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上面的山头,像切开的半个馒头,山顶不大。从悬崖边到另外的一边,最宽的地方也没有五十米。
龚玲带着侍卫爬上山顶,突然碰到刚出洞口的史虎森。这家伙刚刚还在山洞里,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地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龚玲一时愣住了。
史虎森一愣神儿的功夫,便很快反应过来。对手的手中有枪,人又多。史虎森不宜纠缠,他伸手向空中一挥,眨眼间,山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障。
黑色的雾障把他们隔开,雾障迅速扩大,对面什么也看不见。山顶狭窄,他们不敢冒然向前。龚玲喊着说:
“向黑障贴山的地方开枪,史虎森要逃。”
侍卫们中,有人开了一枪。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不会乱开枪,浪费子弹。
有黑色雾障,他们都不敢盲目地往前追。开枪的那位,嘟囔着说:
“跟着感觉的一枪,不知道中了没有?”
龚玲趴在地上,摸索着向意识中史虎森出洞的那个方向前进。她说:
“都趴下,摸索着向前,不会滑下山顶。”
史虎森中枪了。他在施阴功的那个瞬间,屁股仿佛挨到了一记重击,他扑倒在地上。山顶上他熟,史虎森借着倒地的力量,向前一冲,便连滚带爬地下了山顶。
山下有他备好的战马。史虎森忍着屁股上的疼痛,跨上马背,拍马便走。
屁股上负伤,史虎森的阴功尽失。黑色的雾障,没有持续多久,便慢慢散去。
龚玲跑到史虎森下山的山坡上,看见了奔马而去的史虎森,她双手一拍,遗憾地说:
“哎呀,让这个坏蛋逃了。”
有侍卫就要往山下冲,被龚玲拦住了,她看着盘山的弯道,对侍卫们说:
“他逃不掉,你们跟我来。”
下山的道路,绕着大山盘旋而下。龚玲带着大家,翻山越岭,取直线,走小道,到下山的山口,去堵史虎森。
龚玲是山民,走山路,攀岩过溪,足下生风,仿佛脚不沾地。再加上她自幼习练轻功,身轻如燕,不长时间,便把气喘吁吁的侍卫们甩出二里之远。
侍卫们心里急,看见龚玲脱单,很不放心。有侍卫在她的身后喊着说:
“玲子危险!等等我们。”
龚玲哪里顾得了这些,她一门心思地追击史虎森,为父报仇。
临近出山的最后一个弯道很大,龚玲抢到了史虎森的前面,眼看着史虎森奔马而来。
可是,她的足下是一个高崖,附近绕过去,都要走得很远。
龚玲有投石的功夫,她捡了合手的石头,击打马上的史虎森。
史虎森的屁股疼,他趴在马背上跑。马跑的速度快,目标不好把握。龚玲很多次都没有击中。
眼看着史虎森的马儿近了,龚玲搬起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照着疾驰而来的史虎森就砸了下去。
弹起来的石头,撞到史虎森跨下战马的后蹄子。那匹马的蹄子一个闪失,马身一歪,便把史虎森甩下马背。
龚玲在崖头上,就是一个纵身,扑下高崖,身体冲着史虎森就飞了过去。
史虎森不防,从马背上翻落在地上。他的马儿是战马,极其灵性。马在原地转了一圈,便又是回到了史虎森的身前。
落地的龚玲,抱住了史虎森的一条腿。史虎森不由大惊,他抽出腰间的刺刀,对着龚玲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龚玲的一个躲闪,便从战马的胯下窜了过去,她想拽住史虎森的头发。
史虎森更贼,知道龚玲的身后必有追兵,不可与她纠缠。他翻身上马,把手中的空枪对准倒在地上的龚玲。
就在龚玲这一愣神的功夫,史虎森拍马便走,一眨眼间,史虎森便冲出了山口,消失在山外。
龚玲从地上翻身起来,脚一落地,脚腕钻心地疼痛。她从高崖上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伤了脚腕。
她又试了一次,终是站不起来。她无可奈何地望着山口外边。
侍卫们赶到了,扶起坐在地上的龚玲。要她就地休息,侍卫们前去追击。
龚玲不愿意,杀父之仇,让她欲罢不能。她说:
“不,我得去,让我亲手杀死这个恶徒。”
从山里的道路上跑过来一队快马。李天琪不放心,处理完洞口旁边的事情以后,便奔马寻来。现在的龚玲,是他重点保护的对象。
李天琪跳下马背,搀扶起龚玲,不由分说,便把龚玲扶上自己的马背。他对侍卫说:
“保护玲子回家。我去追史虎森。”
龚玲在马背上,不情愿地看着李天琪,她说:
“不行,我要去,不杀了史虎森,难去我心头之恨。”
追击史虎森要紧,龚玲生性倔强,争执无益。李天琪便带着侍卫,追出山口。
出山口有一个岔路口,一条向东,延山一直向东。一条正北,通向山外的桃花镇。
侍卫们下马,沿路面仔细观察,有侍卫抬头叫到说:
“这里发现血迹。”
史虎森人伤,马伤,跑得不是很快。李天琪率队顺路向北,疾马追击史虎森。
没有跑出多长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村镇,就是桃花镇。
龚玲冲在前面,她忽然大呼小叫地对李天琪说:
“天琪哥,快看,那就是史虎森。”
李天琪也看到了,史虎森胯下的战马,后蹄有伤,跑的不快,此时已经到了桃花镇的入口处。
得加快速度,史虎森进入桃花镇,很可能就会快速隐藏,找起来就更加费事。他们催马到了桃花镇,李天琪命令说:
“堵住桃花镇的所有出口,进镇搜查。”
桃花镇不大,一条弓形的街道,两边的店铺门洞大开,镇民们都很安静,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李天琪说:
“找瘸马,史虎森逃不掉。”
他们把桃花镇所有的马廐,和能够藏马的地方,找了一个遍,没有发现史虎森藏起来的战马。
李天琪怀疑,史虎森的瘸马,不可能跑得那么快。即便是他提前逃出桃花镇,这里向北,一览无余。他不可能逃得出侍卫们的视线。
忽然,一匹快骑,从山口那边驰来,冲到李天琪的面前。传令兵就翻身下马,急促地说:
“将军,结节村被歹徒包围,情况紧急。”
李天琪大惊,他暗暗思索。史虎森只是阵前的一名小卒。对手有大的阴谋,他们为了夺取龚常手中的半枚箭头,这是要血洗结节村,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李天琪懊悔自己计穷,又一次落入对手的圈套,把重心放在史虎森的身上。他问传令兵说:
“他们来了多少人?”
传令兵也是来的急,结节村人都不是正规的军人,情报并不是那么详细。他说:
“龚鹞子只是着急地说,村子被包围了。据我的观察,明里看得见的歹徒,大概有三百多人。暗地里的歹徒,也没有详细侦查,还不太清楚。”
李天琪向远方望了一会儿,他回过身来,坚定地说:
“回去,到结节村里救急。”
是谁最想得到大西王留下的秘密,李天琪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整阴谋的背后主谋,也不知道是谁。
李天琪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马队,赶回结节村。史虎森就隐藏在桃花镇,算他命大。李天琪干掉结节村的歹徒以后,再过来找史虎森算账。
史虎森的心里很贼,他知道,若是自己在桃花镇隐藏,那将是瓮中之鳖,逃不出李天琪的手心。
槐花庄园,史虎森更不能去,那将会把李天琪的注意力引过去,暴露他们的老巢。
史虎森逃进桃花镇,又从一条小巷子跑出去,一路向西,钻进一片桃树园。这样可以把李天琪他们诱入桃花镇,为他自己赢得一点时间。
史虎森钻进林密处,让他的战马卧倒。他的屁股疼,不能坐。他藏在马后,趴在地上,注意着桃花镇的动向。
如果李天琪他们在桃花镇找不到他史虎森。届时天色已晚,他就会放弃战马,从桃园背后的小河边下去。潜水过到对岸,那里有一片密林,连着大山。
史虎森的逃亡途径,就是从那里进山,消失在大山里边。他的运气不错,眼看着李天琪他们劳而无功,奔马返回大山。
史虎森直起了身子,思索片刻,他担心李天琪设伏。便奔马向西,走了很远,看着身后没有追兵,这才转回槐花庄园。
深夜,史虎森绕到了槐花庄园的后门。槐花庄园笼罩在一团阴雾之中,阵阵阴风,吹得史虎森直打寒颤。
史虎森环顾身后,看不见跟踪的影子,他这才伸手拍门。
正在卧榻上思春的糖包子,惊闻庄园后门有人,她立即起身,让家丁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才命人开门。
糖包子让史虎森进了卧室,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说:
“看看,看看,总是这么一个丧败象,我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胜利而归。”
史虎森由不得心里委屈,明明是他等不来援兵,自己在山洞里几近丧命。她糖包子倒好,也不说几句安慰话,见面就这么冷嘲热讽。他生气地说:
“你给我派来的援兵呢?差一点让老子丢了性命。”
刚刚驯服的这个粗鲁的家伙,又是败下阵来。这家伙就是个猪脑子,他应该把人质藏起来,和龚常他们讲条件。
这样,就拖延住时间。待到结节村那边得手了,回头来,他们两边合围,不就轻松吃掉龚常他们。
他可倒好,他史虎森将人质绑在旗杆上,摆出来一副杀人的样子,激怒了龚常,不失败才叫怪事。
史虎森的心情不好,糖包子不能激怒这个粗鲁的家伙。糖包子在史虎森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眯着眼睛,斜了他一下说: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有功的,坐吧。”
史虎森这才觉得屁股钻心地疼,他愤怒地吆喝着说:
“伤了,还坐个屁呀!”
难怪史虎森进门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原来是有伤,糖包子说:
“伤在哪里,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心烦意乱的史虎森,更加不高兴了,他不耐烦地说:
“屁股。”
糖包子双手一拍,放荡地笑弯了腰,她笑得喘着说:
“你又不是去偷人,怎么就让人打屁股了。”
史虎森最讨厌女人这种肆无忌惮的嘲讽,他有火。可是,面对糖包子,他又发不出来。他嘟囔着说:
“是枪打的。”
糖包子一愣,止住浪笑。她双手轻轻地一拍,唤来下人,她说:
“把大将军扶到洗澡房里去。”
下人们立即搀扶着史虎森,去了洗澡房。
糖包子立刻褪去身上的羽纱睡袍。换上一身映红色的短装,短袖刚过肘关节,三七分的裤管,勾勒出她优美的线条。她又戴上乳白色的围裙,这才款步来到洗澡房。
进了洗澡房,糖包子便声色俱厉地喝道说:
“扒光史虎森。”
下人们应声便冲上来,把个史虎森扒了个一丝不挂。抬着他,放在一个长条形的,说板凳又比板宽,说床又比床窄了许多的木台上。
史虎森有伤,只能是屁股朝上。他还不知道,这个澡到底是怎么洗哩。
糖包子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史虎森,她忽然说:
“绑起来。”
下人们上来,把史虎森的手腕,脚腕,都用绳索绑了,拴在四边的柱子上。让史虎森四脚朝下,趴在那块木板上。
这时候,洗澡开始了。下人们用桶提来洗澡水,一桶一桶地往史虎森的身上泼。史虎森的屁股疼得呲牙咧嘴。
终于,史虎森的澡洗得好了。糖包子的右手拿着一把镊子,左手拿着小刀。在史虎森屁股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她对下人说:
“你们给我把他压住,不要让他乱动。”
下人们围上来,压胳膊的压胳膊,压腿的压腿。把史虎森控制住。
糖包子上手,先把史虎森屁股上的伤口,划开一些。在史虎森的哼哼呀呀叫唤声中,下手了。
糖包子用镊子夹住伤口里的子弹头,左右转了转,便突然发力。在史虎森的惨叫声中,将他屁股里的子弹头拽了出来。
史虎森疼得几近昏厥。糖包子扔掉手中的工具,不经意地说:
“屁股上的肉多,不见血。”
史虎森疼得骂了起来,他骂着说:
“你他妈的是杀人哩吗?也不说用上一点麻药!”
糖包子放声大笑起来,她凑到史虎森的耳边,声音一点都不小地说:
“有麻药,等会儿到床上,我给你麻死你的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