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青无知无觉，还在哭。
小黑却身形一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飞起一脚踢开了女人。
小红忍着痛一把捞起黎青青冲出门去，巨大的骨翼从身后窜出来，扇动间带着黎青青冲到高空！
小黑紧随其后，展开骨翼飞到半空。
又停下来，等着女人出来。
只是，刚才还凶狠无比的女人，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就回身关门。
完全无视了他们。
黎青青抱着小红的脖子抽泣，缓了好久，才闷着声音问，“妈妈是不是变成丧尸了？”
小红点点头，想到她看不到，才低声说，“她有点不一样，你没有标记她，她却记得你。”
“那妈妈刚才是想吃我吗？”
“她只是被血液刺激才想要咬你，你一离开，她就恢复了。”
黎青青看看单元门，“那她为什么不出来追我们呢？”
“还不清楚。”
黎青青心里乱糟糟的，又有见到妈妈的开心，又有妈妈好瘦好心疼的难过，还有妈妈变成丧尸的惊愕。
种种情绪燃烧着她，让她呼吸都有些艰难。
熟悉的疼痛涌上来，小红不由得按住她的肩膀，“冷静！深呼吸，冷静下来！”
黎青青的手上掉了一滴液体，她转头看小红，小红的七窍都在流血。
她惊呼出声，“你怎么了？”
小红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擦掉眼角的血迹。
小黑也飞过来，他的七窍也在流血。
黎青青焦急地问，“你们怎么了？怎么会流血？”
小红和小黑对视一眼，“你情绪激动，精神海动荡，我们就会被受伤。”
黎青青猛地想起刚才他们拦着她，她一心想着妈妈，冲出去抱着妈妈的时候。
是那个时候伤了他们吗？
还有刚才，她心里乱乱的，越想越激动。又伤了他们一次？
黎青青还没干的眼泪又活下来，“对不起！”
她咬着唇，尽量不哭出声。
小红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深呼吸，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去找你妈妈。”
呼——
吸——
如此反复，就像她那次呼吸性碱中毒，林婉教她的那样。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掏出纸巾和湿巾，给自己擦干净，又给小红和小黑擦干净，这才看着下面。
“我好了，我们去找妈妈吧！”
小黑拦住她，“我先去，你等我一下。”
又看了眼小红，“你配合我！”
小红点点头，他转身飞下去，一脚踹开屋门，和屋内的女人缠斗在一起。
女人很强，小红打不过，他也打不过。
只能边打边退，猛地跳出了屋门。
女人紧随其后，跟着出了门，她好像很愤怒，招招奔他姓名而来。
小黑冲到院中，和女人拉开距离，玩你追我赶。
几个回合以后，女人仰天长啸，嘴巴张的大大的。
小红趁机射出手中的晶核，晶核像一颗子弹，径直掉进女人的嘴里。
瞬间化为力量，流进她的四肢百骸，流进她的大脑。
她的脑子清醒了一瞬，看着空中的黎青青，高喊了一声“稻！”
第二颗晶核急射而来！
第三颗……
第四颗……
……
小红也不知道她丢给她多少晶核，一开始还需要用力，后来她居然自己知道张开嘴巴等着。
吃了个饱。
她身上干瘪的皮肉慢慢充盈，深陷的眼窝开始恢复，树枝一样的手指也慢慢变得饱满。
干尸一样的身躯像充气一样，在他们眼前，一点一点变成了人样。
小红停下来，不再扔晶核下去。
黎青青疑惑，“怎么不扔了？我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一百六十斤呢，现在看起来最多一百斤。
太瘦了！
小红摇摇头，“不能再扔了，她太强了，再喂下去万一她发疯要吃了你，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黎青青低低的应了声，“我妈妈才不会吃我们呢。”
小小声，说的自己都没底气。
妈妈变成了丧尸，丧尸吃人她是亲眼见过的。
小红看着下方恢复人形的女人，问黎青青，“要标记她吗？”
黎青青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着小红，好像她能给她答案。
小红看着她无助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标记没什么不好的，我虽然被你标记了，但我反而觉醒了作为人类时全部的记忆，她也会。”
她没有说，哪怕她拥有那些人类的记忆，也只是像看电影一样，看完了别人的一生，自己并没有任何实际感受。
被标记过的她，天生亲近主人，一生系于黎青青一人。
只听她的，永远不会伤害她。
而下面那个女人，哪怕她是黎青青的亲生母亲，是她心里最亲的人。
可她如果没有被标记，她就绝不会允许她靠近黎青青！
太危险了。
黎青青听她这么说，心中的纠结少了些。她不想标记妈妈，总觉得标记了之后妈妈就不一样了。
她会变成小红这样子。
她不想妈妈变成小红和小黑的样子。
可小红和小黑这样又哪里不好呢？
黎青青快把自己绕晕了，小红拍了拍她的肩头，催促她，“快标记吧。”
黎青青点点头，伸出手来。
黑色丝线像一条闪电，扎进女人的脑袋。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黎青青指尖。
黎青青微微错愕，又探出一条精神丝线，扎进妈妈的脑袋。
没有！
真的没有！
她喃喃出声，“妈妈脑袋里没有晶核！”
小红瞪大了眼睛，没有晶核的丧尸？
黎青青看着近在咫尺的妈妈，又看看自己的手指尖，难过极了。
不能标记，那妈妈还能和他们一起走吗？
她忍不住叫了声，“妈妈！”
女人本就一直仰头看她，叫她叫妈妈，立刻应了一声，“稻稻！”
黎青青抱着小红的脖子摇，“妈妈记得我，我们快下去！”
小红点点头，煽动翅膀向下飞。
黎青青激动地瞪着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眼，生怕眨个眼睛的功夫妈妈就不见了。
眼看黎青青就要落地，女人正要走过去。
斜刺里突然窜出一根骨头，钉向女人。靠近她的瞬间，无限增长，变成一条骨链，从上到下，将她缠了个结实。
只露出一颗脑袋。
恶狠狠看了眼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小黑，又定定看着黎青青。
黎青青看向小黑，又看向妈妈，轻轻地问小红，“这样子，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带妈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