上了莉娜的手。
莉娜对于诺亚的这一反应很是惊讶,脸瞬间红了起来,嘴角有些压不住,有些支支吾吾地说:
“你,你干嘛啊,这么主动......”
可她还没有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人也依然像早上一样热情,可他们的背上都有一团黑色的阴影,每个人嘴里都说着热情的话,可他们背后的阴影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小姑娘,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呀。”一位面相慈祥的老奶奶很温柔问,可她身上的阴影却马上出现在莉娜的背后,喃喃私语:
“快点滚吧,你这烦人的家伙,一看见你我就烦。”
“真是漂亮啊,小姐。”一名长相较为好看的少女对着莉娜说,而她背后的阴影则对着莉娜说:
“丑死了你,我都不忍心多看你几眼,那对你太残忍了。”
......
莉娜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虚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一面是热情似火的招呼,一面是如洪水般向她涌来的恶意,这样的反差这让她逐渐喘不过气来。
“姐姐又见面了,还买花吗。”早上的那名女孩又再次站在莉娜的眼前,甜蜜的笑容下隐藏着数不清的阴影。
“!”莉娜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扭曲,看到的不再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而是一条漆黑的过道,上面布满了鲜血以及数不尽的残骸。
在过道的尽头,是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紫发少女,当她抬起头时,莉娜才发现那个人就是过去的自己。她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扭曲起来......
“别怕,有我在。”诺亚看到莉娜的反应不对,立马将莉娜抱了起来,往租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莉娜此时已经沉浸在幻象中,任由诺亚怎么呼唤都不起作用,她的眼中不断涌上过去的场景,那都是她小时候的景象。
“该死,我就应该坚决点的......”诺亚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莉娜,有些懊悔地说着,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低下自己的头......
莉娜在眼中的场景不断变换,直到出现一个金发的少年,场景开始变得柔和起来,不再是阴暗脏乱的通道,而是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园,这是莉娜意识消失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当莉娜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天花板,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出租的房子里,诺亚刚好从厨房里端着一碗汤出来。
“你总算醒了,早知道就应该拒绝你的。”诺亚有些喋喋不休地讲,但莉娜还没有晃过神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诺亚。
“完了,不会变傻子了吧?”
“你才是傻子呢!”莉娜听到诺亚的话,迅速反应过来,她已经想起来刚刚在街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过去的回忆......
“好吧,看来你没傻,来,喝汤吧。”诺亚将汤一口一口地喂给莉娜,就如同莉娜当初喂给他一样。
莉娜乖巧地配合着诺亚,待到喝完,诺亚看着还有些恍惚的莉娜,忍不住问:
“所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很多阴影,那些人的感情太强烈了。”回想到刚刚的情景,莉娜才知道为什么诺亚不想来这里住,那令人作呕的景象,要是天天知道了可受不了。
“所以我才不让你晚上上街啊,我和你看到的倒是不一样。”诺亚刚刚看到的则是一群人对着他责备,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景象。
“你之前怎么不跟我直接说?”
“因为如果由我说出来的话,你也可能成为其中一员,而且你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诺亚有些无奈地解释,之前他就见过和他一样的外来人逐渐融入,直到完全加入进去。
莉娜没有回话,刚刚的景象还是让她有点震撼,突然,她想起刚刚回忆里突然转变风格,由她不想面对的过去到一段美好的记忆。
“你刚刚是做了什么吗,我最后看到的景象和之前的不一样。”
“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诺亚假装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将喝完的汤端了出去。走到厨房里,诺亚才松了一口气。
“居然意外地软吗?”诺亚回想起刚刚嘴唇上的触觉,这是令他难忘的感觉,不过这种事有点难以启齿而已,要是说出来,恐怕要被莉娜笑话吧。
待诺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看见莉娜呆坐在椅子上,脸有些红,当她的眼神正对诺亚时,下意识地往身边回避。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诺亚看着莉娜这反应,以为她还没从中缓过来,可莉娜一听到他的话,就立马跳了起来。
“没,没事,我只是困了,要回房间睡觉了。”莉娜还未说完就仓促地跑回了房间,诺亚本想问清楚,可看到莉娜那活泼的样子,应该没有问题,也就回房间睡了。
快速回到房间后,莉娜把房门锁上,背靠着房门,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得很快,她的脸色有些红。
“我居然.......”
她刚刚呆坐时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片段,看见了诺亚在那时候做了什么,这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真的是......”莉娜蹲下来,低下头,双手抱着头,想到刚刚的场景,她的心脏又忍不住加快了。
这一夜,莉娜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