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元点点头,
“嗯,司机已主动投案自首,说是那晚为了壮胆,喝了不少酒,车子开到桥上,也不知怎的就开进了河里,被河水呛醒游上了岸,太害怕才一直藏着。”
“那两具尸体的事呢?”季凌追问。
“司机拿出了两具尸体的器官捐赠手续,涉事医院也证实了手续确为他们所出。”
季柏元顿顿,又道:
“放贷的事,确实与秦力有关,但他是被坏人唆使,指使小杰跳楼与用器官抵债等,秦家生表示他毫不知情。”
“大伯,这样的结论,你信多少?”季凌反问。
“现在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在准备传唤秦力的前几天,他以及那个唆使人,同时不知去向,这个案子只能暂时搁置。”
季柏元说着,手指竖起,指指屋顶,无可奈何地感叹:
“秦家生这一回,还真是抱上了一条大粗腿,一下子帮他解决了两个大麻烦,真是不简单。”
默了默,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决绝:
“这些我可以放下不管,但十年前的事,必须要查明白,让忆山泉下可以瞑目,笑笑就算成了白骨,我也要看上一眼。”
话里话外渗着难以释怀的悲伤与凛然。
季凌伸手越过桌面,手掌覆上季柏元紧攥拳头骨节突兀的手背,凌声道:
“大伯,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晚辈来做,季家还要靠你主持大局,我们不希望更不愿意看到,十年前的不幸在季家,重新再上演一回。”
他哽咽着止住话,滚动一下喉结,控制一下情绪,才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的日子,你会比我们更难,我们是在暗处,而你在明面,要继续与他们虚与委蛇,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查找真相的时间......”
季柏元沉默良久,稳了稳情绪,再次开口:
“你与晴晴都要小心,秦家生对季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却无事人般在季家身边潜伏这么多年,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季晴晴暗中调查十年前的事,季柏元一直都强烈反对,他不想连最后一个女儿也失去。
“嗯,我们会的,你这里绝不能让安未然与秦家生,察觉出异常。”
季凌仍不放心,怕大伯见到秦家生,会控制不住心头怒火。
季柏元嘴巴一撇,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眉峰一扬:
“你当我这几十年在G场是白混么,牛鬼蛇神,什么人没见过,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的聊斋玩得好还不一定。”
“来,老狐狸,喝口聊斋汤。”季凌打趣,给季柏元碗里又续上了药膳汤。
“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连大伯也敢调侃。”
季柏元埋汰着,岔开话题。
“老爷子终还是年龄大了,看不清当下时局,就因为秦家生及时伸出援手,将季氏的产业全部打包买去,他就认为秦家生是雪中送炭,解了季家的困局,一味地站他那边,自清查开始以来,可没少给我使绊子。”
季凌自然是听得懂季柏元的话外音,这话可不是在抱怨季老爷子。
他心里怎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江城靠海,空气潮湿寒冷,爷爷的老寒腿总是不见好,让他去大姑那里待一阵子吧,m国的气候现在刚刚好,不冷也不热,再说贝尔也可以给他治治老寒腿。”
季柏元闻言,脸色一沉:“也就你小子能想出这样的损招,你不就是医生么,干嘛让贝尔一个外国人给老爷子医治。”
“呵呵,大伯,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给他医治,他不是不乐意么,正所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季凌抿唇,扬起一抹坏笑,“再说,我这个大侄子,不也是在救你于水火么。”
季柏元噎住一口气,莫奈何地抬起握筷的手,隔空朝季凌戳了戳,憋了半晌,也没挤出合适的词来奚落。
悻悻然开口:“你出的溲主意,自己去解决,别把我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