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等他们将所有能找回来的车都开回来之后便朝着魔鬼城的方向进发,据定主卓玛的孙子扎西所言,那是一所被天神诅咒的城。
所幸,只是路过,不需要深入。
长沙,云府。
陈皮正悉心指导着陈安安如何管理陈家这些年来已经洗白的生意。
就在此刻,大门的门环被敲响。
陈皮那双阴沉的眼睛立刻扫向门外,尽管年岁已高,声音依旧洪亮:“何人叩门!”
“陈皮爷爷,我是秀秀呀!”站在门外的霍秀秀回应。
“秀秀?”
霍家的小丫头?
陈皮不是很清楚对方来找自己干什么,但霍秀秀在自己眼里最多也只是一个孩子,不足为惧,便示意陈安安去开门。
陈安安将人引进屋内,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提着公文包的霍秀秀。
“好俊秀的男孩!”这是霍秀秀对陈安安的第一印象。
陈安安,九门上三门之首张家、平三门之首陈家独孙,其母更是新月饭店尹家当家人尹时清。
“陈爷爷,我这次前来是受小花哥哥委托给你送一封信,还有几张照片。”紧说着,霍秀秀一边说,一边从手中的公文包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件和若干照片。
解雨臣?
他那个已经多年未见的便宜师弟?
他还记得,当年有一个算命的给解雨臣批命说他是这世间来来往往所有人的贵人,只是不贵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傅在看到解雨臣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八爷当年给阿霁批的命数,于是决定在解连环失踪,他被解家那些人压迫之际,伸出援手,将他收作关门弟子,替他撑腰。
就像他的阿霁,从出现到死亡,都是为了九门。
细思量,人生如梦,转瞬即逝,恰似昙花一现。
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怎么想的,反正当时自己是有的。
不贵自己的贵人,又算得上什么贵人!
陈皮先是从霍秀秀手里接过那封信,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
当他仔细阅读完信中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无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迅速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促和慌乱。
又一把夺过霍秀秀手里信中提到过的照片,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始一张张地翻阅起来。
每翻过一张照片,陈皮的呼吸便愈发急促,额头上也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是他……绝不会错!”
陈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在照片中找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影,那人的面容、神态,甚至是那独特的微笑,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他不断重复着那句,“我就知道……”
声音越来越大。
陈皮将手里的照片紧紧的捂在心口,泪水一颗一颗的砸落在地。
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崩溃的大哭。
哭着哭着又笑了。
这笑容既带着几分苦涩,又夹杂着些许疯狂。
这么多年,陈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爷爷这样失态。
“爷爷?”
陈安安不解地从地上捡起一张照片,等他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忽然明白,为什么爷爷会这样悲痛。
“云爷爷!”
“霍家丫头,他们这是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真是奇怪,陈皮爷爷明明是在笑,可给她的感觉森然入骨的寒气。
霍秀秀抖落了一下身上的寒气回应,“塔木陀,西王母宫!”
“安安!走!”陈皮眼底的幽暗眼看就要漫出来了。
“爷爷带你去找你云爷爷!”
霍秀秀反倒是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陈安安跟着陈皮走了几步之后,陈皮忽然回头,“霍家丫头,你不走吗?”
“走!”霍秀秀当即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霍秀秀匆忙间三步并作两步,毫不犹豫地疾步逃离。
太可怕了!
再有下次,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来了。
云雪霁他们已经驾车抵达魔鬼城周边,黑瞎子主打一个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以一百元暂时出卖了自己的力气。
他算是深刻领教了吴邪那股邪门的作风。
昨日踏入沙漠不久,便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
如今刚安稳下来,吴邪又从沙土中挖出了一个活着的人。
阿宁与吴邪他们在那里针对要不要进入魔鬼城去寻找剩下的三个人起了分歧,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观点,一时间难以达成共识。
特别是扎西,当听到阿宁提议由他带领大家前往魔鬼城寻找其余三人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扎西从小就在这片沙漠里长大,听到的故事和传说不知凡几,又因为他奶奶跟定主卓玛的原因对那些鬼神之事更是深信不疑。
让他带路去魔鬼城,这比把他杀了还难受。
云雪霁见他们没人问自己的意见,自己也干脆落个清闲,毕竟在这一群人之中,他是最不担心那三个人的生死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但又无法确切地说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般笼罩着他,令他多多少少有些坐立难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家人?
不对,他们应该没这个本事。
云雪霁颇为郁闷的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了。
路到桥头自然直,云雪霁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坐在石头上活动了一下筋骨。
张起灵那里,黑瞎子也通过气了,自然清楚这四个人全都是汪家的人。
没见吴邪刚才喊人挖土里的人时,雪霁他们三个的屁股在石头上坐得一个比一个稳,一个个的那叫一个纹丝不动。
解雨臣原本也打算起身去帮忙,但当他看到云雪霁他们三个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便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隐情,干脆从帐篷里取出一个折叠凳子,坐着选择看热闹。
当然,作为少见的局外人,他可没错过云雪霁三人看向已经被抬回来的那个人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个死人。
甚至还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