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辑尘哭笑不得。
到了他这个位置,怎么会缺银子。皇后娘娘多年没出过宫,这点常识都忘了。
“娘娘也是关心则乱……”谷丰立即闭嘴。
陆辑尘看他一眼。
谷丰恨不得将头低到尘埃里。
……
大房院落内。
秋平已经知道谁来过了。
他亲自送管家出来,忍不住看向二爷的院落,心里感觉很奇怪,但也不是太奇怪。
他是夫人的属下,一切考量从夫人出发。二爷是不是皇子,除了初时的震惊,有种看戏砸到自家人头上的莫名,就是一瞬间想当然的狂喜。
觉得,皇子都是他们的人了,皇族还用说吗!大道就在他们脚下,前路即将一片坦途,一切他们很快就能拿下。
可冷静下来后发现不是,皇家那么多皇子,皇子没那么好用。
甚至二爷要想掌控汴京城、掌握皇上的势力,需要夫人的帮忙,而这个过程也需要一步步谋划。
再说回夺权。
让人家的儿子干掉人家的爹,夺权?
秋平便觉得他家主子前段时间频繁换印信,是最让他们安心的决定。
至少能让他坦然的站在这里,感概,皇后娘娘是位爱子的好母亲。而不是急于给自己找出路,忧虑手下五万大军会不会易主。
不过,皇子排行是不是要重新排一下?
……
三皇子从跪在坤仪宫外无果后,就病了,再没有出过自己府邸的大门。
宫里没人宣召他,没有太医主动送珍贵药材,没有人探问,三皇子府外冷冷清清。
连昔日的党羽也没有人再登门问过怎么办。
一个娘家势力不高的莘嫔的儿子,还是残害皇后娘娘嫡子的凶手的儿子。
那些平日精明若鬼怪的臣子疯了,去烧这个冷灶。
皇上最近的态度完全表明了,以前宠爱三皇子,就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皇后娘娘不高兴了,下面的人谁也别想讨到好。
更何况是旋涡中心的三皇子。
宫里宫外的人,仿佛一瞬间忘了周连衡这个人的存在,他不出府,亦没有人再时时挂怀、嘘寒问暖。
他那个职位去不去,都在正常运转。
府里侧妃娘娘哭过后,已经开始让人梳理府中名册,清点府里东西。后院的女子,如果有想走的,她帮忙寻更好的去处。
看得到尽头的三皇子府,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求到这些才艺双绝的姑娘们身上,何苦为难。
‘四皇子’寻回的消息更是如同一道霹雳,劈得周连衡浑浑噩噩的大脑,更加头昏脑胀、不知所措:“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活着——”
霹雳哐当!
周连衡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尽!他该死!他早就死了!母后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才是母后从小养到大的嫡子!
“三殿下息怒,三殿下息怒!”
侧夫人听到动静,慌忙带着人进来,急忙让人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搬走,他不是喜欢摔吗,干脆别要了!
这些金贵的东西如果摔没了,以后想补都补不上。
周连衡见状,眼睛通红的冲过去:“连你都看不起我!才几日你也敢看不起我!”他是皇后的儿子,区区一个侧妃连正妻都不是!
侧妃一把挥开他的手。她爹泽域总督,虽不是军事要塞,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嫁给皇上嫡子做侧妃都不算高攀,更何况区区皇子!
现在论两人的身份,他们不相上下!
错!三皇子不如自己,她在家受宠得很。
有自己这个身份在,他三皇子不可能再娶到高过她身份的正妻,除非他成了皇上。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给周连衡面子,周连衡应该比谁都清楚,皇家最看重的就是出身!现在她的出身压过了有毒杀皇嫡子娘的他!
有本事,他靠自己去争皇位,争上了,她心甘情愿被他折辱回来。至于现在,他没资格再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来人!把东西都搬下去,让三殿下好好冷静冷静!”
“是!”
“你敢——你敢——”
侧妃转身出去,下一刻瞬间蹙眉:“查,谁将消息放进来的。”
“是。”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三皇子府处处漏风,让她疲于奔波。
……
翌日。
陆老夫人看着府里,皇后娘娘特意赏下来的三位嬷嬷,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她何德何能,让皇后娘娘记得她,她这辈子也值了:“你们先等等,先等等。”
……
陆老夫人立即跑去林之念那里显摆,三位嬷嬷呢,多少人家想请都请不来,她一下得三个:“皇后娘娘慈善,一心记着咱们呢,都是咱家成措争气,入了皇上的眼,要不然根本请不来。”
“嗯,是好事。”
“娘不是小气的人,要不娘送给你一个,你也长长见识。”
“我哪里比得上婆母,婆母以后要见大世面的,多学点也是应该,我以后有婆母带着学个皮毛就够了。”
“看你说的,家里没谁也不能没了你,你真不要?”
“娘先学着吧。”
“我不客气了,哎呦,规矩好着呢。我有福了。”
林之念看着志得意满的婆母离开,已经能想到晚上她哭天抢地的样子了。
宫里的嬷嬷,又是领了命令下来的,‘伺候’人的手段只多不少。
想必昨天的事,让宫里的贵人不高兴了:“王家有没有再谈起和三皇子的婚事?”
“回夫人,现在关于三皇子的事都没人提了……”春草讳莫如深。
林之念若有所思,这么敏感的当口,自然不会有风吹草动。
但是王家二房失去了皇后嫡子的婚事,王家大爷又回来了……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她上次跟辑尘说,关于景夏平原没必要先动苏家并不是无的放矢。
她反而认为三家中最强的王家是最好的突破口,如果用的好,甚至可以连吃三家,控制整个景夏平原,稳定汴京地区。
……
与此同时,魏迟渊摊开地图,猜她下一步用意。
一臂之隔的位置上,原封不动的放着那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