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恒和老太太当然希望立刻手术,可没有一个医生给他们保证这手术就一定能成功,距离心脏太近了,江恩月一呼一吸间都疼的她受不了,谁敢保证这手术就能百分百成功。
找来的医生里还有几个外国医生,人家愿意主刀,可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能成功,是手术都有风险,没有医生敢保证。
军医和国内的几位名医都不敢接这烫手山芋,大帅现在杀气腾腾的,听说把闫司令的好几个手下连审问都没有就直接毙了,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而掉了脑袋。
闫旭还有一口气吊着,霍恒现在不杀他,把他关在监狱里用药吊命,他的俩儿子,一个跟他来的临州,已经关进死牢了,另一个在行营留守,听到父亲和大哥在临州起事失败,直接带着家人跑了。
陆笙和春晓跟德仁医院的卢卡交流了很久。
陆笙对霍恒说,“让卢卡主刀吧!”
卢卡是德仁医院的老板也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给临州和周边的有钱人都看过病,做过很多学术交流和手术。他比其他人的成功率要高很多。
霍恒,“他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陆笙合了下眼,说,“没有,但我相信他能成功,我对他了解一些,比这难度大的手术他都做过。阿恒,来不及了,如果不尽快把子弹取出来,她就没命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老太太捻着手腕的串珠,说:“那就做吧!越快越好。”
卢卡要求把江恩月拉到他的医院手术。陆军医院的手术室和设备没法跟人卢卡的手术室和设备相提并论。
陆笙,“人都这样了可以移动吗?”
卢卡看了看手表,说,“挪动的时候不要颠簸就没问题,点滴不要拔掉,抓紧时间吧!我们先回去准备手术。”
霍恒说,“我抱着她吧!车子开稳点。”
江恩月现在上身没有穿衣服,裹着纱布,打着点滴,还吸着氧气呢!
要挪动就得用专业的救护车,陆军医院的救护车全是改装的,只能等德仁医院的救护车开过来了。
德仁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霍恒说,“别抬了,我抱到车上去。”
直接用被子把人一裹,专业的医生助理提着吊针瓶子,霍恒抱着江恩月,一路稳稳的把人抱上了救护车,放在救护车的床上,氧气插上,车子开去了德仁医院,人直接被霍恒抱进了手术室。
霍恒跟卢卡说,“我可以留在手术室吗?”
卢卡说不行,但春晓可以留下,其他非指定医护人员非请勿入。
手术时间不短,等在外面的人开始还都站着,后面基本都坐在了椅子上,只有霍恒和陆笙站的笔直,看着手术室门上面的灯。
不停有人来医院找霍恒,当然是近不了霍恒的身,都是由楼下的人传话给楼上的韩晋,韩晋每次都是看情况处理,自己是在做不了主护的就把人都打发回去,让等他消息。
眼下天塌了也得等江恩月的手术结束再说。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第一个出来的人就是卢卡。霍恒站着未动,纵横沙场这么多年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害怕二字。当时父亲去世,他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也意识到要靠自己挑起这半壁江山了以后天塌了没人再替他顶着了,而今他不敢问卢卡,她怎么样?
陆笙的脚动了下,但也没敢扑上去,卢卡拿下口罩的同时看向霍恒和陆笙,用很生硬的中文说,“手术很成功,不过还得在里面观察几个小时才能进病房。”语落,他直接走了。
霍恒站着还是没有动,身边的人完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陆笙的手重重落在霍恒的肩上,说:“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可以放松了。”
陆笙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俩听得到的那种,可霍恒还是冷着脸瞪了眼陆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松了?”
陆笙“……”你这么能装,干嘛站了几个小时不动一下?
接着出来的是卢卡的助理,他不会太说中文,只能全程德语,陆笙给霍恒翻译。
霍恒听了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卢卡刚才的几句话并没让他把心放下。助理说的仔细,患者术后意识清醒,反应正常,里面现在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就是正常的术后观察,如果没有问题,最多三个小时,最少一个小时就可以把患者推进病房了。
霍恒点头,让春晓出来一趟。
霍恒已经让人把医院的保卫安全工作安排好了,这里不是他们军政府的医院,也不是市政厅的医院,是人德国人的医院,只能让护卫都穿上便装,还不能太多,更不能太显眼,这保卫工作有点难度。
江恩月从手术室推出来后,一睁眼就对上了霍恒的眼睛。
霍恒弯腰,看着江恩月,紧张道:“感觉如何?”
江恩月瞪了他一眼虚弱道,“要不你自己感受一下?”
“……”又是这句?
病房里人有点多,卢卡可不管你是谁,一着急一生气就全程德语,叽里咕噜一大堆,同时还配上了比手画脚,别人也能看到他非常生气。
春晓和陆笙全程翻译,大家听明白了,卢卡让人都出去,不要影响患者休息,不要把细菌带进病房。以后每天最多只能允许两人探病,病房里只允许留一个人看顾患者。每次看护人员换班的时候,他们的护士必须有登记和交接。
人家就是很正规。
春晓本就是医生,霍恒让她这几天留在德仁医院照顾江恩月,直到她出院。栀子和明久姑姑轮流替换春晓。
“其他人都回。”霍恒道。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才被人搀扶着离开,霍家的人一走,病房里就安静宽敞多了。
江恩月虚弱的厉害,流了那么多的血承受了大的疼痛,这会儿麻醉已经全部过去,伤口还是疼的厉害,又不敢乱动,很快就在药物的作用下拧着眉心睡着了。
霍恒问春晓,“她真的没事了?”
春晓,“大哥,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呢!我拿命向你作保,她不会有事。”
霍恒抿着唇,盯着江恩月毫无血色的脸看了会儿,转身离开了,在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脸冷的跟冰碴似的,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