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个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百里东君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倒因为云雪霁的突然发言,意外地引起了李长生的注意。
李长生缓缓地从百里东君身上移开,落在了云雪霁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云雪霁,他冷不丁地抛出一句,“你不是人!”
叶鼎之瞬间不干了,袖子一卷,便要冲上前去,他的声音中带着火气,“嘿!你这老头,你骂谁呢?”
那双拳头紧握,似乎随时都要挥出。
李长生眼神古怪,“呦,你在他身旁待了这么久了,难不成你身旁这位是不是人,你都不知道?”
“你!”叶鼎之瞬间语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李长生的话中并没有恶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不然,只要对方敢辱及云雪霁,哪怕明知不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哪怕面对的是一块极为难啃的硬石头,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啃上一口,将其撕碎吞裂。
李长生压根就没把这猖狂的小子放在眼里,长久以来,他对境外的那些仙人一直抱有一种极为恶劣的态度,这种偏见让他第一次听到雷梦杀描述云雪霁时,心中不仅没有产生好感,反而生出了几分警惕和杀意。
李长生接下来的话似乎在试探云雪霁的反应,“话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怎么?那些守护四境的人莫非都懒怠了不成!竟然能让你这种人物逃脱出来。”
叶鼎之刚刚压下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他一步跨出,将云雪霁挡在身后,双眼怒视着李长生,“关你屁事!”
他知道叶鼎之此举是为了保护他,心头顿时一暖,但他也明白,李长生的话虽然尖锐,却并无恶意。
“鼎之,我能感觉到这位李先生,他没有恶意,你别乱来,”云雪霁看到眼前这差点儿一点就着的火药桶,连忙将叶鼎之拉回自己身边,轻轻拉了拉叶鼎之的衣袖,试图缓和气氛。
李长生看着云雪霁指责叶鼎之的同时,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看上去很想大干一场,“看到没有?你这小子连点眼色都不懂,如果我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不过,好多年没见过境外的人,比划比划?”
云雪霁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允!”
在得到云雪霁应承后,李长生飘至半空,高声喝道,“百里东君,借剑一用!”
话语间,百里东君手中的不染尘仿佛有了生命,自行飞出,落入李长生手中,“谢了!”
百里东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剑朝着李长生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唉唉唉!你这老头,我还没同意呢!”
“没事儿,我听见你心里同意了!”
这李长生很俏皮的朝百里东君眨了眨眼睛,看的百里东君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李先生不会以为他这样很可爱吧!”
云雪霁从叶鼎之手中接过雪羽剑,两人凌空而立,剑尖相对,这俩人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天启城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生怕抢不到观战最佳的位置。
“这是要开打了吗?那其中一位不是李先生吗?他旁边那位是?”人群中议论纷纷。
有人大胆猜测,“没听说过,也没见过,许是不出名吧!”
有人则是不以为然,“这李先生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这哪来的憨子竟然敢挑战李先生!”
“就是就是,这简直是自不量力!”这些附和声此起彼伏。
云雪霁与李长生皆是实力不凡,那些围观者的话,自然没有任何阻碍的落入他们耳中,李长生带着些戏谑,“雪霁,我应该没叫错名字吧!他们都不太看好你哟!”
云雪霁手中的雪羽剑泛着寒光,“若我想,这区区天下第一,我也可来取来当当!不过今日既是切磋,自然是点到为止。”
云雪霁微微一笑,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李长生面前,雪羽剑直取李长生咽喉。
李长生反应迅速,不染尘剑迎上,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两人身形不断变换,剑招如同闪电般迅速,每一次剑招的碰撞都引得旁观之人心情激荡。
李长生每一招虽未打在要害,却威力惊人,如同大江流水般连绵不绝;云雪霁则剑法灵动,以柔克刚,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转眼便已过百招。
李长生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刺出一剑,直逼云雪霁胸口,云雪霁侧身躲开,随即挥剑反击,两人的剑再次相交,激起一片火花。
此时,云雪霁忽然招式一变,剑势变得诡异莫测,李长生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施展出功法抵御。
然而,云雪霁的剑却如发丝一般柔顺,绕过李长生防御的同时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冰蓝色的凤凰,而那凤凰直逼李长生,那剑尖直刺他的咽喉,看的围观之人心中一惊又一惊,李长生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越来越近。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云雪霁的剑突然停了下来,彻底打了围观者一个措手不及。
他微微一笑,收剑入鞘。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这就没了?
李长生呼吸紧促,这绝不是因为恐惧所致。
这么多年来,他已然站在了巅峰之境,环顾四周,能够与他一较高下、实力相当的对手已是凤毛麟角。
如今这场激战,就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让他那身已经略显生疏的老骨头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种久违的紧张感和兴奋感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的目的达到了,至于谁赢谁输,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承让。”云雪霁抱拳道。
李长生激动的哈哈大笑,他甚至都能够想象出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有趣。
云雪霁半悬于空,足踩冰凤,“如此,我可有资格留下?”
“我有说过不允许你留下吗?没有吧!”
“哈哈哈哈!”
“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很好!”
李长生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酒,饮罢,不顾百里东君的挣扎大笑着抓起他就进了稷下学堂。
天边传来百里东君的惊声尖叫,“你这怪老头,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