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
“哥哥你不要吵醒我,我已经睡着了。”
槐容微微勾起嘴角,想把欲盖弥彰的可爱小鬼一口吃掉。
他探身把槐荫盖到头顶的小被子拽下去,露出一张被热气熏得泛红的白净小脸,轻声开口:
“老婆不要蒙脸睡,这样会喘不上气的。”
槐荫闭着眼睛不说话。
只是不停颤抖的睫毛,还有紧紧抿着的唇瓣,以及眼皮下滴溜滴溜转动的眼珠都能看出主人装睡的技巧一点都不熟练。
槐容的眉眼映起无奈的笑意。
“我不是想用小鬼们强迫你留下来,老婆。”
槐容趴在床边,半敛的眸子多了些温柔的味道,专注地注视着逃避的少女。
“我只是生出了一点不切实际的奢望,希望能得到你的偏爱。”
……
耳边是男人温柔磁性的呢喃,槐荫一开始还很紧张,怕槐容发现自己是在装睡,后来竟然真的睡着了。
房间中的说话声停下了。
少女的睡姿很乖,两只白嫩的小手并在胸前,脸上的红晕浅了一点,床头的小老虎夜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线,看起来像小天使。
槐容本来想借着今晚的夜谈和槐荫敞开心扉,像她诉说自己的爱意,用温柔攻势得到老婆的垂怜。
毕竟生活了数千年的大鬼知道一味的强硬是没用的。
对待像小鬼这样心软又迟钝的漂亮老婆,示弱才能更好地取胜。
但是生物钟很规律的小鬼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让槐容有点挫败,准备了一肚子示弱的情话只好又咽了回去。
《99天成功得到老婆的心,每一位老公都要这样做!》中可没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老婆真的是小鬼吗?
身为活了数千年的大鬼,不用睡觉不用吃饭的槐容对槐荫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极了。
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少女微微张开的红润唇瓣上。
床头的小夜灯耗光了电量,但黑暗影响不了大鬼的视线。
{1}
——
第二天一大早,老宅外弥漫的浓雾就淡了许多。
司琛然坐在餐桌旁喝茶,深灰色的中山装上绣着一只仙鹤,手里握着一串翠色的佛珠拨动着。
“这雾散的比往日要早。”
幽幽的声音在氤氲的茶香中响起,傅之寒坐在他对面,打量着落地窗外渐散的薄雾,放在膝上的大手轻轻点了点。
“这次被你摆了一道,是我大意了。”
“我没想到你第一眼就对宝宝生起了觊觎之心。”
司琛然淡淡一瞥,“别跟我说你不是。”
傅之寒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
——
原本要持续一周的雾只花了五天时间就散了。
佣人把行李搬上车,槐荫和傅之寒一起坐车下山,只是这次还多了一个人。
“司家现在穷的连车都买不起了吗?”
傅之寒转过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司琛然,“需要和别人挤在一辆车里下山。”
“我又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根本没有开车来。”
司琛然大言不惭,“我们可是好兄弟,坐一下车怎么了?”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小气了?”
司琛然挽住槐荫的右胳膊,嘱咐她:
“宝宝,这样小气的男人可不能要。”
“保不准现在给你花的钱,以后都要让你还回来的。”
傅之寒冷笑,他说司琛然怎么在餐桌上不反驳他,原来是在这里等他呢。
傅之寒不甘示弱地往槐荫身边凑了凑,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结实大腿紧紧地贴着白里透粉的膝盖。
槐荫坐在后排座位的中间,左右两边都被身材高大的男人包围住,热烘烘的身体她忍不住并起小腿往后缩了缩。
又被男人们眼疾手快地蹭了上来。
“哥哥,你们可以离我远一点吗?”,槐荫颤着嗓音,长密的眼睫细微地扑闪一下。
“我有一点点热。”
“你那边那么大的空地,往宝宝身边挤什么?”
“明明你那边的空地方才大吧,真能颠倒黑白。”
被嫌弃的男人们一愣,不太情愿地往旁边挪了一厘米,又忍不住开始对对方喷毒液了。
槐荫听的迷糊,她坐车就很容易困,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连睫毛都湿了。
【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呀?】,小鬼抱着233,嘟嘟囔囔地小声说话。
【他们好像关系很不好又很好的样子。】
233:【大概这就叫塑料兄弟吧。】
他们的友情只是一盘散沙,小鬼轻轻一吹就散了。
助理开着车,目视着前方一脸严肃,默默地把隔板升起来了。
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听不见……
——
槐荫拒绝了傅之寒和司琛然要带她回公司的建议,回到了自己的小花店。
她推门发现门开着。
小鬼好奇的往里走,【是祁炎哥哥在还是江阔哥哥在呀?】
233沉默一会儿,艰难地开口:【他们都在。】
——
背着祁炎勾引槐荫的江阔终于翻车了。
原因是得知少女今天就会回来,祁炎就想着早点去花店打扫一下卫生,把花店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欢迎她回来。
而江阔正好和他想的一样。
他想把花店里的花都换成新的,因为就算保护的再好,也难免会有蔫掉干枯的花朵。
江阔想用一个崭新的花店来欢迎回家的小鬼。
两人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不光想的一样,就连行动速度都是一等一的迅速。
祁炎这天一大早就来到花店打扫卫生、给花浇水施肥。
而江阔也是早早地来到供货基地,买了很多新鲜还带着露水的花束,让工人装上车,开着车往花店的方向去了。
江阔看到敞开的大门还以为槐荫已经回来了,而祁炎听到门口的风铃声也以为是槐荫。
看到是对方,两人脸上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两人异曲同声地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
花店的气氛围很微妙。
虽然对江阔背着自己勾引槐荫的行为不齿又唾弃,但是祁炎还是先和江阔把车上的鲜花都搬了进来,给花店来了场大换新。
老婆是无辜的。
可恨的是瞒着他的江阔。
祁炎冷脸往屋里搬花,又去清洗花盆,力度重的都要搓出火星子了。
他知道他自己的做法说出去也很令人不齿。
但是这也不是江阔可以撬他墙角的理由!
“哥哥,谢谢你们帮我照顾花店。”,槐荫从毛茸茸的小猫挎包里摸出两个刺的歪歪扭扭的毛毡挂件。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槐荫开心地弯了弯眼睛,“真的好巧呀,你们今天都在。”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站在左边的祁炎先江阔一步接过了槐荫手里的礼物。
落后一步的江阔咬了咬牙。
“谢谢宝宝,我好喜欢。”,祁炎爱不释手地摸了摸丑萌丑萌的毛毡挂件。
“这是宝宝自己戳的吗?”
“好可爱呀,宝宝的手好巧!”
“宝宝戳的是小老鼠吗?”
槐荫莹白的小脸染上了茫然,小声说话:
“哥哥,我戳的是水豚。”
祁炎看着手里棕黄色身体黑色豆豆眼的动物微愣,江阔这下可抓住机会了,上前两步就把他挤到了一边。
“你什么眼神啊?这明明就是水豚啊。”
江阔接过槐荫准备的另一只毛毡挂件,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欣赏着。
“辛苦宝宝了。”
“宝宝还做了粉色的,好可爱好贴心。”
“宝宝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粉色了?”
槐荫更茫然了,垂下的眼睫透着无辜,“哥哥,粉色的是河狸呀。”
这下换到祁炎幸灾乐祸了。
明明眼神比他还不好,到底在装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