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被推开。
江柔怔愣地盯着,挟带着水汽走出来的男人。
一时竟忘了挪眼。
男人身形挺拔欣长,宽肩窄腰上只围了条浴巾。
乌黑的短发润着水,正在往下滴着。
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线条完美,泛着健康的润泽,壑分明,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正顺着腰间的弧线,没落到性感的人鱼线下......
“我用完浴室了!”
男人清冽的声音里,析出了几分磁性。
“哦...好!”
江柔回过神。
动了动近乎快要散架的身子。
宽大浴袍从肩头滑落下去,目及之处尽是吻痕。
她仓惶间正对上男人投来的视线。
半脸面具后的漆黑眼眸,水润润的,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幽深而不见底,萦绕着餍足后的慵懒。
露在面具外的下半张脸,下颌线精致立体,薄唇尾梢还残留着些许未脱的稚气。
男人浅浅地瞥了她一眼。
江柔的视线所及范围,男人性感的喉结,有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抽出根烟点燃,吸上一口,惬意地吐出一团烟雾。
抽烟的动作娴熟老练,透着几分与年龄不太相符的人情世故。
唇角的那抹稚气,很快被矜贵高冷所替代,一抹随性的疏离融入其中。
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似筑起的无形壁垒,让人怯于靠近。
袅袅的烟雾之后,男人冷目地打量着她,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江柔慌乱地捞回视线,不敢再看他。
将滑落的浴袍重新裹好。
挪动酸软的四肢,一点点拼凑着似被碾碎的骨头,窘迫地从沙发上站起,迈开步子。
浴室里的场景,不忍直视。
散落一地的衣服,在水渍中凌乱地相互纠缠,如同方才的二人。
那些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在江柔脑中盘桓,久久不肯散开。
她的脸陡然变得滚烫灼热,红到了耳根。
弯腰捞起衣服,拧开水龙头,分出自己的来清洗,再吹至半干套到身上。
衣服是她自己脱得,没有撕裂口,连纽扣也没掉一粒......
季凌斜倚在床头,抽着烟,修长笔直的双腿,慵懒地相互交叠搭在床沿边。
面具后的双眸冷俊而深邃,直白又随意地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起,又踉跄着走进浴室,动作显得拘板滑稽。
刚才他要得疯,又是第一次,从青涩到熟悉的过程很短,暴走的原始本能,容不下其它杂念。
十年过去了,她的相貌丝毫没有改变,空灵秀逸的五官轮廓,倔强的唇形...
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伴他从少年蜕变为男人……
大半支烟抽完,江柔也穿戴整齐走出浴室,眼尾红红的,可怜兮兮的,似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你很缺钱么?”
季凌的语气平仄,透着凉薄的疏离感。
她身上的酒水促销员制服很合身,将身姿勾勒得玲珑有致,细腰可盈盈一握,一双腿欣长秀直,十分匀称。
“啊?”
江柔不明白男人的意思,扪心腹诽,她确实很缺钱,可今天这事与缺钱没关系。
细细揣摩,又觉得哪里不对。
若自己有钱,大可把衣服的赔款,摔在他这张俊脸上,而无需用身子来抵债偿还。
季凌拿起手机调出二维码,漫不经心地递过去,“加我。”
“不用,债已两清,还是不要再有联系。”
江柔可不想以后还会纠缠不清。
季凌眸色沉韵,唇梢微微勾起。
很好,买卖做完,银货两讫,相忘于江湖。
她的生意做得倒是洒脱。
思忖至此,刻薄的话就顺嘴溜出:“怎么,你经常摊上这种事?”
语气里带着隐晦不明的意味。
江柔“......”
她又怎会听不出对方的挖苦,只是不敢反驳。
这种事还能经常?
这狗男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她点开手机,扫码加了男人的微信。
头像是海啸图片,昏暗,压抑,孤冷而恐惧。
江柔怎么也没想到,醉酒上楼找卫生间,稀里糊涂的就吐了男人一身,还被拉进客房...
冲洗...
她是临时被抽调来替班,兼职推销酒水。
第一次不知如何推销,自己便闷头闷脑地把啤酒当水喝。
酒意上头,去卫生间想把酒水吐出来,同一楼层的卫生间满员,经服务员指点,上了客房楼层。
出了电梯,在通道里无头苍蝇似的,四下寻找卫生间的标识。
刚一回头,就撞进了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