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东西。”
许之意握紧双手，长吸一口气，说道，
“后来，你是怎么被抓的？”
“小哥哥也被抓到这，然后.......”
小黎说不下去，她不敢回想，她害怕回想.......
许之意叹了口气，她懂她的未尽之言，
“小黎，我明白了。
不要想了。
忘了吧！
你小哥哥，也不会希望，你一直沉浸在痛苦里的。”
小黎眼睛里含着一汪泪，直视许之意，摇摇头，声音沙哑说道，
“不，我不能忘。
我要记得。
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找机会帮他报仇。
而且，如果我忘记了他，他就真的消失了。
我不能忘记。”
许之意一怔，小黎的话，如此熟悉，许之意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她摸了摸小黎的头，
“小黎......”
刚叫了小黎的名字，场景再次了变化。
....................................................
转眼间，许之意来到了墓地。
墓碑上是马扁的黑白照片，在墓碑前站着一个少女，不，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五官移位，身体很单薄，衣服里面看上去空荡荡的，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格外醒目。
许之意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小黎。
走上去，与她平齐，
“你成功了吗？”
小黎脸都没转，语气平淡，
“你来了。”
“嗯。”
“成功了。”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小黎迟疑了一会儿，苦笑道，
“我以为把研究所灭掉，为小哥哥报仇，我就能开心。
可我现在不但不开心，还很迷茫。
我突然觉得人生好无趣，倒不如追着小哥哥离开。
这世界，太残忍了。
我不想在了，也不想来了。
”
许之意转头看着小黎的侧脸，
“小黎，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路，去做一些你喜欢的事吧！
”
“我在研究所十几年了。
我早就跟世界脱节了。
而且。
你觉得，我如今这副样子，他们会接纳我？
”
小黎语气悲凉，但却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许之意沉默了。
世人多偏见。
一个异瞳都不被接纳，更别说小黎如今这份面容了。
许之意叹了口气，
“小黎，我不知怎么劝你。
我能感受到你的困境，却无法为你提供思路。
哎.......”
小黎笑了笑，
“道理我都懂，我需要的是倾听。
有时间，听听我的故事吗？”
“当然。”
小黎清了清嗓子，开始诉说起来，
“小哥哥被他们操作过当，搞死了。
我也被他们抓进了研究所。
我每天被抽血，被打药。
每天我过得昏昏沉沉，分不清白天黑夜。
我的身体由于注射药物太多，开始变异了，五官移位，身体里的器官也移位，甚至我的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但我的大脑却越来越清晰。
我每天都在心里推演报仇的步骤。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可以将桌子上的水杯隔空推到。
我大喜。
我知道，这将是我改变现状的开始。
我趁着他们休息的空档，悄悄练习。
我感觉到，我的精神力量越来越强，甚至能感受到整个研究所各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我很开心。
但我缺少武器。
我想，如果我能将刘医生桌子上的水果刀搞到手，我就能轻松解决掉这帮伪君子。
可我的病房是特殊材质制成，任何物品都无法进来。
我有一瞬间绝望，但我不放弃。
颓废了几天，我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我能控制物品，我也一样能控制人。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
我开始拿王护士实验。
刚开始，根本行不通。
被说控制，我都来她一眼，就要被打一次。
就因为她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呵！
她心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是她出轨的老公。
没本事对抗她有能耐的老公，竟那我出气。
我恨。
我恨命运对我不公。
强大的恨意，让我轻松吸收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快速干瘪，身上有小孔。
而我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更强。
我想，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用我沙哑生锈的声音，透过传呼线，像他们宣战。
你猜，结果如果？”
小黎语气平静，就像一个毫无情感的AI，讲述别人的故事，毫无起伏。
直到她让许之意猜结果，才有了一丝情绪。
许之意摸了摸下巴，说道，
“你赢了吧！”
小黎挑眉，
“你猜对了。
对他们宣战完。
我把房间里的监控，全部毁掉。
任何一个仪器都断电。
然后，偷偷躲在门的死角后，等待他们的到来。
可他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竟然只让一个人。
哼。
我就把他的力量都吸收完。
我感觉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我冲出去，见一个吸一个。
整个研究所，变成了干尸所。
”
许之意皱眉，
“之后，你就出来，给你小哥哥立墓碑了。”
小黎摇摇头，
“没有，我开了天幕，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天幕？”
“天幕，就如同你的时代，开着直升机悬挂电视机。
只不过，天幕是能得到反馈的。
我出现的时候，他们都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瑟缩着身体，害怕得指着天幕，又害怕天幕里的人，让他们受伤，又快速把手指收了回去。
但眼神里的警惕和嫌弃显而易见。
我跟他们讲述了研究院的所作所为。
我本以为他们会为我鼓掌，会为我拆穿研究所的真面目而开心。
没想到他们却指责我，不应该公开说，不应该把家丑外扬。
让他们丢人。
真的，许之意，我不理解。
研究所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明明是好意，让他们不要被研究所的人骗。
他们却反过来指责我。
我那时，就在心里想，他们过得差，是应该的！
气死了！
你说他们可笑不。
研究所赚钱，又不给他花，又没给他们任何好处，他们为什么要站在坏人那边？
为什么？”
小黎眼睛里写满了不解，许之意内心也是一阵悲凉，长叹一口气，说道，
“人性吧！
因为没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们就站在高处指责你。
还有......”
小黎感受到许之意语气里的悲凉，转过来，看着许之意的侧脸，问道，
“你们那个时代，也这样吗？”
许之意点头，
“当然，人性是不会变的。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你不是一个时代，而不是......我是你的内心？”
这时，许之意也转过头，跟小黎对视着。
小黎耸了耸肩膀，说道，
“通过你说得话。
你说为什么不找警察？
我的时代，警察早就被取代了。
还有你说‘不是人的东西。’。
我们确实不是人。
我们是变异的人。
跟人类不同，我们受辐射，自然灾祸等影响。
我们的寿命大幅度减少，平均寿命不足40岁。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研究所盯上吗？”
许之意想了想，
“难道是你因为你太正常了？”
小黎挑了挑眉，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对。
就是因为我除了眼睛，太正常了。
我之前以为，是因为我眼睛的特殊，才被研究所抓了做研究。
直到我在研究所，偶然间听到他们的项目。
我才明白，他们抓我，是为了研究如果反祖，延长寿命。
”
许之意挑眉，
“所以，你把他们为什么抓你的原因，公布了？
”
小黎眨了眨眼睛，说道，
“不然呢！”
许之意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不是，找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