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战风一脸的恼怒,厉声说道。
“怎么,这是不让我回家了?”
寒战云拿起一个背篓,随意的说道。
“二哥,我们去打草吧。免得大嫂和二嫂,还要到这荒地里,来割草。”
这话,刚好堵到他的嗓子眼。只能耷拉着脑袋,和寒战云去割草。
他不去割草,他的老婆,京中三品官的嫡亲女儿王喻玲,就要去割草。
想想当年的王喻玲,那可是京城公认的才女。
京城多少人 倾慕,她独独看上了寒家。
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功夫,寒家流放到望山屯,她吃了一路的苦,如今还要割草。
寒战云走在茂密的草间,弯腰挥舞着镰刀,低声说道。
“我来时,二嫂嫂说,让你多吹会风,也好清醒清醒。”
二哥哥脸上瞬间就挂不住了。悻悻的弯下腰,只能学着寒战云的样子,割起了草。
他想回京城,此时,无比的怀念京城的日子。可惜,现在回不去了。
寒战风不甘心的问道。
“老四,我们还有机会,回京城吗。”
寒战云直起了身子,看着远处的一棵树,坚定的说道。
“有。”
寒战风一听可以回京城,眼里放光,急忙说道。
“什么时候。”
寒战云立即答道。
“皇帝殡天,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寒战风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皇帝春秋正盛,要想他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希望破灭,安心割草。
寒战风累的腰酸背痛,坚持了许久,一背篓的草,才勉强装满。
寒战云也不惯着他,从他身边走过时,说道。
“二哥,我在树下等你。”
说完,径直向前大步走。
寒满书背着满满一背篓的草,大声说道。
“二叔,我在前面等你。”
满书的背篓,比他装的还要满,寒战风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他气喘吁吁走到大树下,还没有歇息片刻。
寒战云就说道。“这网已经沉甸甸的了,可以起网了。”说着,他就像之前一样,随手捡到起一块石头,向对面河岸的石头丢去。
瞬间,这张拉网的一端,就掉到了河水里。
寒战云和满书,用了力气,才缓缓的拽动了这张网。
一张网,拽了小半,就已经到了岸边。这时,岸上已经有鱼,在网里活蹦乱跳着。把整张网拽上来时,满地的银鳞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这张网里,除了活蹦乱跳,就是活蹦乱跳。
今天的鱼,可真多。
寒战云随手串了草绳,就把这些鱼,一条条的串了起来。
足足串了九串,这些鱼才算捡完。
寒战云从地上捡起两串鱼,放在身后的背篓里。寒满书也放到背篓里两串。
地上还有五串。
寒战风看着自己的背篓,竟然发怵了。
难道,这些都要放到自己的背篓里。鱼可比草重啊。
果不其然,寒战云说道。
“二哥,我们的背篓已经满了。刚好你的背篓空着,放鱼刚刚合适。”
寒战风眼珠子一转,随口说道。
“这明明系了草绳,用手拿,不行吗。”
寒满书则走上前,低声说道。
“二叔,这望山屯本来就缺衣少穿。你说,要是把这鱼明晃晃的拿在手里。让人看了,我们这河里,还不给捞干净。”
寒战云也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这望山屯,有口吃的,可真难。我们大人,倒是无所谓,饿着肚子,都喝点水,就能扛过去了。可惜啊,我们家还有这么多孩子,他们可是长身体的时候。”
寒战风瞬间就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只能把五串沉甸甸的鱼,放进了背篓,用草盖上。
他蹲在地上,背起背篓的时候,刚刚站起身子,就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头,栽到河里。
站稳了身子,向前看时,寒战云和满书,已经走远了。
寒战云的背篓里,还隐约露出了一角鱼网。
寒战风本来想追上他们,可是无奈,这背篓实在是重。
一路气喘吁吁,停留了几次,已经顾不上,望山屯的村民怎么看他这个京城的才子。
等他到家时,寒战云已经把四串鱼收拾干净了。他并没有接过寒战风的背篓,而是说道。
“二哥,就等你背篓里的鱼下锅了。赶紧收拾了吧。”
怎么,这意思是,他还要杀鱼?
寒战风正要发作,这时,二嫂嫂走了过来,说道。
“来,我帮你。免得你鱼鳞都刮不干净。”
只能悻悻的向后院走去。
那天中午,他在屋子里,只闻到了满院的香味,但是没有想过,这鱼竟然那么腥。
这腥味,简直让他想吐。
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就只能忍着。
而且,他也不想在夫人面前,再丢面子。夫人能做的事,他也可以。
这些鱼处理干净,寒战风已经溅的满身鱼鳞,满手的鱼血,浑身的腥味。
看着半盆的鱼,都出自他的手,虽然心里满是自豪,可还是忍不住吐起来。
冲洗了几遍,寒战风才说道。
“端走,赶紧端走,免得耽误他们下锅。”
等到夫人把鱼盆子端走了,他才忍不住吐起来。
这鱼,可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处理的。
二嫂嫂把鱼端到了前院,这时,灶间已经传来了一阵辛辣,混合着各种的香味。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水煮鱼的最后一道工序。
大嫂嫂从灶间走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盆子,说道。
“辛苦了,这盆子鱼刚好来腌制,等到冬天吃。”
说着,大嫂嫂把鱼盆端到了灶间,双手在鱼身上,小心的揉搓着,紫紫之前就备好的佐料。
天色稍稍有点暗,一盆盆的水煮鱼就已经做好了。寒战云说道。“二哥,带上孩子,我们去吴老先生家。”
孩子们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还特地洗了脸。
寒满正则说道。“爹爹,你蹲下来,我有悄悄话跟你说。”
二哥哥尊重的蹲下身子,只觉得耳朵边痒痒的。“爹爹,我娘说,你去网鱼,是为了送给教书先生。我娘说,要教我读书的先生,原来教过皇帝是帝师,对吗。”
二哥哥听了,连连说道。“是,你娘说的对。”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里竟然亮亮的。似乎觉得,为了儿子,即使去割草杀鱼,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