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峦的大房子背靠悬崖,房子的右边有个瀑布。
瀑布下是水潭。
大海龟住在水潭底,再往右是片小丛林。
水潭前面是两块地,左边是艾峦的草药园子,右边是菜园子。
房子前面是个大院子。
院子两边都有树。
蛇喜欢挂在树上睡觉。
阿呜和讷讷也喜欢顶树上的果子,没人管它们,它们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反正地方大,艾峦就多种几棵树。
树下都放着桌椅,因为艾峦东西多,地方又大,她便设了多个休息地,也方便她捣鼓她的东西。
阿基还给艾峦做了好几个移动的药柜子。
药柜底下是四个小木轮,很好拖动。
阿呜可以顶着推,也可以叼着讷讷,让讷讷伸小树杈拉。
艾峦的大房子有三层,走廊很长,房间也很多。
第一层西边第一间是鸾音的房间。
不过准确地说,是鸾音的工作室,部落很多事需要和艾峦对接,忙晚了就直接在这里过夜,同时也是艾峦的账房。
鸾音的边上是间休息室,谁都可以去那里休息。
第一层东边也有两间房在用,最边上的是艾峦的药材房,里面都是柜子架子,放着各类药材。
药材房的边上是艾峦的制药房。
其余还有不少房间,暂时都空着。
第二层就有意思了。
因为各种原因,艾峦的主卧被推到了最中间,她原本是想要最东边那间的,因为离她的园子近,她方便在走廊上一眼望全。
但其余人不答应。
艾峦的主卧便换到了最中间。
艾峦的左边是落杉,落杉边上有三间空房子。
毫无疑问,有一间是狐狸的。
毕竟造这套房子,狐狸有不少功劳,很多建材都是他砷域搬来的。
艾峦的右边是蛇,蛇的边上是什勒,什勒的边上是阿呜和讷讷的房间。
阿呜的床超级大,因为阿呜体型大,讷讷的床很小,只有半个手肘长,不过对讷讷来说却非常宽敞。
就像狼兽族的南熠说的,这真是热闹的一家人。
第三层目前全空着。
阿呜叼着讷讷,在院子里玩移动医药柜。
什勒坐在三楼走廊的栏杆上。
艾峦则忙进忙出,一边熬煮她一楼的药汤,一边往二楼跑,照顾那两个伤病患者。
璟淅的状态稳定了,就是身上伤太多,尤其是后背。
艾峦进门,看到璟淅又趴着。
他拧着眉,一脸委屈,看得出来,他有些忍不住了,蛇鳞都要重新生长,长的时候很痒。
但艾峦不许他挠。
艾峦是来给他换药的,除了疗愈伤口的药,也给璟淅配了些止痒清凉的药水,但对于璟淅来说,还是很痒。
艾峦知道,这种痒不是皮肤表面那么简单。
璟淅的蛇鳞是介于骨骼和皮肤之间的一种组织。
生长因子是从骨髓渗出去的,透过骨头,穿过皮肉,再冒出皮肤,长出新的蛇鳞。
所以生长的全过程都是不舒服的。
璟淅不怕疼,他本来就癫,干过不少伤害兽体的事,但这种由骨髓一路透到皮肤的瘙痒却让他苦不堪言。
但奇怪的是,艾峦不仅不心疼,她每次来给他换药,她好像都憋着笑意。
不是她几个意思?
碧瞳充满幽怨,他都这么难受了,她竟然还笑他。
他忍不住也得忍,让蛇鳞快点长好,艾峦说了,他没有痊愈之前是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的。
她还说这一间是他的房间。
他才不要什么房间,他要跟她睡一起,他要缠在她身上。
她擦完药就走了,也不帮他挠一下,真是个残忍的女人,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临走前红唇还紧密着,他知道她在偷笑。
在隔壁的隔壁,另一个家伙也不爽这个房间安排。
他堂堂莫夺尔的少主,十八个区都有独栋楼宇。
但在互回部落,却也不得不低头,只有这一间屋子是完整属于他的。
真是离谱,他居然真的只有一间屋子。
不过也是,媳妇都没追回来,有间屋子分给他,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闹腾,怕是连这间屋子都没他份了。
砷域那小子来了,也一样只有一间屋子的份。
要是不满意,就去院子打地铺。
在艾峦这里,什么花里胡哨的,都会被她镇压。
她的家,变成了宿舍。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了不起的雄性,都想被她标记,跟她结侣,也都想独占她,无奈都这么想,事情就办不成。
是啊,竞争一激烈,最后谁都没有独占成功。
加上她本来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雌性,要是把她惹毛了,她也是会拔枪跟他们打的。
简单的求偶行为,变了味。
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她饲养的宠兽,明明她自己也是只兽。
听到脚步声,某人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不闭眼睛也可以,布条遮着,没人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
战斗脑是不会考虑战斗以外的事的,她的血液是沸腾的,神经是紧绷的,即便是地下城的男人出现,艾峦那会儿也不怕。
可是大部分的时候,是没有那种状态的。
比如现在。
艾峦就有些尴尬。
这家伙是她的前夫。
如果说第一天带他来,是因为他伤势重,不省人事,倒也说得通,但一连几日,他都不讲话,也一动不动。
遮着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
这跟艾峦预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他醒来以后就会自己离开。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
醒肯定是醒着的。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艾峦的手却和往常一样,进门就给落杉换药,换绷带。
当然,眼睛是她万万不敢碰的。
她是药师,药都是她亲手调制的,她对他的身体也很了解,他眼睛肯定好了,所以她不敢碰他眼睛上的布条。
不然更尴尬了。
艾峦快速弄完,起身要走。
“咣当”一声,药盒子落了一地,绷带滚到门口。
他捧着她的脸,冰凉的指腹在她滚烫的耳后轻柔摩挲,深吻着他思念的唇,探取花蕊里的馨香柔软。
是清晨的凝露,也是深夜的昙香。
他依恋着她身上混着药草的体香。
痴迷于她柔软娇嫩的身躯。
她在海域待了两个月,在砷域待了三个月,在坼汀大陆待了一个月。
她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如此漫长。
他忘了扯出摄心虫时的懊恼,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忘了是因为什么,不想再跟她扯上关系。
在坼汀大陆,她也没有做什么,至少对他来说,他不需要她为他做什么,即便不处理这些伤口,他也能自己痊愈。
仅仅因为她靠近了,他坚持的距离,瞬间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