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羽揣着小手紧张地注视着云雪霁的一切,生怕云雪霁就这样答应。
云雪霁似乎有些躲闪地仰望苍穹,他清楚的很,自己绝无法因为陈皮在这个世界停留,他无法给予陈皮长久的承诺。
他收回目光,手上不停的比划着,“我只要还能够留在这里一日,就绝不会离开你。”
陈皮不傻,既然能明白这句话所蕴含的意思,从栾羽的反应他能够看出来这已经是云雪霁所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陈皮连瞧都不带瞧一眼在地上无能狂怒的栾羽,一把抱住云雪霁,“你既然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
不反悔!
云雪霁在心中回答。
栾羽腮帮子鼓鼓的,眼下已经到了这种境遇,他也只能气的直跺脚。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这样轻易的服输了,毕竟他还有一个底牌,那就是云雪霁一定会忘记陈皮。
陈皮知道云雪霁是那只一心想杀他的黑皮老鼠的主人,难得耐心的在吃饭时施舍给他一些剥了皮的坚果。
他栾羽可不是只要给了那么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被收买的,腮帮子和手上塞满了陈皮给的剥了皮的坚果,“嗝!”
他是绝对不可能被收买的!
“嗝!”
栾羽秉承着只要我自己觉得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报复性的将嘴里塞满了陈皮给剥的坚果,吃坚果时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像极了是将那坚果当成了陈皮。
陈皮看的眼皮直抽抽,最终还是默默的接了一盆水放在栾羽面前,甚至还不忘往前推了推。
栾羽停下手中吃坚果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陈皮。
陈皮揉了揉自己的鼻头,“多喝点水!”
全程看着陈皮与栾羽相处模式的云雪霁只感觉他们像极了一对欢喜冤家,揉了揉手腕,继续拿起一旁竹桌上的诗经读了起来。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雪霁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抬头望去,陈皮端着一个方正的红色漆盘,上面有四道小菜,两碗米,另外还用一个酒杯盛满了米饭,大概是栾羽的份。
陈皮只有在对云雪霁才会如此温声温气,他将漆盘放在一旁的玉石桌上,将上面的饭菜全部放下,“你过来尝尝,我已经练了好久了,我保证绝对不难吃!“
陈皮做的?
那他得好好尝尝!
云雪霁莲步轻移,直到他坐下拿起碗筷,陈皮一直在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云雪霁冲陈皮点了点头,陈皮做的菜份量并不多,却足够他们两个人享用。
玉石桌上摆着红烧茄子,小炒黄牛肉,桂花糖藕和红烧肉四道菜。
云雪霁用筷子点了点,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云雪霁刚刚才吃了第一口,陈皮就差整个人杵进云雪霁眼里,“怎么样!”
直到云雪霁慢慢的点了点头,陈皮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欢呼雀跃起来,“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点!我吃的不多,你中午又没吃饭,如果你不够吃了,我的这份也给你!”
云雪霁的认可,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栾羽这次没有扫兴的插进他们二人之间,他敢肯定一定是某个环节出问题了,不然卿华那个魔头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翘着二郎腿横坐在门槛上看着眼前的二人腻歪的都已经开始冒出粉红色的气泡,心里头那叫一个气。
整个鼠以云雪霁的娘家人自居对陈皮那叫一个横挑鼻子竖挑眼,左右看不惯。
可自家主人眼下已经认了,他又能如何呢?
栾羽怀里揣着坚果看着眼前咧着一张大嘴笑的没边的陈皮,恨恨的说道,“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陈皮离栾羽距离有些远,故此没有听到栾羽的碎碎念,要是他听到的话,些许也不会苦等那么多年。
吃完晚饭,陈皮就拉着云雪霁去赏月,其时的月虽然没有到最圆的时候,可贵在心境不同,哪怕是半残的月,入了眼,依旧是甜蜜的。
陈皮突然来了一句,“如棠,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陈皮一直望着月亮,期待来日,完全没有注意到云雪霁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我们养个孩子吧!好不好!”
陈皮一双眼充满了光,渴求的看着云雪霁,他或许也是出于想用一个孩子来绑住云雪霁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云雪霁则是想着兴许陈皮在有了孩子之后,行为做事也会多些顾虑,这样的话,自己在离开之后也能够更安心些就点头答应了。
得到云雪霁肯定答案的陈皮心里美滋滋的,坐在房顶上开始为他们未来的孩子想名字,“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院外传来的打更声,“子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云雪霁看到这样子的陈皮出声回答,“不如,就叫他文锦吧!”
文脉相连情意浓,锦书难记相思重。
“好,就叫他文锦!以后这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啦!”
陈皮傻傻地笑着,手在空中比划着。
云雪霁看着他幸福的模样,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微笑,可很快,一缕浓重的担忧浮上心头。
坐在房顶上的陈皮下一秒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云雪霁的嘴,一个激烈的深吻过后,将自己粗重的鼻息打在云雪霁耳朵上,“如棠~”
云雪霁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陈皮一只手托起他的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狗,“求你……可怜可怜我。”
云雪霁问,“不后悔?”
他答,“不悔!”
云雪霁揽住陈皮的腰,二人都竭力的紧贴着对方的唇,云雪霁推着陈皮就进了自己先前待过的房间,关住房门的同时还不忘加深这个吻。
夜色朦胧,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映照出两人纠缠的身影。
烛火摇曳,衣衫轻落,二人就这样荒唐的过了一夜。
时间在他们的欢愉中悄然流逝,直到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烛火已经燃尽,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
他们两个倒是痛快了,可苦了栾羽蹲在墙角听了一晚上,让他本来就黑的皮肤,看上去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