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北那片被岁月尘封却又因古城项目重燃喧嚣的土地上,林辉宛如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正悄无声息地收紧他的“毒网”。彪爷,昔日在道上呼风唤雨,靠着果敢狠辣在灰色地带闯出赫赫威名,却未曾料到,自己一次海关走私的疏漏,成了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而拿捏这致命引线的,正是野心勃勃的林辉。
林辉身形瘦削,目光却透着狡黠与阴鸷,常身着一袭笔挺西装,掩饰不住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他在市中心那座玻璃幕墙写字楼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着城市车水马龙,心里头算盘珠子拨得山响。古城项目,恰似一块肥美的唐僧肉,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却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被彪爷这尊“恶煞”横在跟前,强取豪夺的手段让他一直难有大动作。
“彪爷,近来可安好?”林辉拨通电话,声音里满是假意寒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电话那头,彪爷刚在拳场贵宾席落座,正被场中拳手们拳拳到肉的厮打引得血脉贲张,听见这阴阳怪气的问候,眉头一皱,粗声回道:“谁啊?少在这儿装蒜,有屁快放!”
“城北古城那项目,彪爷您也折腾得够久了,该让兄弟们都喝点汤了吧。我这有个小玩意儿,您或许有兴趣瞅瞅。”林辉不紧不慢,手指轻敲着桌上装满证据的文件夹。
彪爷脸色骤变,多年混江湖的直觉让他嗅到危险,强压怒火,压低声音道:“你敢阴我?”
“阴您?不敢不敢,我不过是求个公平竞争,只要您退出古城项目,这些东西嘛,就当我没见过。”林辉步步紧逼,语气中的威胁如钢针般刺人。
彪爷摔了电话,怒目圆睁,双手握拳咯咯作响,可走私这事儿一旦败露,他的“帝国”将瞬间崩塌,权衡之下,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无奈暂作妥协,牙缝里挤出话:“行,小子,你给我等着。”
林辉得逞,却没打算放过这打压对手的好时机,转头就将手伸向了彪爷的拳场。那拳场藏在城北旧仓库区,外表破旧,内里却装修奢华,是彪爷洗钱、聚赌的重要据点。林辉让阿风买通了拳手阵营里一个落魄拳手阿伟,许以重金与未来拳王之路的“大饼”,让他在关键赛事里放水。
比赛当晚,拳场灯火通明,烟雾缭绕,观众们嘶吼着下注,钞票如雪花般在赌桌上翻飞。彪爷虽被迫让出古城项目,仍指望靠拳场捞回颜面与钱财,坐在前排,眼神像恶狼盯着猎物般盯着擂台。阿伟登场,身形看似矫健,眼神却闪躲游移,对手是拳场新晋“猛将”黑子,攻势凌厉,拳风呼啸。
开场几回合,阿伟还佯装抵抗,挨了几记重拳后“脚步虚浮”,黑子趁机猛攻,一记勾拳带着千钧之力砸向阿强下巴,按常理阿伟能侧身闪躲,此刻却似被定住,结结实实中招,整个人飞扑倒地,裁判读秒,他“挣扎”起身,却摇摇晃晃,没几下又被黑子一连串组合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瘫倒在拳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彪爷的赌注瞬间血本无归,他霍然起身,满脸怒容,大吼“有鬼”,保镖们迅速围拢,场面乱作一团。
林辉在暗处,透过监控屏幕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得意狰狞的笑,他知道,这只是扳倒彪爷、鲸吞古城项目的开场好戏,后续权谋棋局,棋子还多得是,棋盘之上,血腥厮杀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边缘,那隐秘于郊外山林深处的农家菜饭馆,宛如尘世之外的一方“暗室”,专为密谋者遮风挡雨、掩人耳目。饭馆被茂密苍松翠柏环绕,一条蜿蜒土路隐匿在草丛间,若非熟客引路,寻常人根本寻不到此处。雅间内,土炕占了大半空间,炕上铺着蓝底碎花粗布,墙壁糊着泛黄报纸,年代感在每一处缝隙弥漫,暖炉滋滋作响,却暖不了屋内紧绷气氛。
彪爷身形壮硕,如同一尊怒目的金刚,满脸横肉因烦躁而微微抖动,往昔那身笔挺西装换成了随意的黑夹克,却依旧难掩周身戾气。他费力地把两条腿往炕沿边挪,试图找个舒服姿势,奈何怎么都别扭,“啧”了一声,冲对面少年抱怨:“非挑这地儿,这北方的炕,我真是坐不惯你这北方的炕!”
少年身着一袭素色卫衣,嘴角似有若无的浅笑,闻言递上一杯自酿高粱酒,酒液在粗陶杯里晃荡,馥郁酒香瞬间在屋内散开,“您现在指不定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还是谨慎些好。”少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彪爷接过酒一饮而尽,辛辣灼烧感顺着喉咙直落胃底,似点燃一腔怒火,“林辉这小子,动作还挺快!前脚刚在古城项目上跟我争得头破血流,后脚就使阴招,拿些捕风捉影的事儿想逼我退局,哼,当我彪爷是吃素的?”
少年不紧不慢给彪爷续上酒,手指轻叩桌面,节奏暗藏玄机,“彪爷,强攻不得,林辉既有准备,想必证据攥得紧,咱得迂回。听闻他公司账目近来破绽百出,资金流向不明,像是在几个楼盘运作里搞了阴阳合同、虚报成本那套,咱就从这经济根基入手。”说着,少年从背包掏出一沓文件,纸张边角泛黄褶皱,显然是费了周折收集来的,摊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林辉旗下项目的可疑数据与合作方异常信息。
彪爷眼睛一亮,粗糙大手摩挲着纸张,“好小子,有你的,可光这点还不够扳倒他,他那公关团队,最会粉饰太平。水平还不如林峯呢!”少年嘴角上扬,笑意更浓,凑近压低声音:“所以,咱得双管齐下,媒体这边我已打点好几个嘴硬的大记者,这些人可都是业界有名的‘铁齿铜牙’,眼里揉不得沙子,就等咱这猛料下锅,届时让舆论先炸锅,把他名声搞臭,再把这些账目明细往相关部门一递,他林辉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名声。最怕出事的也是名声!他们林老爷子那把椅子还没给他呢!咱们内外施压,他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招架。”
彪爷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又道:“那他手里我的把柄,万一中途发难?”少年早有准备,从兜里摸出个U盘,晃了晃,“这是我找高手伪造的混淆视听版证据,真假参半,若他想鱼死网破抛出来,咱就反咬一口,说他恶意构陷、篡改证据,争取时间把真家伙销毁干净,顺带把污水泼他身上。”
彪爷眼睛一亮,伸手接过U盘,放在掌心细细端详,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脸上的阴霾渐渐被钦佩与赞赏之色取代。“你小子这脑子可以啊!慕羽把你介绍给我时,我还觉得你太过年轻,现在看来慕羽真是有识人之明。”
少年笑着摇摇头:“彪爷重情义,也是老江湖了,肯信我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您窝里的那只鬼抓到了?”
“这是哪里话。我让阿豹去办了。苏然。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到底要干嘛?”彪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几分审视,仿若要穿透苏然那低垂的帽檐,直窥他心底最隐秘的所思所想,目光犹如实质化的利箭,牢牢锁定在苏然身上。
少年身形未动,沉默良久,仿若在斟酌如何回应这般犀利质问。片刻后,他缓缓抬眼,迎上彪爷审视探究的目光,眼眸深邃得仿若幽不见底的深潭,平静无波却蕴含无尽智慧。“伟大的教员教导过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还有那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诀的至理名言!”他声音沉稳,字句清晰,仿若在宣读一篇庄严檄文,为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定下战略基调。
彪爷闻言,神色稍缓,可眉间仍存疑虑,似是担忧计划太过冒险,“唉!话虽好听,可这局复杂得很,一步错步步错,你那些个计划,真能行得通?我可不想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自己搭进去。”话语间,满是江湖老手的谨慎与对未知结局的忐忑。
苏然轻笑一声,笑声清脆却不张扬,仿若山间清泉流淌。他从桌上拿起酒杯,轻抿一口,让那辛辣酒液在舌尖打转,感受着灼烧感带来的清醒。“彪爷,风险自然有,但富贵险中求。咱有实打实的把柄在手,媒体舆论一旦煽动,相关部门介入,林辉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跟咱周旋。只要咱稳扎稳打,按计划行事,那古城项目迟早重回您怀抱,届时,整个城北都是咱们说了算,那些眼红的宵小,也只能望洋兴叹。至于对付瑞宁就简单多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他放下酒杯,双手交叠,置于胸前,目光坚定地望向彪爷,似在传递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彪爷双手抱胸,靠在炕头,盯着苏然打量许久,仿若要将他整个人看透、看穿,权衡利弊许久后,最终狠狠捶了下桌面,那声响在屋内回荡,恰似战鼓擂动,宣告决心。“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事儿成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可要是出了岔子,哼,你也知道我彪爷的手段!”话语中既有信任托付,又含威胁警示,尽显江湖大佬本色。
苏然微微点头,神色平静依旧,仿若一切尽在掌握,波澜不惊。“彪爷放心,我既敢谋划,就有十足把握,定不会让您失望。再说了,不还有慕羽那座大佛在那镇着呢吗!”话语落地,窗外风声呼啸,树枝狂舞。少年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