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世听到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卯足了劲儿,想听清楚云雪霁接下来的话。
想看看……
在云雪霁心里,为所爱之人,做到这种程度到底值不值得?
云雪霁知道他既然说出这番话,那就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所有的后果他想必早已想清。
这个时候,那就算是说再多,也没用。
云雪霁凝视着那一张相似的脸庞,最终走向叶鼎之,在他手中放了一个绿色的瓷瓶。
“这里面的东西,叫做七日离魂散,服下此药之人,能在七天之内保持假死状态。”
“还有,我的名字,叫雪霁。”
云雪霁慢慢的转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叶鼎之喊住他,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云雪霁回过头便看到叶鼎之竟跪在地上。
“先生,倘若此行不测,安世还劳烦您照顾。”
此时的叶鼎之眼中有那么一份不饶的坚定。
若叶鼎之没有入魔。
没有遇到易文君。
他定会是这世间最肆意潇洒的少年。
云雪霁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先生,我能问问,您为何愿意帮我吗?毕竟,我是魔教。”
叶鼎之得到云雪霁的允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放下来,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解。
云雪霁看着眼前的叶鼎之,他的目光穿透了岁月的尘埃,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拂容君。
对过去的怀念与对故人的思念交错杂生。
他静静地凝视着叶鼎之,将与之相似的部分挑挑拣拣拼凑成一个残缺不全的拂容君。
竟也意外的让他得到了安慰。
“大概是因你的容颜性情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第一个在我心里留有位置的人……”
云雪霁长叹一口气,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叶鼎之一眼。
“还有,只要心怀良善,纵是魔教又如何;相反,若是正道之人尽是些虚与委蛇之人,则天下,悲矣!”
帐外的叶安世听到最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雪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安世慌忙躲闪,生怕被发现。
他躲到一个角落里,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云雪霁掀开帐帘若有所思地朝叶安世刚刚站的地方望去,只当是叶安世是小孩心性,并未在意,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迈步离开了军营。
叶安世躲在角落,紧张地注视着云雪霁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走远了,叶安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叶安世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云雪霁离去的方向,眼神狂热而疯癫。
“雪霁……雪霁!”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笑容,仿佛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帐内,叶鼎之望着易文君的画像出神。
他的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正如云雪霁所说的那样。
北离派的人……
是他的爱妻——文君!
大战将至,与之相关的人,一夜未眠者不计其数。
叶安世同样为他的惊天发现彻夜难眠。
叶安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耳力极好的他早就发觉身后来人,他抽出枕下的匕首,紧握在手中,猛地刺向身后。
然而,他却扑了个空。
他迅速翻身下床,警惕地环顾四周。
没看到敌人,却看到了一袭青衫的云雪霁。
“神仙哥哥!”
叶安世就像是一个人形挂件一样吊在云雪霁身上。
“跟我走,”云雪霁朝他伸出右手。
没有犹豫,叶安世当即紧紧握住云雪霁的手。
“你不怕我卖了你?”云雪霁宠溺地勾了下叶安世的鼻头。
“我才不怕呢,神仙哥哥才不会卖掉我。”叶安世笑嘻嘻地说道。
云雪霁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摔了手中的小人儿,缓缓地将叶安世抱进自己怀里。
叶安世感受到云雪霁的体温和温柔的拥抱,他也同样伸出胳膊,紧紧地环绕住云雪霁的脖颈,似乎想要把他紧紧地拥入怀中,还时不时用脸去蹭云雪霁光洁的脸颊。
云雪霁抱着叶安世悄然离开军营,他们路过一片密林,密林深处有一处现搭的亭子,微风吹起的轻纱下,一道长身玉立的男子就站在那里。
此人……正是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站在那里已然等了很久。
云雪霁走了一夜,就是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