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李明辉为谢建华泡了一杯热茶,袅袅上升的蒸汽带着淡淡的茶香,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他们相对而坐,李明辉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这位师弟与他关系最为亲密,他们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从青涩到成熟,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与蜕变。
当年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属于上下铺的关系。
谢建华的家庭条件还不错,相比之下,李明辉的家庭背景就显得寒酸了许多
谢建华的父亲也是兽医,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可李明辉是农村里面实打实读出来的学生,上大学时候,李明辉刚到学校报到的时候,
李明辉来自偏远的农村,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
他的父亲是残疾,母亲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两人都是无依无靠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维持生计。
为了供他上学,家里几乎倾尽了所有。
李明辉刚到学校报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粗布衣裳,脚上穿着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布鞋,布鞋上还有可以看大脚趾儿的破洞。
他的行李简单得可怜,只有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装着一本笔记本一支笔和几件换洗的衣服,甚至连贴身的内裤上都是补丁。
每次吃饭,李明辉也是最后一个到食堂的,他总是捡别人吃剩下的剩饭剩菜扒拉几口。
谢建华看不过去,总是将自己的生活费想方设法地分给李明辉。
一开始李明辉还拒绝,自从谢建华有一次亲自邀请李明辉去了两河镇石瓮村参观了谢老爷子工作后,李明辉才和谢建华惺惺相惜。
谢建华双手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暖的感觉从舌尖蔓延至全身,似乎暂时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与焦虑。
他抬头望向师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师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谢建华的声音略显颤抖,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我想跟你借点钱。”
李明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或惊讶,只有深深的疑惑。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真心相待的人有几个。
每个人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但谢建华是在公家编制内工作的,收入不高但也不低。
作为过命交情师兄,他有责任伸出援手,但他更担心谢建华遭遇了什么。
“师弟,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李明辉的声音温柔,“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谢建华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将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和盘托出:从发现妻子林绿萍出轨,到收养了一个女婴谢妍,再到离婚帮前妻林绿萍还债一切一切生活的艰辛,再到做生意购车计划的迫切与资金短缺的无奈。
每一个细节,他都尽量说得简洁明了,生怕给师兄增添不必要的负担。
李明辉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轻视或不耐烦,只有对师弟深深地同情与支持。
当谢建华终于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水马龙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弟,你的难处我明白了。”李明辉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温暖,“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钱,可以先给你应急。”
“谢谢师兄。”谢建华连忙感谢。
李明辉闻言,点了点头:“师弟,你放心。既然你开口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岂能袖手旁观?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辞职跟我做生意,比你那些地摊赚的钱更多。”
谢建华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师兄,我这个人性格内向,也不擅长交易,我怕......”
李明辉微笑着摇了摇头:“别客气,咱们师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吗?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李明辉便起身吩咐外面的店员去几百米外的餐馆预订饭菜。
而谢建华则坐在办公室里,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有师兄在,自己买车的事情就有希望了。
在等待饭菜的过程中,李明辉与谢建华聊起了各自的近况与未来的打算。
两人谈笑风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校园里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饭菜上桌后,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李明辉不仅为谢建华提供了购车方面的建议,还分享了自己在经营农牧产品商店过程中的经验与心得。
谢建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赞同。
饭后,李明辉亲自送谢建华离开店铺。
临别时,他再次叮嘱谢建华:“师弟,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不要客气,也不要一个人扛着。咱们师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
谢建华感动地点点头:“师兄,你的话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坐在返程的车上,谢建华由衷感慨,师兄真的是变了。
李明辉曾经也是兽医站的医生,后来经历过一件事情后,他毅然选择辞职下海经商。
想到这里,谢建华也是忍不住摇头。
当年,师兄在镇兽医站工作,有一个养羊的养殖户,他的羊群里有一只小羊生病了,送到兽医站来医治。
师兄接待了养殖户,一眼望去,那只小羊虚弱无力地蜷缩在角落里,毛发杂乱,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与无助。
经过一系列细致的检查,师兄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知识,他迅速判断出这只小羊感染了布鲁氏菌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布病”。
这是一种在牛羊等牲畜中较为常见的传染病,也是人畜共患传染病。
此病是在北方牧区常见,西南地区反而比较少见。
师兄耐心地向养殖户解释了病情,并建议立即养殖户偷偷处理了这只小羊,以防止疫情扩散。
然而,养殖户的反应却出乎师兄的意料。
他不仅拒绝接受这一诊断,还坚持认为乡镇兽医站的技术水平低下,误判了病情。
更甚者,养殖户提到西南地区气候湿热,不适宜布病病原体的生存,因此对师兄的话嗤之以鼻。
面对养殖户的固执,师兄无奈。
养殖户却听不进任何劝言,决定另辟蹊径,花钱请来了当地的一位老中医,用偏方来治疗病羊。
一段时间过后,养殖户带着一丝得意再次来到兽医站,声称经过老中医的治疗,病羊的症状有所缓解。
师兄虽未直接参与治疗,但他深知布病的治疗并非易事,对“偏方”持保留态度。
养殖户也是个纯犟种,心中对师兄不服气,坚持要说师兄的诊断有问题是庸医。
检测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县兽医站的报告明确显示,病羊确实感染了布鲁氏菌病。
养殖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因为一旦确诊为布病,养殖户的所有羊都要进行扑杀以及无害化处理。
当然,无害化处理当地相关部门会给养殖户一些补偿,但那些补偿和羊的价值比起来要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