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先烈皇陵的山脚下。
无数朝臣都已经到了,每人都换上统一的长衫,面色严肃。
今天可是众人随陛下一同向先皇上香祈福的日子,绝对马虎不得。
林澈也是坐着马车到了,但他和其他的朝臣不一样,他躲在马车里大快朵颐。
一整只的烧鸡,烧鸭,拳头大小的狮子头,还有浓香多汁的肉包子。
林澈的肚子几乎是无底洞,一路上吃个不停。
他太饿了。
昨天晚上,他将《炽阳霸体》提升到了第十层。
现在他整个人,气质也变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拳脚充满了力量,五脏六腑里像是蕴含了一颗太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浑身血液是沸腾的。
现在他可以笃定,哪怕是遇到了猛虎,巨象,他也能一拳打死。
手撕虎豹!
轻而易举!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变化,在疯狂吸收。
他飞快地将烧鸡吃干净,就连骨头也被他直接绞碎,不用吐半点骨头出来。
最后,感觉吃得差不多了,装上了十几个肉包子,这才跳下马车,跟着一起上山。
皇陵所在,可是在山巅之上。
众朝臣,还需要从阶梯一级级往上爬。
林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皇陵所在之地,当真是得天独厚,山体四周有云雾缭绕,要是登临山顶,必定能将整个天都城尽收眼底。
皇陵建造在这里,是要让先祖们看着天都的子民吧。
“林特使。哈哈,真是你啊。”
正当林澈上了百来个阶梯,前面的休息平地,忽然有两个官员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
今天祭拜先烈,这两个官员都没有穿官服。
林澈看去,两个都是陌生脸庞,还真的不认识。
“两位……如何称呼?我们认识?”
“呵呵。林特使不认识我们,我叫应德弘,他叫常庭。我们都是您的同僚,都是在大鸿胪任职啊!”
“哦……幸会幸会。”
林澈拱手行礼,原来是大鸿胪的官员。
他可是被任命为特使,三个月后就要前往燕云国。
不过,这几天他一天也没有去过大鸿胪上班,自然是不认识他们。
惭愧惭愧。
“嘿嘿,是我们幸会。我们这些天经常听到特使您的威名。今天总算是正式认识了。”应德弘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十分和气。
常庭则是长着一张马脸,一笑,龇着大牙,也十分有特点。
“特使,你一口气捐赠了百万白银。这着实是给我们大鸿胪长脸了啊。我可听说了,很多大臣知道你捐赠了百万,昨晚上连夜就去户部重新捐款。那场面,百年难得一见啊。这都是特使带的好头啊。”
哼。
老子最讨厌溜须拍马之人。
这种思想,迟早腐蚀我这纯良的本性。
区区百万善款,我不在乎。
林澈满脸正色,对着山巅上拱拱手:
“我不敢居功,大臣们捐钱,此乃好事啊。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之下,君臣一心,同舟共济。必定能渡过难关。”
“还是那句话,把利群发给群众,那才叫利群。如果自己抽,那叫利己!”
应德弘和常庭一阵战术后仰。
要不说,人家特使受陛下偏爱呢。你看看,就这小词,一套套的,虽然有些听不懂,但谁听了不迷糊,不佩服?
“是是是,陛下英明。”
“特使,我们一同上山吧。请,请!”
三人一同结伴上山,一路上低声交流,倒是十分愉快。
只不过,这一路上,林澈时不时的还会拿出一个大肉包子吭哧吭哧的吃起来,这画风稍微有点不对。
走到半山,看见几个小太监正吃力地抬着祭祀用的东西上山。
其中一个小太监,林澈还认识,正是之前带他去领赏赐的雨化钿。
“小田子,什么东西?很重吗?我来帮你。”
林澈正愁没有地方试试自己有多少气力呢,也不管那么多,一手将那箱子抓了过去。
入手,竟然有百斤之重。
雨化钿看见了,则是满脸不可思议,随即连连开口:
“使不得使不得,靖安伯。这万万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们抬小那个就行。快跟上来。”
林澈倒是没有太在意这种阶级关系。
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看见一个认识的人,吃力提东西上去。他伸手帮一把。
可落在这些官员和小太监眼里,就是破天荒的一件事了。
一个有功名的伯爵,怎么会搭理这种阉人?
要是过去,这些阉人或许还能伺候在皇帝,妃子身边,能有些小权力。可现在女帝当道,压根就没有后宫之说,就连女帝身边也都是侍女居多。
林澈这样的官人,去帮一个阉人提重物,就是让众人震惊之事。
林澈腿脚很快,没有多久,他就攀登到了山巅上。
林澈也是第一次看见那埋葬着历代先皇尸骨的皇陵。
放下手中箱子后,一抬头就看见了皇陵的全貌。
就一眼,他不由得身躯一颤,整个人就愣在原地。
煌煌皇陵,散发一道强大的光芒,像是巨大的天柱直冲九天,没入虚空之中。
那种光芒里,有点点星辰,仿佛是一个个会跳动的古字围绕上空。
“特使,你怎么了?”
旁边的应德弘发现林澈神色不对,低声地喊了一句。
林澈像是如梦初醒,浑身鸡皮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全身,眨了眨眼,再看向皇陵的时候,却再也没看见那种光芒和古字。
真是奇怪了。
又眼花了?
这种皇陵,怎么透露出一股怪异啊。
“哦,没事没事。只是,第一次看见皇陵,一时失态了。”
“呵呵。难免的。这可是历代先皇埋骨之处,除了‘元黑帝’的尸骨,留在气运长城,其余所有的先帝的尸骨都埋在里面。我们能到此上香跪拜,着实是三生有幸。”
“没错,我们大鸿胪这一次能特许前来祭拜。还是多得特使您的功劳。这百万捐款,直接就让无数学子闭嘴了。”
林澈正想要趁机多问几句。
他总感觉这个皇陵,似乎不仅仅是埋葬着先皇骸骨那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十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哼!坑蒙学子钱财,捐款也要出风头。弄得满城皆知,是作秀,还是捐款?”
应德弘和常威一听,马上就要反驳。
但回头一看说话之人,吓得连忙闭嘴,甚至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根本不敢多言半句。
来人一身铠甲,威风八面,傲视众人,正是镇国公,林破军。
林破军一路走来,众大臣都得纷纷让开道路。
他也不顾场合,厉声道:
“大乾立国以来,每逢遇到天灾人祸,哪位大臣不出钱出力?但每个人都是默默行好事。倒是你,招摇过市,高挂横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捐了百万白银是吗?”
“这百万白银,你是怎么来的?坑蒙拐骗。据为己用。你也有脸当成自己的钱财,往自己脸上贴金。逆子——跪下!!”
林澈紧握拳头,与林破军对视,毫不相让。
“镇国公,我早就不是你镇国府的人。你就少在我面前说教了!”
“放肆,当真是大逆不道!我生你养你,少养一天,你能混得一个靖安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破军的声音很大,众大臣原本都是三五成群的小声聊天。
但此刻,他们都纷纷停止说话,看了过来。
林澈大声道:“镇国公,你怕是忘记了。十年前,你获得陛下册封为镇国公,陛下的圣旨是怎么说的?没有我前往敌国当质子,你当真能成为镇国公吗?什么养育之恩,十年前就还了。这镇国府,十年来吃吃喝喝,都是有我一分功劳。”
“放肆!你当真是冥顽不灵。今天当着群臣之面,为父就教你如何做人!”
林破军话音刚落,猛的一挥手。
轰!!
一道可怕的无形力量,如同千军万马冲杀一般,直接轰向了林澈。
两人的距离,分明还有三米远。
但林澈仍然感觉到那排山倒海般的可怕力量。
他几乎是条件反应一般,双手猛的交叉,在面前一挡。
浑身一痛,气血被镇压得无法流动。
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扑通一声。
林澈也不知道撞到了谁的身上,最后翻滚在地上,五脏六腑,像是要马上炸开。
如此变故,吓得众多大臣一阵惊呼。
六部老臣沈罗连连叫道:
“镇国公,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你这是要打死靖安伯吗?快快住手。”
林破军浑身散发霸气,怒目一扫,如同发怒的狮子。
“我在教训我的儿子。这是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
他单手一指倒在地上的林澈,怒道:
“此子行事嚣张,坑蒙拐骗,沽名钓誉。拿别人的善款来作秀,我教训得有错吗?哼!”
堂堂镇国公,手握十万重兵,他管教自己家的孩子。
此时,谁敢为了相助林澈,拼死得罪镇国公?
再说了,他们想要管,也没有那个资格啊。在这里,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镇国公的地位高的。
敕灵陛下倒是能管,可这个时间,都是他们臣子先到,陛下还没有到场呢。
“逆子!你知不知错?”
林破军又是几步踏前,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地俯瞰林澈。
林澈伸手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林破军。
他还以为,最主要是提防着林摇光,可却忽略了,真正想要他死,能让他死的,是这个毫无人性的生父林破军。
“林破军——你好威风啊!”
就在这时候。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皇陵重地,岂是你作恶的地方?少在老夫面前摆谱!”
林澈循声看去,再次看见人群分开。
来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
他同样一身铠甲,颜色却是灰黑颜色,看起来还有些破旧。
这老将军身形伟岸,扎着长发,满面风霜,那额头上是深深的皱纹,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整天都是眉头紧锁的。
一双深邃眼眸,透露出睿智,又慑人的光芒。
不少大臣看见老将军面容后,都纷纷弯腰行礼,恭敬万分:
“卫国公!”
“老元帅!您来了!”
林澈将一切看在眼里,一时间还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老将军是何方人物?
身后就有人将他搀扶起来,还小声提醒道:
“靖安伯,他就是卫国公。人称:兵主!闻洪!!”闻洪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