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巷子,却迎面就与路过的一名穿着警服的警察同志撞面。
那一瞬间,时间仿若凝固,四人的心脏猛地揪紧,差点蹦出嗓子眼,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佯装镇定的挣扎。
随后,他们强装若无其事,努力扯出看似自然的微笑,脚步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好似腿上绑着千斤重的铅块。
那警察同志本正低头查看手中的记录板,察觉到有人靠近,抬眼扫了他们一下。
目光犀利如隼,四人顿觉后背发凉,冷汗簌簌而下,可仍硬撑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试图蒙混过关。
待走过警察身边数米远后,苏遇君悄声说道:“别慌,稳住步子。”
可声音里也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警察同志沉稳有力的声音:“站住,几位这么晚了,在这儿干嘛呢?”
四人身形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煞白一片。
李思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缓缓转过身,结结巴巴地回道:“警……警察同志,我们……我们刚从朋友家出来,正准备回学校呢。”
警察同志皱了皱眉头,眼神带着审视,踱步走近,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打量。
注意到几人略显狼狈的衣着和紧张的神态,越发觉得可疑,问道:“朋友家?这么晚了,朋友住这附近啊,具体在哪呢?”
苏遇君赶忙接话:“就……就在前面那条巷子,我们几个聚一起讨论学习来着,这不,结束了就赶紧回校,怕晚了宿舍关门。”
说着,还指了指来时方向。警察同志并未轻信,目光依旧锐利,继续盘问道:“讨论学习穿成这样?还神色这么慌张,我看不像啊,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四人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们深知身份证一亮,身份一核实,这场风波怕是更难收场了。
可在警察威严目光的注视下,又不敢违抗,只得慢吞吞地伸手去掏口袋,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边掏边想着应对之策,额头上汗珠滚滚,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警察同志将李思递来的身份证拿在手中,那神情专注而冷峻,对着执法记录仪仔细比对信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滑动。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每一个字符、每一张照片,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差异,一番严谨得近乎苛刻的核实后,才把身份证重新拿回给李思。
此时,他那原本如寒星般锐利的目光相较之前柔和了些许,或许是看着眼前这几个学生娃惊慌失措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顺便好心开口提醒道:“这刚刚附近有人举报有人聚集斗殴,情况挺棘手的,看这阵仗,事儿估计小不了。你们几个学生娃,大晚上的也别在附近逗留了,赶紧回校,路上小心点,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别再卷入啥麻烦事儿里,要是瞧见啥不对劲的,也及时联系我们。”
苏遇君脑子还因刚才的紧张而嗡嗡作响,可好歹率先反应过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朝着警察同志拼命点了点头。
那点头的幅度之大,像捣蒜似的,声音里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说道:“好的好的,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回学校去。”
说着,侧身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人快走,几人如蒙大赦,脚步匆匆却又不敢显得太过仓皇。
小心翼翼地与警察拉开距离后,才稍稍加快步伐,待走出老远,确定警察看不到身影了,才长舒一口气。
张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残留的汗珠,心有余悸地嘟囔道:“可算逃过一劫,太险了,这要是被识破,真就完了。”
李思也附和着:“是啊,刚才我腿都软了,差点站不稳,以后咱可再不能这么冲动,犯糊涂事儿了。”
苏遇君神色凝重,边走边叮嘱:“这次是侥幸,接下来咱们得按商量好的,尽快找律师咨询,还得去跟辅导员老实交代,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可很快,苏遇君便觉出哪里不对劲,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张山衣服身前,只见那儿沾染着一点红得刺目的不明状液体。
他心头“咯噔”一下,忙定睛细看,这才惊觉,原来刚刚打架的时候,对方有人受伤流血,混战中溅到了张山衣服上,那星星点点的红,此刻在昏暗路灯下显得尤为扎眼。
恰似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隐患炸弹”,若再碰上警察或者路人警觉上报,怕是又要惹出大麻烦。
苏遇君心急如焚,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汗珠,大脑飞速运转却又无太多良策,眼瞅着情况危急。
他顾不上许多,急忙伸手在张山的衣服血迹旁用力擦了擦,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衣料,那动作带着几分慌乱与急切,好歹把刚刚所沾染上的血迹擦掉了一点。
余下的痕迹变得淡若轻影,至少旁人若是不瞪大眼睛、认真端详的话,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可即便如此,苏遇君的手心还是沁满了冷汗,心依旧悬在嗓子眼,他边擦边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对张山说:“这可太险了,咱得想法子把衣服处理了,万一再出状况,可就真没回天之力了。”
张山低头瞧见那血迹,也是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这、这可咋整,回学校路上保不准还得遇人,被瞅见就完了。”
李思和王武围过来,同样面露惊惶之色,李思急得直跺脚,小声嘟囔:“要不找个地方换件衣服?可这深更半夜的,哪有合适地儿啊。”
苏遇君目光四下一瞥,瞧见街边有个昏暗的公共厕所,虽说环境简陋又透着股子异味,但此刻也顾不上嫌弃,忙指了指说:“先进那厕所,咱把外套脱了,反着穿遮遮,动作快点。”
一进厕所,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潮湿与刺鼻气味,几盏昏黄灯光还在滋滋作响、闪烁不定,可此时谁也顾不上嫌弃这般恶劣环境。
苏遇君率先上手,一把扯住张山外套的袖口,用力一拉,王武和李思也赶忙围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齐心协力把张山那件沾了“祸端”的外套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