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贺宾客依次进入大殿,将贺礼呈现给皇帝李维,按照身份的高低来排序,重头戏往往在最后。
前面都是些朝廷大臣的赠礼,尽数是些笔墨纸砚,书画名帖,皇帝也是一一笑着收下。
众人大感无趣,直到后来,一位女子捧着一块洁白的玉牌走了进来,众人惊呼不已。
“这是谁?怎么来了一位女子?”
“不知道。”
众人感到震惊的原因很简单,献礼祝寿的环节并非普通的祝贺,大臣往往会让后辈子孙尤其是意欲走仕途一路的族中青年前来献礼。
让后辈在诸位同僚和皇帝面前露露脸,为他们以后的仕途打好基础,这也是献礼环节心照不宣地规则。
然而,永盛皇朝从未有过女官。
因此,当一位女子走进来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懵。
只见女子长相非常端庄,一双眼眸动人心魄,而且气质脱俗,一看就是大世家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她大方地朝皇帝屈膝一礼,开口说道:“小女子陶莹莹,祝贺皇上寿与天齐,皇朝永盛!”
“哦?陶爱卿是你什么人?”李维问道,转头看向一侧的白眉重臣陶知。
“陶大人乃是小女子的祖父。”陶莹莹回道,一旁的陶知也是抚须点头,显得对陶莹莹的表现非常满意。
“好好好!不愧是陶爱卿的孙女,真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啊!”李维称赞道。
陶莹莹只是微微一笑,将玉牌奉上,随后不作停留,起身退去。
在座的许多朝臣都有些不解,陶知为何要让一位女子前来献礼。
唯有位置较为靠前的几位老臣看出了端倪,瞥了一眼陶知,心中暗道:老狐狸!
所有大臣献礼过后,便是皇室贵族的轮次。
大多都是些中规中矩的礼品,没有什么亮眼的东西,直到大皇子李楠上前。
只见他从一侧的长桌首位上起身,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看上去有那么一丝国君的风范。
他当即躬身一礼,从袖袍中取出一个玉瓶,朝上首的李维说道:“儿臣特意挑选了一枚回天丹献给父皇,祝愿父皇健康长寿,万事顺心!”
言罢,他递给了一旁的侍从,侍从将其拿至上首,转交给了李维。
李维将玉瓶打开,一股特殊的丹香瞬间弥漫至整个大殿,闻者尽皆感到精神抖擞,疲惫一扫而空。
回天丹,顾名思义,可使服用者益寿延年,据传,寿元将尽之人服之甚至能够多活一阵。
然而,此等逆天丹药没有固定的品阶,因为其药力会受到所添药材的影响,下至玄阶,上至地阶极品皆有可能。
观其气息,李楠赠的这枚回天丹肯定到达了地阶,地阶上品也说不定。
李维感受到了李楠的用心,他盖上玉瓶,笑着说道:“楠儿有心了,朕非常满意!”
李楠听到李维肯定的回应非常高兴,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去寻找回天丹的药材,果然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他不禁瞟了一眼坐于另一侧长桌的李魄,眼含笑意,心想:总算是出了口气。
李楠过后,一位老者走了进来,众人见到来人都是一愣,此人乃是李辛的管家陶游。
只见陶游手上捧着一封书信,朝李维恭敬地行礼:“小人二殿下的管家陶游,代殿下前来为皇上祝寿。”
场面一下子沉默下来,李辛的事大家都听说了,辛苦筹备了数十载,最后却在一念之间放弃了,让人唏嘘不已。
段步丘望着陶游,暗自叹了口气。
“辛儿要送的礼物是?”李维平静地问道。
陶游展开手中的书信,大声朗读起来:“儿臣李辛,远在云江城,未能出席父皇的寿宴,实属抱歉,在此托付陶游前来祝寿,祝愿父皇健康长寿!”
“好!辛儿有心了!”李维点了点头,朝陶游挥了挥手,陶游会意,立刻告退离去。
这下凝重的气氛才开始流动起来,刚才李辛的贺礼让宴会冷场了。
接下来,李魄起身出列,径直来到了大殿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想要瞧瞧这位风头正盛的皇子能够拿出怎样的贺礼。
“启禀父皇,儿臣并未携带实物贺礼。”李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朝臣震惊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七殿下是疯了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皇上的寿宴上直言没有贺礼,哪怕皇上偏爱于你,你也不能这样拂了皇上的面子啊!
实在不行,你就是现场编首诗词,口头祝贺一番也比这直言不讳来得强!
未曾想七殿下是个如此鲁莽之人,不少支持李魄的大臣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该更换阵营了。
坐于一侧的李楠听到李魄的发言也是一愣,随即险些笑出了声,七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自寻死路!
李维也被李魄的言辞搞得有点懵,忍不住开口说道:“魄儿,可是有话想说?”
“回父皇,儿臣虽然未带贺礼,但是儿臣想要为父皇舞剑,祝愿父皇剑心永存!”李魄回道。
支持李魄的一众朝臣听后不由地缓了口气,七殿下的贺礼原来是舞剑,差点没给他们这些老家伙吓死。
李楠听了,感到有些可惜,未能让李魄在众人面前出丑,不过,舞剑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又岂能与他的回天丹相提并论?
这一次,他稳操胜券,定能力压李魄一头!
“好!”李魄所说的“剑心永存”让李维一阵恍惚,唤起了他某段尘封的记忆。
旋即,李魄取出一把佩剑,振臂一提,在大殿里挥舞起来。
然而,李魄的剑招让众人大跌眼镜,他的脚步轻浮,身形晃荡,握剑的手也是颤抖不已,就像是一个初次握剑的稚童。
不少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身为六阶中期修者的李魄所能使出来的剑术,实在是太过低级了。
不少朝臣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但是,连他们这些凡人都能看出李魄剑术的粗糙,可想而知这舞剑的画面是有多么令人尴尬。
在场的许多人都低下了头,不忍直视场中的李魄。
一旁的李楠捂着嘴,脸颊憋得通红,他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反观上首的李维没有丝毫尴尬之色,一脸平静地望着场中挥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