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王员外家的人，而且文竹河死的也都是你们王家的人，今日死的是他们，明日也许死的就是你们了。
如果你们知道些什么，不如跟本官说说，或许，本官还能保你们活命。”
几个人见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就是王员外和他的家人了，曲元勋不过是站在那里，官威就能把他们镇住。
“大人，王府的事，和小的们没关系，只要大人不杀人小的们，小的什么都说。”
几个小厮还是怕死的，四五个人跪在曲元勋面前，把知道的都一一说来。
“大人，王员外好色之名人尽皆知，他身边的女子，都是从外地买回来的。
还有人好多都不愿意跟他，但碍于奴籍，又跑不掉，死掉的那几位，就是不甘受辱，才投河自尽。
其实这样的事还有很多，这些买来的女子，没有出过王家院子的大门，员外也是故意不上报官府，怕官府来调查麻烦。
这些女子的尸首一般都丢在枯井中，还有随便拉去乱葬岗埋的都有。
几年下来，最少也有十多个都是这样情况的了，小的们被王家下了死令，不能把这些事说出去。
否侧，小的们还比那些女孩子死得还要惨，大人，这次你可要救小的们啊。”
听到这个消息，曲元勋的脑子瞬间像被震晕了一样，他在文竹县当县令的时间不算短。
可王家却在他的眼底下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来，他还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可恶！”
曲元勋一掌劈在了茶几上面，茶杯也跟着全被震倒。
“即便是奴籍，那也是一条条人命，这事，本官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司代云说不定背后的人就是王家父子，现在审问不了司代云，曲元勋就先从王家的随意杀奴事件查起。
他就不信，他堂堂县令，还收拾不了一个王家。
奴籍虽贱，但随意乱杀，还是会被世人给唾骂。
他跟几个王家人打听，王员外都把那些女子的尸体处理在什么地方，他要全部去挖回来。
而且还要全部查出她们的身份，证据确凿，便可下令去抓王富贵一家。
林琳早上依旧到茶语楼来，她每日都要对账本，对食材原料，她的状态，好像昨天半夜的惊魂像是被没有发生过一样。
倒是一进来，就看到了站在茶语楼门口坐立不安的哑婆。
看到林琳好好来茶语楼，她才松一口气，拉着林琳左右上下都给查看了一遍，眼里全是关心的神色。
“哑婆，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的事要找我？”
哑婆舌头被人割掉了，只能用喉咙发出‘啊诶……’这样的声音出来，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愿意再说话，有事就用手指指，一般她能做的事，都不会找别人帮忙，除非是她办不了的事。
听到林琳还在关心自己，哑婆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掀开林琳的衣袖，看到她真的完好无损，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嘴角挤出一抹艰难的笑意来，把林琳两只手叠在一起，一直握着她的两手，像是要感谢她一样。
“哑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想提前支工钱？”
哑婆摇头，她能被林琳这样的好心人招来做活计，是她这辈子最好命的一次。
她的世界全是狂风暴雨，林琳就像一个天使一样，为她撑了一把伞。
她在茶语楼虽然只是个洒扫，但吃得饱，衣服也是干净的，新的，这些都是她从前没有的。
如果她女儿还活着，那现在也一定会活得很好，只可惜，被人给害死了。
没等林琳问出原委，哑婆就往后院而去，但她刚才的关心，可不是假的。
早上林听也来了茶语楼，因为沈晚意想吃林琳做的糕点，她便来打包一份回去给她吃。
看到林琳盯着账本，有时还走神，林听感觉她怪怪的。
“姐姐，你是昨夜没睡好吗？”
林琳还以为林听看出了什么，赶紧拿起算珠出来拨弄，嘴角假笑掩饰。
“没有啊，我昨天就是看书看得有点晚。”
不对劲，林听看着她这个样子，就觉得不对劲。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林琳摇头：“没有！”
“真的？”
“真的！”
林听唯一担心的，她会和县衙的案子纠缠到一起，毕竟乌羽玉目前是她的。
“姐姐，曲大人办案，我们最好不要卷进去，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要置身于危险之中。
若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会丢了命，我话的，你可一定要记住了。”
“好，我知道！你快回去看小宝去吧。”
林听的话是对的，但林琳昨夜帮曲元勋把凶手引出来，虽然凶险万分，但也算还了曲元勋的人情，以后她就不欠他什么了。
但这件事也已经过去，她也没必要告诉林听，还惹她担心。
……
曲元勋根据王家下人提供的信息，从枯井中挖出了七具只剩下骨头的女尸。
而且他还去查了所有这些年被王家买回去的人家，要么就是穷得没饭吃了，要么就是为了家里男子，才把女孩给卖了。
还有附近几个县和州的人牙买卖信息，全都有王家买卖这些丫鬟的记录，看着这些尸体死亡时间，还有买回的时间。
都是到王家不久后就死了，这里可是重大嫌疑，有了这些证据，他就能提审王家父子了。
但令曲元勋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以为他马上就能查清事情的真相，但王家却传来噩耗。
“大人，不好了，王家出事了？王老太爷死了？”
什么？
曲元勋右手揉着额头，这个案子马上就能浮出水面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王老太爷死了。
“哎……他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突然就死了？”
曲元勋问得有气无力，从王府回来的属下抱拳回道。
“大人，是王老太爷老当益壮……”
衙役没有说完，但曲元勋却懂了，都说王老太爷好色且抠门，如今是自己把自己给送走了。
“把这些尸体搬回县衙，本官亲自去王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