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林外,凉风如水,轻拂过树梢,带走了白日的燥热。
百里东君在踏出擂台的瞬间,原本被压制的酒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身形摇晃,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最终醉倒在地。
叶鼎之和温壶酒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起百里东君,一同将他带回了客栈房间内安置妥当。
处理完百里东君后,叶鼎之又独自一人返回了二楼,手中拎着酒壶,眼神迷离地坐在栏杆上,望着远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云雪霁此刻已摘下幂篱,露出了他那张绝美的面容。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叶鼎之身边,温柔地将一件白狐大氅披在了叶鼎之的身上,“想什么呢?”
叶鼎之抬眸,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靠在云雪霁的身上,他的动作充满了依恋。
他的青丝在夜风中轻轻舞动,蹭过云雪霁的面颊,带起一阵轻微的瘙痒。
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仿佛在这一刻,他们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处于醉酒状态中的百里东君,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过去的场景和人物。
突然,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在这个梦里,他看到了年少时的叶云,那个曾经与他把酒言欢,共同许下南北之约的叶云。
他们的笑声在梦境中回荡,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这梦境的快乐终究是短暂的。
很快,百里东君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画面,那是叶大将军府被屠杀的遍地人头滚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朝着叶云的颈部砍过去。
血腥的画面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和痛苦,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
他无法承受这样的画面,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他大声呼喊着叶云的名字,“云哥!”
他紧紧地握住床单,眼中闪烁着泪光。
百里东君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怀中有一物,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把剑——不染尘。
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光华,品相不凡。
等等!这把剑是从哪来的?
他记得他来剑林,其目的就是为了取一把适合自己的剑,这把剑,他一眼就很喜欢,难道是自己的舅舅用他的毒术给自己夺的?
他不怕被这天下剑客追杀吗?
温壶酒表示,“我&*#$#!”
你这个小瘪犊子玩意儿,差点把你舅舅我坑死!
嘶!宿醉初醒,百里东君捶了捶自己隐隐发痛的前关穴,捶着捶着,手上的动作略显迟钝。
随着他的动作,记忆开始逐渐清晰。
他好像想起来,这把剑是从哪儿来的了!
那个在擂台上肆意张狂的是红衣少年,他的云哥!
云哥还活着!他现在就在这里!
带着自胸腔喷涌而出的狂喜,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想要立刻找到叶云,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而非他醉梦幻境。
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的舅舅温壶酒。
温壶酒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看到他走出来,直接朝他指了个方向,“呦,你这小子,终于醒了,你朝那个方向走过去,那里有人在等你。”
趁百里东君还没醒的这段时间,温壶酒将自己印象中所有人的面孔和眼前这位叫叶鼎之的少年,一一比对,最后,对上了一个早就已死的人。
那是当年北离大将军府,叶家叶云!
温壶酒他无法理解叶云为何会死而复生,也不明白他如今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出现,必然会在北离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搅乱整个江湖。
“这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温壶酒暗自嘀咕道,“看来,这场江湖风波又要掀起新的波澜了。”
“麻烦你了,舅舅!”百里东君按照温壶酒所指的方向跑过去,除了看到自己思念多年的云哥,还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也就是云雪霁。
只是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怪暧昧的!
眼看着百里东君就要将他的名字呼之欲出,叶鼎之连忙打断施法:“等等……”
他有些忌惮地朝百里东君努了努嘴,示意周围那些正若隐若无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的人群,故意提高嗓门说道:“什么?你要把不染尘还给我!那你也太小看我叶鼎之了吧,不过,区区一把仙宫剑,还入不了我的眼。”
区区……一把……仙宫……
这几个字单独拿出来,他们认识;
可拼在一起,怎么就有点夜郎自大的意味。
一直在注视着他们这边动静的江湖人士们,听到叶鼎之如此肆无忌惮地大放豪言,不禁感到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们的拳头忍不住硬了!
可看着叶鼎之身旁的云雪霁,不知为何,一个个的却都不敢出手。
百里东君想起来白日里叶鼎之所说那把雪羽剑的来历,带着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到底还是将自己心中一腔疑惑倾吐而出,“雪霁前辈,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和云……鼎之认识?”
要说之前百里东君第一次见云雪霁也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的虽不真切,却也知道他的长相绝对不俗,此时近距离一观,更觉其气质清冷不羁,宛若云中桂月。
这般人物世所罕见,只怕连他的仙女姐姐都尚不足矣。
叶鼎之肆无忌惮的摸着云雪霁腰间如雪的肌肤,“哈哈,东君啊,忘了告诉你,眼前这位,乃是我的心上人——天外玄冰影凤,雪霁!东君,不如你叫声嫂嫂来听听!”
百里东君下巴都快耷拉到地上了,“∑(o_o;)!”
听着叶鼎之对百里东君介绍自己的言语,尽管在云雪霁眼中这样的情愫很是正常,可架不住,此刻人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和叶鼎之。
云雪霁没办法,直接一把掐住了叶顶之腰间的软肉,低声说道:“别闹啦,注意点形象。”
叶鼎之吃痛地叫了一声,连忙松开手,向自己的心肝宝贝妥协,“好啦好啦,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