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坐上去往桑州的火车,从京市到桑州,相隔八百多公里,早上上车,明天下午就能抵达桑州。
上火车后,她躺在卧铺位上补觉,意识沉入体内空间。
她还是想不明白,原主的灵魂怎么会消失?看过原主的面相不像是短命的人,但命途多折是真的,她穿来一年多时间,用《造化补天诀》修补过原主的命数,亲缘淡薄就不修补,而是修全了原主命途多折改为九岁后家人不疼,无依无靠,虽亲缘淡薄,但每每遇到困难都会有贵人相助。
温婉服食排毒淬体丹后,身体更为轻盈,皮肤白净,身材匀称,原主有舞者独有的气质,现下更自带一股仙气。
当她手里提着黑色的小行李包,穿着一袭驼色的风衣,内里配了一件黑色的打底毛衣,穿着紧身打底裤配着雅致的黑色半高跟短靴,头顶挽了一个小丸子头,齐肩微卷的头发,脖子戴了一条精致而素净的毛衣链,立时就成为桑州火车站最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来去匆匆的乘客,或好奇,或惊讶地看着她。
现在的容貌与温婉体内空间里闭关炼化神格的本尊容貌有九分相似,她总觉得冥冥之中,许有她参悟不透的玄机。原主本就与她本尊的样子像了七分,通过一年多的舞蹈训练,一举一动真真是一个美字了得。
一个青年学生看着温婉,忘了看路,一下子摔下梯子。
旁边扫地的大爷连连道:“看人姑娘长得好,连路都不看,你看一眼得了,看那么久也追不上。”
温婉四下寻人,邱叔叔不是说了会过来,怎么现在都没看到人?
不远处,一辆军车停下后,从上头跑下一个人,对着温婉挥了挥手:“小季,小季,这里,这里……”
她寻声而望,加快了脚步,喊了声“韩叔叔。”
韩叔叔是她外婆生前的好友兼学生,人近中年有些发体,年轻时候可是演过电影,但现在改做幕后工作,就职于北方电影制片厂。
“快上车,先去招待所吃饭,一会儿去城隍庙附近买些香烛。”韩长庆开门让她上车
车子前头坐着一位着军装的青年,旁边副驾驶位置同样坐了一位着军装的青年,他们看到温婉时,都齐齐惊艳了一把。
韩叔叔说:“开车的是小张,这位是小梁,在南方当兵。你邱爸爸请他们帮忙,今、明两天听我们差遣。”
“邱爸爸工作忙走不开?”
“早前想回来,要准备春节文艺汇演,实在走不开。你邱妈妈来了!请了桑州一个道长看棋,今天辰时一刻就是吉时,一会儿过去迁坟。”
韩叔叔简明扼要地说了要点,他看了看温婉,“小白杨,有没有兴趣跟韩叔叔拍电影?”
“韩叔叔,我在学校功课很紧。唐阿姨在准备明年莫斯科的国际芭蕾舞大赛,女舞选手一直确定不下来。我和她建议让我去。可唐阿姨觉得我是学国舞的。我最近苦练芭蕾舞,想争一争,如果能争到这个名额,我明年就能出国比赛,为国争光……”
“我听你唐阿姨写信说了,说你在学校很刻苦,学会了四种乐器的演奏方法,还兼修芭蕾和国标舞、民俗舞,你这样会累坏了。学习重要,可身体也很重要。”
“韩叔叔,我有分寸的,近来都在苦练国舞和芭蕾,我真的很想代表华夏队参加国际大赛。我国在舞蹈艺术赛时拿过几次银奖,至今还没人拿到金奖……”
韩叔叔喜欢上进的孩子,“你想过毕业后去哪儿吗?”
“中央艺术团,这里有更多出国比赛的机会。外婆一直希望华夏的歌舞艺术能走出国门,希望外国艺术家通过我们的艺术了解华夏。”
韩叔叔眼神里露出一丝挣扎,“你想过做电影演员?”
“等我毕业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在学校静静地学习。从桑州回去后,我得去找乔伯伯,跟他学习英语和俄语,作为华夏的新一代艺术工作者,得让国外看到我们的实力,就从会外语开始。”
韩叔叔看着她时眼神灼灼,“你这样会累吗?”
“现在不吃苦,未来吃苦的就是自己,了解国外的艺术就从学习他们的语言,了解他们的文化开始。”
到招待所时,邱妈妈已经等着了,拉着她去了招待所附近的饭馆,他们一到,饭馆就开始上菜。
本来小梁要离开的,结果看到温婉出现又舍不得离开,依旧霸占了副驾驶的位置。在经过城隍庙的时候,被韩叔叔赶下了车,说与张道长约好了,得带张道长去乡下,没多余的位置带他了。
车子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半小时,来到一座小镇,镇子只有一条街,所有的店铺都很有八十年代初的风格,长江牌录音机里正在播放《甜蜜蜜》、《小城故事》等台省当红女星的歌曲。
穿过小镇又走了五里山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村子里的人看到一辆军车过来,好奇地围了过来。
韩叔叔走进大队部,拿出一包烟,见到成年男子就递一根。
“你们哪儿来的?找谁啊?”
“你们还记得九年前,在你们村下放被关到牛棚的季美云老师吗?她孙女和她的侄女来这里迁坟,要将她带回家乡安葬。”
温婉静静地穿过车窗看着外头的人,她发现上了年纪的人眼神都是微微一颤,还有的出现心虚的表情,外婆的死不简单,或者说是有内情。
“张道长,你在道观修行?”
“不算什么修行,就是混口饭吃。”
“张道长会《易经》?”
“分开来,那字难认,合在一起我一句看不懂。”
“你学过相面、算命?”
邱妈妈握住温婉的手,“张道长是看风水的阴阳师,京市那边帮我们选定公墓的是他朋友。是那边的多道长介绍了张道长。”
温婉不紧不慢地说:“外婆心性坚毅,就算会被打为右派,也绝不会走上绝路。她的死另有隐情。”
“猴脸、吊梢眼,十年运动间,她迫害的女子有二十三人,曾害死五人。”
此人因罪孽深重,两个儿子最近几年屡屡出事,先是大儿子溺水面死,后是二儿子坠崖而亡,半年前,他的孙子因为一场高热不退,烧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