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老总办公室。
阳光明媚。
方勇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把打火机扔办公桌上。
抬眼，看电脑屏幕。
屏幕里，是切成小方块的监控录像，每一块里，都有桔子。
她进酒店，到大厅，上电梯，甚至回房间，一举一动，都记录在屏幕里。
不过，酒店房间里的监控，只有方勇有访问权限。
别人看不见。
灰蒙蒙的酒店房间，桔子穿身睡袍，坐床上打电话。
“想你。”她愣了一下，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睡觉？”
手机在办公桌上放着，开着免提，声音闷闷的。
方勇拿起来，关掉免提，放耳边，“看见的。”
“胡说八道。“屏幕里的桔子笑一下，本来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更散，一边布料往下滑，露出雪白脖颈，和大片胸口。
她根本没意识到，接着问，“家里几点了？”
“九点多。”方勇直起身子，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抽口烟，看着屏幕里面的桔子，说：
“妹妹，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干什么？”桔子问。
方勇说：“你。”
这个字传进耳朵，桔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脸通红。
忍着挂掉手机的冲动，轻哼一声，对电话里说：“怕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来。”
“那么想我？”他笑了一声，“我陪你，你自己动手。”
“……”桔子实在受不了那家伙一本正经说荤话，又舍不得挂断。
沉默片刻，转开话题，
“孩子们去上学了？”
“去了。”
“田田没哭吧？”
“没哭。”
“你昨晚几点睡的？”
“没睡。”
“怎么没睡？”
“难受。”
桔子急忙问，“哪儿难受？喝酒了？胃疼？”
“不是。”他说：“妹妹，往下猜。”
往下……
桔子反应过来，脸烫得厉害，实在忍不住，骂了句，“方勇，你流氓！”
骂完，又有点心疼，“那你忙完睡一会儿。”
“嗯，你也睡。“方勇弹了下烟灰，“用得着我就打电话，我全程陪，别客气。”
“……”谁知道他下一句又冒出什么不正经的话，桔子没敢往下接，“哦。”了声，把手机挂了，放床头柜上，躺下。
方勇看着屏幕，抽完烟，把烟头摁烟灰缸里，拿了份文件打开。
从头到尾看完，拿笔签名。
手指上的银色戒指闪闪发亮，把骨节分明的手指头，衬得清冷矜贵，分外优雅。
签好，放一边，看了眼屏幕。
里面的小桔子又起来了。
她打开台灯，掀开被子下床，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倒了杯水，放床头柜上。
拿起文件，靠在床头翻。
翻两页，喝口水，再翻。
一翻，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点没有要睡的意思。
这么熬，不行。
会生病的。
方勇拿起电话，手指在桔子的号码上，停留片刻，没打。
往下翻了翻，翻到小王的号码，拨过去，点开免提，放桌上，
“喂，哥，怎么了？”
方勇一边看文件，一边说：
“帮我订两张去Y国的机票。”
“哥你要出国啊？老皮那边出事儿……我知道了，找嫂子是吧？”
“嗯，铁头放你家两天。”
“没问题啊哥，咱闺女也放我家，我天天盼着抱女儿呢。”
“想要自己生，我带女儿走。”
……
床很舒服，被子也很舒服，可是少了方勇，桔子还是不习惯。
她失眠了。
天快亮了，才觉出了困，躺下，眯了一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
屋里亮得晃眼，桔子看眼表，不早了。
下床去洗了把脸，抬头一照镜子，失眠太厉害，眼睛下头泛青。
换好衣服，打开门。
外头是小雪和赵奇。
小雪看眼她脸色，打个哈欠问，“没睡好啊？”
看样子，小雪也没睡好，“你也失眠啦。”
“一晚上没睡。”小雪又打个哈欠。
赵奇说：“时差倒不过来，我也没睡好。”
“那咱们先去餐厅，吃完饭，睡一觉再见模特。”宋远从房间里出来。
经常出远门的人就是不一样，宋老板精神抖擞。
”对了，等一下。”桔子回房拿出那份文件，“昨天晚上，我把出场流程看了一下……”
一边走，一边和他们商量，大致对时装周出场流程，有了个了解。
时装周有主持人，主持人会介绍出场品牌，以及设计师国籍。
一一展示完之后，设计师和团队登场，介绍自己的设计理念。
当然，这只是大概流程。
细节方面有很多要注意的，比如，上场前一个小时，设计师和要带礼服和模特，去后台化妆，换衣服。
还有，出场多少时间，哪套礼服压轴，都要提前确定过。
去餐厅吃了个饭，都不困了。
正好，模特来了。
模特大部分是华夏人，因为要开拓国外市场，其中有三个，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子。
这些模特是早就选定了的，而且每一套服装，都是按照其中一个的身材，尺寸，量身定做的。
把礼服拿出来，给她们试穿。
试穿没有问题，宋远安排了人，专门看护服装。
不许弄脏，不许弄皱。
到走秀开始前一天，会再拿出来试穿，确保尺寸合适，让这场走秀，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接下来，还要带模特熟悉场地，确定适合礼服的妆发。
工作还多。
一天，肯定干不完。
时间有，慢慢来。
礼服和模特初步安排好，天快黑了。
休息了两个小时，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
“桔子姐姐，我穿这套衣服行吗？”小雪拿过来套礼服，给桔子看。
白色的小连衣裙，后面有个大大的蝴蝶结，挺精致的。
桔子点头，“挺好。”
“那我去换上，一会儿来找你。”小雪拿着礼服回房了。
屋里光线有点暗了，桔子打开灯，拿出行李箱，挑衣服。
这次，她带的衣服都是大方，简单的款式。
挑了件天蓝色衬衣。
一条白色半身裙。
裙子是西装面料，硬挺，垂顺，剪裁一流，完美贴合身形，却不紧绷。
后侧开叉，裙摆长到小腿中间，正好露出纤细脚踝。
她把衬衣下摆塞到裙腰里面，腰细得一把能掐住。
领口扣子解开两颗，露了点锁骨，更显得脖颈修长。
穿好，照了下镜子，有点单调，把长发撩到耳后，拿出钻石耳钉戴上。
手指上，戴了枚钻石戒指。
最后，踩上白色高跟鞋，拿上白色晚宴包。
淡雅松弛。
效果还行。
收拾完，小雪还没来，她有点想家里那个流氓。
拿起手机，找出方勇的号码，拨过去。
里面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