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黑瞎子的那句话后,解雨臣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涌上脸颊,整张脸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然而他是谁?
他可是八岁当家的解家当家人。
他强撑着不肯示弱,梗着脖子,声音略微有些发紧,“出门在外,凡事都需未雨绸缪,做好万全之策。”
黑瞎子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哦~”
他呲牙咧嘴,硬生生地摆出一副秒懂的神情。
他那夸张的表情和做作的姿态,让人一眼便能看穿他其实是在刻意取笑解雨臣。
解雨臣又何尝不明白黑瞎子的心思呢!
只是考虑到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犯了点小错误,要不然他非得踹黑瞎子几脚。
但一想到此次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犯下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心中虽有万般不满,也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若是换做平常,以他的脾气,恐怕早就飞起一脚直接踹向黑瞎子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远处的云雪霁。
俗话说的好,哪有什么一见钟情。
若是有,那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他不得不承认,当他终于弄清楚自己内心真实想法之时,方才恍然大悟,其实早在最初与云雪霁相处时,每当自己对他百般挑剔、锱铢必较之际,便已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倘若此事流传开来,让人知晓堂堂解家之主竟也会因他人美色而动心,想必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难以置信吧。
然而,这般匪夷所思之事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他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云雪霁,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仿佛给他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圣洁无比。
解雨臣不由得看痴了,直到黑瞎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黑瞎子一脸坏笑地问道,“我说花儿爷,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犯起花痴来了呢?”
“脏手拿开!”被说中心事的解雨臣顿时恼羞成怒,抬起手作势就要往黑瞎子脑袋上招呼。
黑瞎子见状连忙闪到一边,嘴里还不忘调侃道:“别别别,我可不想惹恼了我们的小花爷,万一你出去以后把黑爷我的饭碗砸了,该怎么办?”
“我没那么无聊!”解雨臣看着黑瞎子那张犯贱的脸,强忍住拿出棍子抡他一轮的冲动。
不同于解雨臣他们这里的热闹,张起灵站在云雪霁身边。
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呈现出三条道路。然而,若仔细端详一番便会发现,位于中央的那条所谓的“道路”,与其称之为道,倒不如将其称之为蛇蜕更为合适一些。
张起灵开口问,“走哪儿条?”
“中间!”云雪霁在给出答案时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未曾有过。
张起灵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迈开步伐朝着中间的道路走去。
云雪霁见状不禁微微一愣,或许是因为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竟会对自己如此信任。
“老祖宗~”
沿着水道一路走来,云雪霁与吴邪之间几乎没有过多交流,这让吴邪心中感到十分憋屈。
“过来!”
可一等云雪霁冲吴邪招了招手,吴邪闻言瞬间来了精神,顶着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一颠一颠的跑向了云雪霁,“好嘞,老祖宗!”
黑瞎子用自己的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解雨臣,“你这发小……挺魔性呀!”
解雨臣解雨臣懒得搭理他,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黑瞎子用手指着离他愈来愈远的解雨臣,“不是……花儿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话不多说,他也赶紧追了上去。
听到黑瞎子的声音解雨臣脚下的动作更快了。
眼看着这一路行来居然没有遭遇哪怕一丁点儿的危险,吴三省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记得那西王母宫中野鸡脖子这种毒蛇向来是横行肆虐,怎么可能这一路走来竟然连一条都未曾碰见。
俗话说的好,没危险的时候,吴三省便是潜藏的最大危机。
这不,此刻的他犹如着魔一般,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又西瞧东瞅,也不知道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只可惜还没等他的想法付诸实践,黑瞎子直接一脚将他踹飞,从背包里取下绳索继续缠绕在吴三省身上。
踹飞、取绳、捆绑这一套流程下来黑瞎子可谓是手拿把掐。
黑瞎子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完活儿!”
吴三省整个人看上去很懵逼。
他怎么就又被绑起来了呢?
刚从水道下来的时候,为了吴三省他们的安全就把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了,本来云雪霁想着如果吴三省识相的话也就不用再继续捆着他了。
只是可惜,机会是给了,他不中用啊!
“吴家三爷是吧?怎么着,还想着脚底抹油开溜啊?”吴三省一脸死灰般的绝望,毫无生气地抬起头,正好与云雪霁那满含戏谑意味的目光相对。
云雪霁继而又对黑瞎子说,“瞎子,你可得给我把吴家三爷看好了,今儿个吴家三爷身上哪怕是掉下去一块头皮,我都得和你算账!”
“得嘞!我说三爷,阿霁的话你也听见了,是您自己走呢,还是我扛着你走?”黑瞎子因为有云雪霁给他撑腰壮胆,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无所顾忌起来。
吴三省脸憋的通红,整个人像是被降了智一样怒喝,“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
黑瞎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行了吧,三爷。别白费力气了,在这个地方,谁会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地位啊?”
“再说了……”黑瞎子拍了拍吴三省的胸脯,“嘿嘿,三爷啊,您难道忘了咱们哥几个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吗?要是一个不小心,还没等把黑爷我送进大牢里头呢,恐怕您自个儿就得先玩完咯!”
潘子第一次被自家三爷给蠢哭了,走到黑瞎子身边,小声问道:“瞎子,你这样做不好吧?”
黑瞎子笑了笑,拍了拍潘子的肩膀:“潘子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家三爷的人身安全考虑呀。”
吴邪也只有在云雪霁身边才能见到自己的三叔被人怼的落于下风,小脑袋瓜子从云雪霁右肩探出,出声附和道:“就是,老实点儿,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此时此刻,吴三省泪两行只想唱一首凉凉给自己听。
受吴三省的连累,拖把那些人一个个地也被重新捆了起来。
吴三省这次可算是犯了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