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过味,宁王膝下无出,皇帝也没好多少,至今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嫔妃们总是坐不稳胎,就没有超过怀孕四个月的。
公孙先生、莲嬷嬷知道瞒不住,这事遮得住一时,遮不住一世,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叫了韩三宝过来,莲嬷嬷、杏子就将当年的事细细地告诉了他。
韩三宝听得云里雾里,原来他和大哥、二哥是两个爹生的,而他们的爹就是狗东西,不负责任,没得到的时候待他们娘像仙女,等到了躲得老远。
混账!鄙视!
莲嬷嬷叹了一声,“你娘自幼没有至亲长辈,跌跌撞撞的长大,又被我们教得忠君报国,任是有多少苦都打落牙和血吞。
这种事,你切莫怪你娘,她心里苦啊。
当年发生这种事,她又是第一次喝酒,就出了这等大事。”
韩三宝自行脑补,“娘生得风华绝代,军中念想的人确实不少,没想到娘一直不对男人动心,竟是因着这事。”
“你娘是极疼爱你们的,她也从未后悔生下你们,只是你们三刚生下来,一看就是两个爹的孩子,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本想着若是一个爹,就带你们认了爹也无妨,可这事一出,她不敢这么做,也不能做。
当年为了不让人非议你们的出生,我与公孙先生想了一个主意,让你娘嫁给已逝大半年的温青山,将这件事给抹平。若有人问起,就说他是你们的父亲。我们故意在人前说大宝、二宝长得像老将军,你长得像先夫人,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
可军中一些老人还是瞧出大宝、二宝长得像宁王,毕竟当年宁王在边城待了七年之久,大家对宁王很熟悉。
他们猜到一些原由,但因边城寡妇再嫁的人很多,并不在乎女人名节,他们在心下犯嘀咕,却不会像妇人一样非议乱说。且他们也知道韩清婉过得不易,本是女子,付出的比男子还多。再加上那是镇北军,是韩家几代执掌的军队,他们只认韩家人,三位公子长相如何,也是姓韩的,是韩世昌、韩维忠、韩鸿的后人。
韩思齐问:“大哥、二哥知晓此事?”
“没人与他们说过,这事怕是你娘也说不出口。”
“娘不说,待大哥、二哥回来,我找他们说吧,他们应该知道此事,万一他们去问娘……”他都不敢想,如果问出来,娘指不定多难过呢,毕竟那段往事对她来说是一件难言的痛苦。
她一直信任的朋友、兄长,对她做了那些事,而这两个人得手之后就将她弃如敝履。
温婉要知道他们的脑补:你们想得真多,就是喝醉了,他们做了一场美梦,我睡了一觉。
宇文恪被老贤王揍了一顿,慢慢也回过味,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越想越气,真是酒后乱性,他当时还以为是做了一场美梦,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他对韩清婉干出了畜牲不如的事。
他愤愤地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贤王妃小心翼翼地试探:“父王怎的将你打得这么重?”
宇文恪没好气儿地道:“不该你问的莫问!”
贤王妃笑了一下,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事,在她看来,丈夫宇文恪是最好不过的性子,怎的会干出格的事来,能将老贤王夫妇气得那样,老王妃恨不得直接将宇文恪给揍死了事,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宇文恪伤刚好些,能下地行走了,他就去了宁王府。
宁王躲在练功房:“你个变态,离本王远些。”
“宇文忻,我们俩当年什么事也没有,你把清婉妹妹给睡了。”
啥?
他睡的不是宇文恪?
这些年,一想到这事,他就恶心得不轻,以为自己是变态,不仅不碰女人,也不让任何人近自己的事。
“你说什么?”
宇文恪说:“开门,我与你细说。”
宇文忻听完,心下五味杂陈。
然后,宇文恪打了宇文忻两耳光,“你混蛋!”
“你禽兽!”宇文忻还了一耳光。
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撕扯起来,宇文忻知当年他没碰宇文恪,浑身都舒坦了,他们喝醉了,什么都记不得,当时醒来后吓了一跳。他们却忘了当时还有韩清婉也在,他们真不是人,你打我一下,我揍你一下。
宁王妃嫁给宇文忻备受冷落,虽然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日子倒不艰难,从满怀希望,到一点点归于平静,以前太后还让她早育子嗣,可宁王一直避着她,不仅她,就是其他女人一样近不了身,大家都说宇文忻有病。
皇帝的女人多,可现下膝下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公主,怀孕的嫔妃虽多,总是保不住胎。
贤王府倒是有两子三女,算是皇族此辈中子嗣最丰的一个。
宁王妃正看着账簿,就听说宁王与贤王两个人在练功房打起来,边打边骂,也不知是因何事。
待她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互殴得狼狈不堪。
宇文恪学武的,哪里能打得过宇文忻,宇文忻未下死手,他怕宇文恪连一掌都承不住。
宇文忻嘴里喊着:“我有儿子啦!嘿嘿,我竟然有两个儿子。”
“你想认?哼,得了吧,父王和太后、皇上都不会让你认的,这事我们干得太缺德,她恨着我们,否则不会过了十几年才让旁人知道。”
“宇文恪,要不是你这个衣冠禽兽,怎么会这样?”
“我是禽兽,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她眼里,我们一样不是个东西。”
两人以前互不理对方,一想到那事就恶心。
这次说清楚了,反而能好好说话。
过了两日,宇文恪又找到宇文忻:“你儿子得要回来了!听说已经班师回朝,再有几日就到了。”
宇文忻觉得他应该去认儿子,至少得让他们知道,他们有父亲。
*
韩思齐担心身世秘密被旁人说破,得到母亲与两个哥哥班师回朝的日子,提前到通往京城的路口等候。
等了大半日后,果然看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他骑马迎上韩思远、韩思危,“大哥、二哥,有要紧与你们细说,可方便?”
“上马车细说。”
兄弟三人跳下马背,上了后面一辆空马车,这是骑马累了暂作小憩用的。
韩思齐将他们兄弟三人的身世说了。
韩思远神色淡淡,他早就猜到一些,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