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糖包子的发髻高耸,换去衣裙,穿上男儿征战的制服。她特意唤来十三姨太,严肃地告诉她说:
“你是将军,要治军领兵。待我宣布你为主帅的时候,我不想看见你身着女儿装。”
十三姨太看着自己亮丽的衣裙,心有不舍。这是她为今天新宅兵成立仪式,特意挑选的服饰。
不过,夫人呵斥的没错,做将军,还真得有一点男儿样。
高家豪宅门前的广场,宅兵们一大早就集结完毕。虽然不及正规的官兵,宅兵们的心情愉悦,队伍还算齐整。
糖包子唤人拿来宅兵的旗帜。在界石城,这面旗帜,就是唯一。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高家宅兵的旗帜,不伦不类。图案仿佛是教门的阴阳图,黑白对拥的两只大蝌蚪。
不过,高家宅兵的旗帜,蝌蚪上有鳞,那就不是阴阳图了,是两条对拥着蝌蚪似的鱼。他们干脆就叫它“双鱼旗”。
糖包子把双鱼旗,庄重地交到十三姨太的手里,她这才给群伙们训话,她说:
“高家的宅兵,就得由高家的人率领,现在我宣布,十三姨太,就是你们的大将军。智囊是你们的副帅,协助十三姨太带兵。”
群伙吵吵嚷嚷,高啸林也是他们的大将军,糖包子也没有免去他的职务,这怎么就不提他了。
宅兵们得到糖包子的好处,心里自然向着她。作不作战,也都有赏,宅兵们恨不得天天都跟着糖包子。
可是,糖包子不提高啸林,这就政令不明。还是有群伙吵吵着说:
“宅主还是将军,太太让我们往东,宅主却让我们往西,那可怎么办?”
糖包子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她笑笑说:
“我们的宅兵队伍,要增扩,高啸林是将军中的将军。他高升了,调去另外一个地方治军。”
高家的夫人太太们,被糖包子做为奖品,已经赏赐给群伙的大小头目们了。个中缘由,不用猜,群伙的心里,也都有八九十来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大家都得到了令人心动的好处。谁还多嘴,也不管它什么人挂帅,这人是不是高啸林。
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群伙就没人听说过,高家宅兵还有分支。少数群伙,心存顾虑。有人又说了,他说:
“万一宅主回来了,他执意让我们往西,那可咋办?”
糖包子并不为她的胡说八道感到脸红。吃谁家的饭,就跟谁干。她没有料到,得了好处的群伙,居然还有人啰嗦。
这么多的宅兵,哪里能没有几个傻逼,她不计较。糖包子的信条,把事做好,利益就是最实在的语言。
只要她糖包子舍得,把女人和现大洋给到家,这群傻逼,无不俯首称臣。冠冕堂皇的训话,那也太脆弱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种掩饰。
糖包子慈眉善目地隐隐一笑,就安慰那个提问的宅兵说:
“不会的,你们的高大将军,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治军。一时半刻,他还见不到你们。”
高啸林身在何处,十三姨太心知肚明。欢喜楼就是一个美丽的囚笼。
当初,她十三姨太和史虎森,曾经品尝过那里的滋味。无论什么人,一旦误入欢喜楼。没有糖包子的允诺,阴阳两界的人鬼,都别想离开。
要说厉害,在十三姨太认识的人中,就莫过于糖包子了。她用高家的女人,去贿赂高家的宅兵,把高家的群伙队伍壮大。肉烂就烂在高家自己的锅里边。
嫁进高家的十三姨太,是这里唯一还谈得上的高家人。
搂着高家女人睡觉的群伙头目,莫名其妙地摇身一变,却都成了高家的女婿。关键的问题是,他们就此便沾上了豪门的边,成为高家的一个旁支。这比女人更重要。
这是糖包子的阴谋,蟒蛇脱皮。好端端的一支高家宅兵队伍,在不知不觉中,就演变成她糖包子手中的利器。
张王李赵,即便是这支队伍姓高。高家父子来了,也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十三姨太,智囊,和那些得了女人的群伙头目,无不为自己的利益发力,维护好这支高家宅兵。
管理高家宅兵,是不是能领兵作战的人,都能充当头目。至于“将军”这个头衔,不过就是糖包子嘴巴里那么一说罢了。
十三姨太是将军,她当然要说上几句,她说:
“夫人命我出头,和大家共事。我一个女流之辈,兵法不识几斗。但是,听高家人的话,就是服从夫人的指挥。要知道,夫人就是高家的老祖宗。”
群伙一阵骚动,低声嚷嚷起来。十三姨太操之过急,这就要让高家的队伍变颜色。
智囊伸手示意群伙安静,他跳上讲台,看了一眼糖包子,他清清嗓子说:
“弟兄们莫吵,你们在高家干的久了的人,谁不知道,夫人是高家豪宅里嫁出去的姑娘。她是史老太夫人,老爷在的时候,还得乖乖地喊她一声姨娘。夫人咋就不是高家的祖宗了!”
这一通七拐八拐的解释,终是把糖包子绕到高家祖宗的高位上了。
兴头正高的群伙,一个个都是难掩心头的尴尬。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好处,不少得了高家女人的群伙,已经自视为高家的女婿。
他们巴不得,糖包子就是高家人的祖宗。那么,他们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高家豪门的裙带亲戚。
在糖包子的眼里,这个社会都是假的,谁能把假的玩成真的,谁就有本事。不是吗,她就连个男人都没有嫁过,也不是照做夫人不误。
有谁敢多嘴多舌,搬弄是非,夫人就得把他的舌头抽出来。她的身后,有十万官兵,为她保驾护航,她怕谁。
给宅兵们训话,全都是虚假的托辞,不需要那么认真。糖包子拦住智囊的发言,她温和地对群伙说:
“今天开会就到这里,豪宅里也就不设宴了。每人两块现大洋,你们自己去寻乐子吧。”
她的这一招,特别灵光。霎时间,群伙就忘记了方才的尴尬,沸腾起来。
至此,糖包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高家豪宅的整合。这座价值连城的高家豪宅,才踏踏实实地落入她的囊中。
回到高家豪宅的庭堂里,糖包子愉悦地看着智囊。这一次,又是这个智囊,在关键时刻,给她挽回颜面。她笑着说:
“智囊,我算是看对人了,你没有让我失望。”
智囊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她一礼,平静地说:
“夫人,在下职责所在,有事尽管吩咐。”
糖包子的神情恍惚,往常在这个时候,她都是用重赏,赐给她的有功之臣。把他们按捺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赴汤蹈火。
这是她糖包子对手下顶级的恩惠,无人不是心惊肉跳,欣然笑纳。
可是,面对智囊,她却是犹豫不定,心有忌惮。不知道他尝过女人的鲜味以后,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贪得无厌。
他们谁也猜不透糖包子的心思。十三姨太一直低着眉头,不敢正视糖包子。
十三姨太今天在群伙面前,操之过急,失言误说了心里的话,让糖包子难堪。她红着脸,嗫嚅地说:
“第一次在群伙面前说话,失言了,让夫人难堪。请夫人处罚。”
糖包子似乎从迷茫中醒了过来,十三姨太的心里话,也是她糖包子的意思。
她糖包子,就应该是高家人的祖宗。这个时候,她恨不得唤高谋子过来。让他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踩住他的肩膀,逼他唤自己一声奶奶。
对于十三姨太的说话,糖包子好像还在走神儿。她让她坐下,心不在焉地说:
“罚什么罚,话说早了,以后不要急,该说的时候再说。”
十三姨太长出一口气,做将军原来是如此舒畅,小错不罚。她连忙起身,亲自给夫人斟茶。
智囊的眼睛,一直跟着十三姨太婀娜多姿的身影,没有离开。
糖包子发现,智囊似乎有点痴迷,她微微一笑,有主意了。她对智囊说:
“副将军,本夫人有心要赏你。”
智囊并非有心欣赏美人儿,他是惧怕糖包子,不敢正视她。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悸,这怎么又赏上了。他连忙站起来,赔着笑脸,他说:
“今天这些许的小事,在下实在不敢贪功,还请夫人收回。”
糖包子重赏,鲜有外人知道。她用的是她自己的花容月貌,她以为这种赏赐最重。不能让受赏者都得了去。
在赏人的同时,她也得把赏出去的再收回来。她得和受赏者共享快乐,这样,她至少也可以收回一半。
糖包子预及到智囊的态度,她以为,干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智囊还显得稚嫩。她调转话题,她说:
“我们的大将军,人长得可好?”
智囊一愣,糖包子的话锋突转,他还有点不适应。糖包子就是如此,有一出没一出的,很难琢磨。他不适应也得适应。他不好意思地说:
“花容月貌,仙女下凡,不可多得。”
糖包子似有嫉妒之色,她还是讪讪地笑着说:
“我若是再赏给你一房媳妇,你可接受?”
智囊扑嗵一声,就跪倒在糖包子的面前,他大惊失色地对她说:
“夫人!您就是要了在下的脑袋,在下也不敢想望大将军。”
十三姨太也是大惊失色,她跪倒在糖包子的面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是说好了的,她十三姨太做宅兵们的将军,不能算做是高家的女人了。糖包子这又想把她赏人。
糖包子看出十三姨太胆怯。她忽然放荡地大笑起来。她对十三姨太说:
“就那么一说,看把你给吓的?起来起来,都给我站起来。”
他们谁也不敢站起来。谁知道糖包子的那一根筋跳,就会做出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糖包子笑着,心里也痛快了许多。这就是臣服,他们的小命,就捏在自己的手里。她拉起智囊,佯装认真地说:
“你这么说,我就没有十三姨太漂亮了?”
智囊大骇,又要立马下跪,却是被糖包子的双手扶住。这一扶,糖包子隆起的双峰,就顶住智囊的胸膛上。
他跪不下去,不跪又不是。这很难为,说糖包子更漂亮,得罪十三姨太,她是他的顶头上司。
不说糖包子更漂亮,她顶在智囊胸前的双峰,可能不会撤走。
非常糟糕,糖包子顶在胸前的双峰,让智囊的心跳。他不由得满头大汗,紧张的胡言乱语地说:
“好看好看,都好看……啊!不不不,还是夫人要漂亮的多!”
糖包子这才松开双手,风骚地浪笑着,转回头,对仍然跪在地上的十三姨太呵斥说:
“你也不知道瞎跪什么?我要把你赏出去了,再要赏赐,难道就得赏我了么?”
这一番呵斥,说得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夫人是万万不能赏赐给人的。
十三姨太和糖包子心有灵犀,她似乎明白点什么。便从地上爬起来,坏坏地看着糖包子,含羞地说:
“夫人,在下懂了,你是说不全赏,就是赏那么一点点,那样一次一次的那种一点点。”
糖包子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两个女人之间的小把戏,终于被点透了。她淫邪地瞅着十三姨太,忍不住说:
“馋嘴的东西,刚刚还吓得跪倒在地上,这就馋得又想贪吃了?”
智囊是刚刚做了男人,依然停留在咀嚼品味的阶段。他只能从她们放荡的神色里,隐约体会到,那种让人脸红的男女私密的隐情。
至于这些男女间的私密,与糖包子的赏赐,有什么关系,他一概不知。只是觉得深奥,有待探索。
看着显的痴呆的智囊,糖包子风骚地看着他,过来勾住了他的脖子,颜面离他很近地说:
“如果说再赏给你一个老婆,我和十三姨太,你愿意选谁?”
智囊大惊失色,玩笑可不能这样开。夫人太太,都是他的上司,对他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他的冷汗一瞬间便冒了出来,他颤抖着说:
“这事太大,在下可不敢说。”
糖包子来劲了,她放肆地对智囊说:
“我可以让你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