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的羞辱,江柔岂有听不明的道理。
“都不是,我也老大不小了,总得为自己提前找条后路不是么。”
默了默,她又补充:“哪天季医生要是腻了,烦了,我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季凌扯出一个恶劣的笑,挖苦道:“原来你是为了提前找到下一个金主!”
“不然呢,季医生认为是什么?”
江柔用力地吸了吸鼻翼,卫生间的香薰,混合着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一起蹿进鼻腔,让她眼眶里漫上了一层水雾。
男人的瞳眸愈发地深邃,寒意在层层递进,直直地注视着她,似要将她凝固在原地,变成一座冰雕。
他喉结在有节律的上下滚动,克制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
江柔直白地迎上男人的双眸,抢在他没开口之前,又冒出一句:“季医生会娶我吗?”
“不会。”
男人的回答很及时,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连假装顿一顿也没有。
江柔咧嘴笑了,笑得很苦涩,她就是犟,非要自取其辱。
她从未没想过,蝼蚁要与大树齐肩。
知道与季凌之间不过是金钱交易,金主玩腻,游戏就该结束。
可是,这冷冰冰的两个字,从男人唇齿间吐出时,泪水还是很不争气地溢出眼眶。
强烈的屈辱感,让江柔有了决绝的孤勇,手上带力一把推开男人。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江柔转身要去开门。
男人的手掌钳住她胳膊,用力后拽,天旋地转间,江柔跌进他怀里。
一手梏着她的腰,一手固定她的后脑勺,带着侵略性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没有前奏,一来就是排山倒海的强势肆虐,横扫千军,不给江柔留出半点可以喘息的机会。
男人没有闭眼,瞳仁如墨,直白地凝视她。
粗重而灼热呼吸,将江柔的皮肤炙烤得滚烫发热,似要烧灼起来般。
门外,与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女人的问话声,
“请问里面有人吗?”
“能不能快一点?”
一个小女孩柔柔的说话声,也紧接着响起:“妈妈,我快要拉出来了。”
门内。
江柔用力去推季凌,可每推一次,他的吻就更深入一分,强健的他如铁墙铜壁,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男人的气息,占满口腔的每处角落,混合酸涩的味道,密不可分。
那是江柔掉落不停的眼泪,被男人悉数吮吸入嘴里,再融入他的气息,唇舌交缠混进江柔的口腔。
门外,女人的声音高亢起来,夹杂着埋怨:
“里面的人,能不能快一点,我家孩子快拉到裤子上了。”
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带着震动,门锁被拧得“哐啷”不停。
门内。
江柔也急得不行,用几近哀求的目光,可怜巴巴的,眼泪凄凄的盯视着男人。
季凌喘着粗气松开了她,转身走进其中一个隔间,反锁上门。
江柔抹了一把脸,伸手拧开卫生间的暗锁,拉开房门,再转身回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洗手。
女人带着小女孩进来,急匆匆地进入另一个空的隔间,也没关门。
她帮着小女孩脱裤子,出声埋怨江柔,“真是的,厕所里有隔间,还反锁什么门,当是自家的么。”
江柔默默地听着,没有回怼她,洗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