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羽胸膛喷射出冲天的怒火,手脚并用,用尽全身气力扑腾着,“我杀了你!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伤害他,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云雪霁归位的条件是满足这个人每一世的遗憾。
终于明白这一点的栾羽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陈皮被栾羽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但也从栾羽的话揣摩出对方是来报仇的,可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只处处表露着神异的小老鼠。
云雪霁通过栾羽短短几句话晓悟了许多原本说不清楚细节。
或许曾经在洪荒时期的他是认识陈皮,但,栾羽话里话外似乎都表示是陈皮杀了自己,要不然它面对陈皮时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栾羽自己的小拳拳怎么也打不住陈皮,将心一横,后腰用力嗷呜一口咬在陈皮手上掌心虎口处。
完全秉着我打不到你,那我就咬死你的心态硬生生的从陈皮手上拽下一块肉。
陈皮吃痛“呀”地一声将栾羽甩了出去。
在半空中飞翔的栾羽蜷缩成一团,“啊啊啊!!!”
栾羽现在的本体究竟只是一只小豚鼠,就算再发狠在陈皮身上造成的伤口也近乎微乎其微,云雪霁见陈皮并无大碍,心一急踩在一旁的树杈,一个旋转落地将栾羽捧在手心里。
云雪霁用手忙不迭的试图捋顺栾羽有些杂乱的呼吸。
栾羽样子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嘤嘤嘤的抱着云雪霁冰凉的手心大哭起来,“主人~他欺负我!”
云雪霁在栾羽被甩出去之后脸上着急的神色做不了伪,陈皮脑子里忽然浮现了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你们……认识!”
云雪霁还没说话,栾羽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朝陈皮龇牙咧嘴的发凶,“这是我家主人,我们认识了一个洪荒,可不是你这样一个妖艳贱货能相提并论的。”
不过陈皮没有机会听到栾羽后面的话,一道天雷轰隆隆的炸裂在他们的头顶,雷声大过栾羽的说话声,若不是云雪霁抱着栾羽及时躲开,怕是得被劈个正着。
云雪霁歪着头看着眼前已经焦黑的土地,不满的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散去的乌云,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滔天的不满和愤怒,他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更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陈皮压住自己的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雷着实惊了一下,陈皮虽然不清楚栾羽和云雪霁的过往,更不知道为何云雪霁与栾羽能引动天雷降罚,可他看得出栾羽对云雪霁的保护。
“云雪霁,你究竟是什么人?”陈皮忍不住问道。
云雪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抚摸着栾羽的背,安抚着它的情绪。
栾羽在云雪霁的掌心渐渐平静下来,但它仍然用警惕的眼神盯着陈皮,仿佛只要陈皮稍有动作,它甚至可以与陈皮一较高下。
云雪霁看向陈皮的目光仿佛能够穿越时空。
“我……不是人。”
陈皮看云雪霁挥动起来有些犹豫不决的手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你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聚集起乌云,雷声隆隆,似乎在警告着他们,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警告云雪霁。
云雪霁二度看向天空只针对云府的雷云,轻轻一拽,取下了一直放在他腰间的九重雪莲佩,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念有词,两只手食指与中指相对。
一朵盛开的纯白色花瓣上泛着冰晶的九重雪莲以云雪霁为中心愈来愈大,他的手轻轻一挥,那朵九重雪莲便与苍穹之上的雷云对峙起来。
云雪霁心念一动,“破!”
上下天光绽放出璀璨的蓝色,突如而来的闪光让整个长沙城居住在云府附近的百姓有那么一刻眼睛都感觉到了强烈的刺痛。
可还是有少数人看到了云府上有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的影子。
那朵雪莲花纯洁无瑕, 宛若自仙境而来的神物。
雷云消散的那一刻,那朵九重雪莲花碎裂成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蓝色荧光,与满院的西府海棠相互杂交,别有一番美感。
陈皮下墓虽说见过不少邪物,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盛景,眼前这一幕,圣洁不似凡间之物。
他恍惚间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荧光,那些碎裂的九重雪莲花过到他手掌只感觉到一阵微凉,便消散不见。
那九重雪莲的花瓣冰凉的像极了云雪霁的体温。
云雪霁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暗自神伤的陈皮,他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愿意相信陈皮。
于是他将自己的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贴在眉心,一缕蓝白色的丝线被抽出,栾羽完全都来不及阻拦,那股蓝白色的丝线就进入了陈皮的眉心。
陈皮只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却完全不知道这缕丝线会给她的身体带来多大的好处。
栾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云雪霁抽出那缕蓝白色的丝线后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
栾羽一跃落在地上,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将云雪霁拖引到一旁的摇椅上,眼中满是担忧。
栾羽满腹委屈,“他可是那个人的转世,你这样做不仅有伤你的元气,还让他可以长生,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云雪霁用只有他们两个能读懂的方式交流,甚至还虚弱地笑了笑,“你不是已经说了嘛,他只是转世,既然是转世,那就不是一个人!陈皮只是陈皮,不是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
陈皮没办法听到云雪霁的回答,可当他听到栾羽说那缕进入自己身体的蓝白色丝线会对云雪霁对身体造成伤害的时候,当即就坐不住了。
陈皮走到云雪霁面前,半蹲在云雪霁的身前,他的目光始终深情,就那样与云雪霁平视着。
“如棠,你到现在还不懂吗?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如果失去了你,长生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更加漫长的煎熬罢了,到时候这天地将会是我最大的牢笼,长生就变成了对我最大的惩罚。如果让我长生活着的代价是你,那我宁愿不要这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