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虚心,她不介意教教她。
林之念觉得她们该先坐下,都站着做什么,站着声音高吗:“娘……”您……
“我没有偷东西,我儿子的就是我……”的!陆老夫人在春草的目光下瞬间萎顿:“就是偷了,我也是为了陆家好,你知道建宗吧……”
陆老夫人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缔造陆家百年基业的,让陆家也成为源远流长的世家,我都是为了陆戈考虑,还有,我可以帮你建,建起来什么都是你的,一家人的东西,我是为了你才拿的,不越矩是不是?”
罗绒儿温柔的看着林之念笑,这可是大事,倾全家之力倾一世心力都是应该的,恩泽陆家百年千年:“姑母当时就是心太急,才一时没了分寸,我已经说过姑母了,表弟妹体谅才是。”
陆老夫人顿时发难!“不会说话就别说,叫什么表弟妹,叫夫人,表弟妹是你叫的!?”
罗绒儿简直……但瞬间压下脾气,嘴角依旧上扬。
当着林之念的面,罗绒儿不跟这老家伙一般见识,徒惹自己也成了笑话,回头再收拾她。
但是建宗这件事,的确是她提的,银子林之念必须交出来一些,因为这是大事。
林之念见状也不是非要两人先坐:“你们两个真要建宗?”
“是。”陆老夫人一马当先:“我都想好了,为了陆戈,为了陆在,为了陆家香火,怎么算都合适,你说说你,你不方便,怎么不跟我提呢?这种大事娘当然支持你。”
“娘您先别说话。”林之念看向罗绒儿:“说你。在罗家,你上面有大哥、有庶弟,有父亲、有宗族,你行事多有阻碍,罗家布庄即便你力挽狂澜也不在你手里,你连再次和交高做生意都做不了主,我大概也能想到因为什么,因为罗家资源的分配权根本不在你手里!你不能说话!但你在这里……”
林之念帮她数数她身边的人:“只有一个姑母,你姑母还很开明,你想做什么,只要你用点甜言蜜语,她也拦不着你。别说一个罗家布庄,就是十个罗家布庄、百个罗家布庄,只要你技术够,谁管你,到时候你爱卖哪里卖哪里,烧着自己玩都没人管你,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自己头上压上一个宗族?打算再次创业,再把基业给了陆家宗族?”
罗绒儿:“……”沉默。
“你不应该不知道,女子,无论什么时候,压在你头上的人越少越好!还是你还没被压够,谁不压着你了你就难受、就做不了事、说不了话、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罗绒儿顿时看向她。
林之念简直不理解她俩的所作所为:“宗族是好,可那也是对你父亲和大哥好,是他们获取资源、行使权利的方法,对你来说除了听从、被管制、被当做资源换取更大的资源,你从宗族分到了什么权利?是你哥没有夺你的功劳,还是你爹没有向着他、安抚你,宗族没有人出面让你退一步!”
陆老夫人没想到她这么倒霉。
“还有你,母亲,拿银子给别人花,向来不是您的所作所为,您将一帮老男人聚在一起,对您指指点点,今天建议您给他侄子找个职务,明天建议您给他表外甥谋个空缺,您不做,就是不和睦宗族,您很愿意是不是?看他们痛苦没两天就不想继续看他们痛苦了,想让他们光明正大的骑在您头上看戏!”
陆老夫人急忙摇头,不!不!
罗绒儿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无论什么时候,压在你头上的人越少越好!
“宗族不是不好,宗族很好。对家里的子女的归属感,对获取资源,都很好,但你能保证他是脱离一切压迫,只有一个心灵契约的行动总纲,和无数慈善组成的吗?”
陆老夫人还沉浸在,别人吸她血的场景里,她绝对不能看着别人比她好!
罗绒儿整个人恍恍惚惚,三皇子府的邀约都不能让她精神振作。
压在她头上的人,移开……
“今天陆辑尘在这里跟我说建宗,我都能理解,但你们两个吵着嚷着给自己脖子上拴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拴根绳出不了门?娘,我没有说您,我说她呢。”
那陆老夫人也受不了,她差点就给别人做了嫁衣!
罗绒儿脑子里只有那句话,‘她的布庄’。
她的兄长,她的父亲,她的家族,她一切的荣耀难道不是他们的认可,是他们发现离不开她后的悔悟?!是他们的夸赞!
她能做到大哥都做不到的事情,父亲也承认了,宗族也认可她的功劳,可她手里有什么?
如果没有大哥、父亲、宗亲,罗家布坊就是她的……她为之经营过程中的一切坎坷和付出获得回报后,都是握在她手里的权柄!
她一个人的东西。
林之念说,在这里,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东西,不是认可,是自己拥有!
陆老夫人赶紧戳搅家精一下:“跟你说话呢!回话!”是不是想害她!她就说这么好的事,林之念那种精于计较的人怎么会不做!
原来在这里害她呢!
罗绒儿抬头看向林之念,突然像看一株搬开了一座大山的嫩草。
林之念头上没有压着任何人,甚至相公都没有:“这就是你不让陆竞阳恢复他身份的原因。”
“你都是把相公看成压抑你的人吗!这些年他的付出被你否定完了!若有他,我更相信携手与共,何况他为什么不能恢复身份,你不知道?因为他回来的时间就是一个笑话!你们两个的盘算,愚蠢又不过脑子,娘您先出去——”
陆老夫人还想跟罗绒儿撕,她敢这么害自己,她能让她好了!?自己这么开明的人都害,她还有没有良心!
但又觉得出去也好,她总不能当着林之念的面动手,出去截罗绒儿这小皮子正好!
陆老夫人不情不愿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