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
陈皮很不赞同的制止了云雪霁的行为,注意力道一把从云雪霁的手中夺过那块已经沾满了污秽的手帕将其收起来,然后他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却又是无比细致地擦拭着云雪霁的手指。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就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云雪霁愣了片刻,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脏。”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陈皮却听得分明。
陈皮确定云雪霁手中没有血渍后才看着云雪霁,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阿棠,我知道你一向最怕脏了,我陈皮在此立誓,以头顶的白日为证,此生此世,我陈皮一定会让你远离这些腌臜之物,绝不让你沾染分毫,永远信你,护你。”
陈皮在通泰码头当着诸多下人的面对着云雪霁竖起手指立下誓言。
他相信,陈皮今天在这里说下的这一番话一定会传遍整个长沙城。
若非自己确有本事,否则自己一定会成为陈皮的软肋,成为别人利用自己刺向陈皮的尖刀。
陈皮这样做,就是想告诉他们所有人,动云雪霁就等同于动他,他陈皮,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盾,他的剑。
云雪霁因情动心口微微刺疼,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若真如白眉老人所说,自己真的是在重塑心脉,那自己未尝不可试着与陈皮在一起。
日本特务田中良子想要重启鸠山计划来到长沙拜见二月红,不料,二月红对日本人怀有深深的敌意,因为祖辈的遭遇,他对任何与日本有关的事物都抱有强烈的排斥。
更谈不上说有什么好感,说什么也不肯见她,二月红更是趁机剔除了几个家贼。
田中良子没办法,又把主意打在了陈皮与云雪霁的身上,这不,他们一行人便找到了通泰码头。
田中良子带着人嚣张的找上门,不过还没等她说明来意,陈皮就直接拿着九爪钩冲着田中良子动起了手。
只见陈皮手中的九爪钩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奔田中良子而来。
田中良子虽然也有想过陈皮会很难说话,却没料到陈皮竟然会直接出手,一个躲闪不及,踉跄地险些摔倒,若不是有她身边的那些打手护着,她怕自己真的会栽到这里。
“我手中有药,能救你师娘!”
田中良子在混乱中用她那蹩脚的中文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试图以此来吸引陈皮的注意。
云雪霁想起原剧情这日本人口中的药其实就是一种极具成瘾性的毒品——吗啡。
他担心陈皮会上当,一脸紧张地冲他摇摇头,因为他知道,如果陈皮真的接受了,那才是真的害了丫头。
听到田中良子的话,陈皮停下了动作,但眼神依旧冷若冰霜。
陈皮站在云雪霁前面将人挡的严严实实的,满是戒备的问道,“我凭什么信你?再者,这药到底是真是假还俩说。”
田中良子喘了口气,陈皮愿意停下来听她说话,这至少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她迅速回应,“那是一种来自海外的灵药,包治百病。”
听到这里,云雪霁可能是因为田中良子的话太好笑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云雪霁一手捂住腹部,笑得他身体微微倾斜,这才被田中良子看到他的长相。
田中良子有些痴迷的看着云雪霁的样子,甚至一度让她忘了自己的来意。
陈皮见状,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迅速蔓延;他也同时在云雪霁这一笑察觉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捉弄了。
毕竟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够包治百病的灵药,那么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饱受疾病的折磨而无法解脱呢!
他紧握手中的九爪钩,目光不善地瞪着田中良子,声音中带着警告。
“你这是在找死!”
陈皮的话让刚刚已然有些缓和的气氛再度降下来,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田中良子回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脸色微变,但又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觉得当她看到这位仅在梨园登过一次台且因为各种原因名声在外旦角云如棠时自自己刚刚的反应就像是被人下了蛊惑一样,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痴迷,甚至于当众失态。
可她注意到云雪霁面对她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只觉得自己背后有些毛骨悚然,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自己刚才的失态,绝不是偶然。
她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务,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这样的问题那绝对是致命的。
田中良子感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沿着她意料之外的轨道狂奔而去。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挫败感,她甚至想痛骂一顿当初收集情报的人,质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导致她现在错误的分析出陈皮这个人很好掌控的!
八嘎!
这简直是对她大日本帝国的羞辱!
一步错,步步错!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原本的分析确实没有错,但问题就在于,多了云雪霁这个不可控的变量。
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的像块冰一样的陈皮,逼得田中良子直呼“头疼”。
她本来还想再试试看能不能稳住陈皮,解释道,“陈舵主,我们并无恶意。这药确实能治好你师娘,只要你跟我们合作,药马上奉上,保证药到病除。”
陈皮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田中良子,眼中闪烁着寒光,开口道,“你们日本人的话都不可信,师门有命,我确实也不好插手。”
他转过头,看着跟着自己干活的伙计们,冲着他们指桑骂槐道,“你们一个个的披着一张人皮净不干的人事,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往进带,一会儿记得洗地,虽然咱们这儿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地界儿,也不能让那些畜牲弄脏了不是。”
田中良子听到这话,恨得牙根直痒痒,她恶狠狠地盯着油盐不进的陈皮,最终只能无奈地转头离开,另寻他法。
她心中暗自纳闷,这二爷家的人怎么都如此执拗?
一个个都是这副死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