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帅府兵荒马乱,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霍家老太太撕烂了报纸,摔了茶盅,“都是死人吗?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绍成来了没?”
张绍成抹着汗,“请老太太指示。”
老太太声音洪亮,“张绍成,我命你带一队人马,把少帅和那个狐狸精给我绑回来。
不,把少帅绑回来。
把那小贱人绑了送到暗娼馆去,气死我了。”
下人们各个低头碎碎念,生怕这飞来横祸殃及自己。
张绍成,“老太太,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我命令你去办,现在立刻……”
张绍成立正,敬礼,“是,老太太。”
江恩月带着房妈妈和俩丫头连夜离开大帅府,住进了酒店。
办好入住后,江恩月就给报社打了电话,刊登少帅的离婚声明。
临州日报今天销量不要太好。
大帅夫人和老太太也是看到报纸才知道霍恒和江恩月离婚了,赶紧派人去花月亭一探究竟,结果是人去楼空。三个贴身伺候的下人也没了踪影,外面伺候的婆子丫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江恩月撑着下巴坐在靠窗的桌前看报纸,她主要看房屋信息,可是大篇幅的都是有关她和霍恒离婚的报道。
房妈妈说:“小姐,您不是答应少帅不跟夫人和老太太说的吗?这一登报岂不是全临州的人都知道了?”
江恩月说,“登报声明是离婚流程里重要的程序之一,不能缺。反正都离开大帅府了,他们知道了也不管我的事。”
紫薇,“就是的,接下来有好戏看了,老太太能让那冯贱人进霍家的门才怪。”
江恩月,“别替太子爷操心了,操心咱们自己的事儿。今天必须找到房子安顿下来,住店不是长久之计。”
房妈妈,“小姐,房子好找,可您以后有啥打算?”
江恩月,“开店。”
“开店?!开啥店?”
江恩月说:“布桩和服装店,旗袍为主,洋裙洋装也要做。”
栀子和紫薇摩拳擦掌,“那我俩是不是也可以在店里做工?”
江恩月,“是上班。不要再穿这些衣服也不要梳辫子,今天就去剪新发型,做漂亮裙子。”
俩丫头眼睛亮晶晶的,“哇!小姐,我可以剪个学生头吗?”
江恩月,“可以。”
“小姐,我可以烫头发吗?”
“可以,”江恩月说,“从现在起,不要叫我小姐。”
“那叫什么呀?”
“叫我老板。”
俩丫头嘻嘻道,“江老板?嘿嘿!”
房妈妈沉默,干不完的活儿,得空教训俩丫头,“贱蹄子不知道高低贵贱了?在店里叫老板,回家还要叫小姐。”
栀子紫薇,“知道了房妈妈。”
江恩月无声叹气,慢慢来吧!
张绍成执行老太太的命令要把冯蔓卿绑了送去暗娼馆,霍恒用枪抵着自己的头,这才保住了冯蔓卿,但她还是被拘在了霍家的一处私宅里了。
霍恒被老太太罚跪祠堂,老太太命人给在前线的大帅发了电报,询问大帅的处理意见。
霍大帅下令,撸了霍恒霍家军副总司令的职位收了兵权。命他带五千人的队伍去西凉打顾家军,收复西凉。
如果霍恒做到了,以后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爱娶谁娶谁,也不再追究他和江恩月离婚的事。若是做不到那就两条路,要么把江恩月再娶回来,要么就不要再回霍家了。
霍恒只给大帅回了俩字,遵命。
…………
江恩月的房子是通过临州最大的牙行找的,一天就找到了满意的房子。
鑫水湾洋房区是临州富豪们的聚集地,江恩月花了五千元买了一栋两层的精装小公馆,有院子,有花坛和车位。
霍恒补偿的铺子,上下两层。原来租给一位留洋回来的小姐,开了一家精品洋装店,生意还可以,但她们家衣服全是舶来品成本太高,老板不做了,房子已经闲置俩月了。
鑫水桥是古街,又是商业街,人气很旺,她准备在这里开一家旗袍和洋装店。
俩丫头和房妈妈都有刺绣基础,稍加培训就能做事。
原主娘家曾经在北地有最大的布桩和绣坊商号。她从小除了读私塾就学女红和管理绣坊布桩,做老本一点问题没有。
因为江老爷曾经资助霍大帅的事儿,被北地军阀马洪奎知道,他们一家一百多口人也不会一夜之间被灭。
生死之际,江老爷和太太把房妈妈和俩丫头跟女儿都丢进了后院的一口枯井,给他们丢了个包袱,他们顺着枯井的地道逃了出来。
原主拿着她和霍家二少霍骁的订婚信物,带着房妈妈和俩丫头一路打扮成难民逃到临州,投奔霍家。
当时正在留洋的霍骁正好回国探亲,坚决不同意包办婚姻,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无奈,大帅和老太太就逼着老大霍恒娶了原主。
原主在霍家寄人篱下,看见冷冰冰的霍恒就害怕。好在她跟着老太太和大帅夫人打理霍家内宅和城里的一些铺子,也没有白吃白住。
去年,霍恒带兵剿灭了马洪奎,替原主报了仇。
当时他凯旋而归,原主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结果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他来花月亭。
霍恒就是那晚在天上人间认识的冯蔓卿。
江恩月正在书房画图纸,栀子敲门进来,说:“小姐,霍家老太太和少帅来了,咋办?”
江恩月说,“别慌,泡茶招待,我马上就下来。”
楼梯上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霍恒和老太太同时抬头。俩人表情不要太精彩!
江恩月一袭浅紫色素锦七分袖旗袍,裙摆处是一只银线绣的凤凰,栩栩如生。
勾勒出了细腰、窄肩、薄背,天鹅颈。
白色高跟鞋,值得庆幸,原身是大脚,这若是被裹成房妈妈那种三寸金莲,江恩月绝对会再次晕死。
高高挽起的简单发包,只别了一枚金叶子,祖母绿耳坠。
九色唇膏盒子里挑了一块最炸裂的橘色唇膏。
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