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守吏并没有阻止楚使者离开,任由他自行返回。楚使者一口气跑回军营,会见项王,将他所经历的一切详细报告给项王,并声称范增私通汉王,建议项王要小心提防。项王愤怒地说:
“我之前就听到过这样的传闻,但认为范增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不应该轻信别人的话,没想到他果然有与汉王通敌的行为!这个老东西,是想活得不耐烦了吗!”
项王对范增的背叛感到非常愤怒。项王在愤怒之下,想要立即召唤范增,当面质问他。然而,他的左右近臣劝阻项王,不要过于急躁,建议等待确实的证据出现,才能对范增进行处罚。他们认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可能会落入敌人的诡计之中,不宜轻信。正如陈平使用的反间计,虽然不难识破,但因为项羽性格急躁,所以才得以成功。项王最终决定暂时忍耐,不立即采取行动。
只有范增还不清楚这些变故,他满心想着要为项王出谋划策,打败汉军。他看到项王因为和谈的事情,又把攻城的任务放松了,心里不由得暗暗焦急。于是,他再次去见项王,还是请求项王督促将士们,尽快攻下荥阳。但此时项王已经对范增产生了怀疑,所以只是沉默不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范增焦急地说道:
“古时候有句话,说的是‘做事犹豫不决,反而会自找麻烦’。记得在鸿门宴的时候,我就劝大王尽快杀掉刘邦,但大王没有听从我的建议。结果这就成了个隐患,一直拖到了今天。现在,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把刘邦困在了荥阳。如果我们这次再让他逃脱,那就像是放虎归山一样危险。一旦他有机会东山再起,我们就再也无法与他抗衡了。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别人就会来逼我们。到时候,后悔还来得及吗?”
项王被范增这么一问,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发作起来,说道:
“你让我赶紧攻打荥阳,我并不是不想听你的,但我就是担心,万一荥阳攻不下来,我的性命反而要被你给害了!”
范增被项王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项王。他猛然想到,项王平时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这么说,肯定是听了别人的谗言。于是,他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项王大声说道:
“现在天下大势已经基本确定,希望大王能够自己好好把握,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我年纪已经大了,本来就应该退休了,现在请求大王允许我辞去官职,让我能够回到家乡安葬。”
说完后,范增直接转身离开,项王也没有挽留,任由他回到自己的营地。到了这个时候,范增已经彻底绝望,于是将项王授予他的历阳侯的印信和绶带派人送还给项王,自己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当天就启程向东回家。一路上,他边走边思考,回想起近几年的时光,他为了项王能够夺取天下,费尽了心思和计谋,原本期望能够消灭刘邦的势力,让项王统一全国,这样自己也能够安享荣华富贵,度过一个愉快的晚年。可偏偏项王相信了那些谗言,还对他产生了猜忌,导致他们即将成功的事业在最后关头失败了。现在看来,楚国的江山迟早要被刘氏夺走。他这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全都白费了,真是让人感到可悲可叹啊!
于是他开始自怨自艾,满腹牢骚。白天在路上走走停停,连吃饭喝茶都没有心思,晚上住在旅馆里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能合眼了。忧愁历来是最伤人的情绪,过度的忧虑还容易引发疾病。更何况范增已经七十多岁了,怎么能经受得住日日夜夜的烦闷和压抑呢!因此,他逐渐染上了疾病,身体开始忽冷忽热。起初,他还勉强支撑着身体,带病赶路。但突然间,他感到背上剧痛难忍,仅仅过了一夜,背上就长出了一个恶疮。在旅途中,既没有好医生可以医治,范增自己也不想再求生,只希望能回家见一见家人,和他们做个永别。于是范增只能躺在车里,催促车夫快点赶路。当他们快要到达彭城的时候,范增背上的疮越来越痛,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他也陷入了昏迷状态。随行的几个人,看到范增生命垂危,不得不在一家旅店里暂时安顿下来。过了两天,范增突然大叫一声,背上的疮瞬间爆裂开来,血流如注,最终就这样去世了,享年七十一岁。这时已经是汉王称王后的第三年四月中旬了。这里特别指出了具体的时间,以便大家了解这一历史事件发生的确切时间。
随行的官员看见范增已经去世,就赶紧去买了棺材来收敛他的遗体,然后运回他的故乡居鄛,安葬在城东。后来的人们,因为范增忠心耿耿地辅佐项王,却被敌人陷害,死得非常凄惨,就为他建了一座祠堂来祭祀他,这个传统一直流传到现在都没有断绝。人们还把县衙里的一口井叫做“亚父井”,用来纪念他。如果范增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知觉的话,也能因此得到一些安慰吧。这对他来说,也算是死后的一件幸事了。
当项王得知范增去世的消息时,他反而感到有些悲伤,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悔意。他回想起范增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辅佐自己,应该没有恶意,怎么料到这可能是汉王设下的计谋,想要除掉自己的得力助手呢?现在,项王与刘邦已经势不两立,他下定决心要踏平荥阳这座城,才能消解心中的愤怒。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于是,项王又召来了钟离昧等人,用好言安慰他们,并且嘱咐他们一定要努力攻城,立下战功等待封赏。钟离昧等人听后也深受鼓舞,他们拼死进攻,从四面八方围攻荥阳,日夜不停。
荥阳城里的将士们已经连续多日奋力抵抗,累得筋疲力尽,疲惫到了极点。再加上粮道被切断,储备的粮食也快要吃完了,眼看局势危急万分,随时都可能城破人亡。汉王也急得不得了,陈平和张良虽然智谋过人,但到这时候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们只能在众位将领面前,用尽各种激励的话语,来鼓舞大家的士气。果然,有一位英勇无畏的将军,他慷慨激昂,表示愿意豁出性命,粉身碎骨来报答汉王的知遇之恩。这位将军是谁呢?他就是汉军中的纪信。纪信立刻去见汉王,他请求让旁边的人都退下,然后压低声音对汉王说:
“大王,您已经被困在这座孤城里好几个月了。现在敌人的势力非常强大,而我们的兵力不足,粮食也快耗尽了,肯定很难再坚守下去了。为了大王您的安全,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突围出去。但是敌军把四面都围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空隙都没有。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骗过敌人。我打算假扮成大王您,对外宣称是出城投降,这样敌人就不会有所防备了。然后,大王您可以趁机突围出去,这样就安全了。”
汉王说道:
“如果按照将军您的计划行事,我虽然是能够逃出这座被重重包围的城池,但将军您不也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吗?”
纪信听后,再次坚定地说道:
“大王,如果您不接受我的建议,等到这座城池被敌军攻破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那我即便是死了,又有什么用呢?而现在,只需要牺牲我一人,不但可以让大王您脱离险境,还能让众多的将士们得以保全性命。这样看来,我一人的牺牲能够抵得上千万人的性命,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值得了!”
汉王还在那里犹豫不决,可能这也是他在故意拖延。纪信一看,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说:
“大王,如果您不忍心让我牺牲,那我最终也无法独自活下去,不如现在就让我先死吧。”
说着,他就要拔剑自杀。汉王一看,吓得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拦住了他,并且流着泪对他说:
“将军啊,您的忠诚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只希望上天能够默默地保佑我们,让我们都能平安无事,那就真的是太幸运了。”
纪信收起剑,回答说:
“我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接着,汉王又叫来了陈平,把纪信愿意替自己牺牲的事情告诉了他。陈平听后说道:
“如果纪将军真的愿意替大王去死,那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不过,为了确保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们还需要再添加一个计策,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汉王问陈平有什么计策,陈平便凑近汉王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汉王听后连称妙计。于是,陈平写了一封投降书,并嘱咐一个能干的官吏带着这封信出城,去拜见项王。
项王打开书信阅读完毕,便问汉朝的使者:
“你们的君主打算在什么时候投降呢?”
汉朝的使者回答道:
“就在今夜便会投降了。”
项王听后非常高兴,便放走了汉朝的使者,并让他回去转告汉王,千万不要耽误了约定的时间。否则,明天就会屠城。汉朝的使者连连点头答应,然后就离开了。项王随即命令钟离昧等人率领士兵等候,一旦汉王出来,就立即将他擒获,用来祭刀。钟离昧等人听后,立刻打起了精神,满心期待地等待着汉王的到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黄昏,可是城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转眼间,已经半夜了,这时才看见东城门大开,有很多人走了出来。这些人前后都没有火把照明,远远望去,他们身上穿的好像是军装,披着铠甲似的。士兵们担心这是敌人的诈降之计,连忙举起兵器,冲上前去想要阻拦。就在这时,只听见有女子用娇柔的声音高声喊道:
“我们都是些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的妇女,只好趁着城门打开的时候,出去寻找一条活路。还望将军们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将来一定会福寿双全,子孙后代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士兵们猜想这一定是陈平安排的计策。楚兵们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果然都是妇女和孩童,年龄各不相同,有的已经是鸡皮鹤发,有的则是年轻貌美。她们身上都披着破旧的铠甲,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看起来十分有趣,让楚兵们不禁感到惊异。楚兵们又询问她们,出城逃难为何会穿着这种奇怪的装束?妇女们统一回答道:
“我们没有衣服穿,不得已才把守兵丢弃的铠甲拿来御寒,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楚兵们听了那些妇女的话后,虽然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但仍然因为少见多怪而感到十分惊奇。他们自觉地分开站在道路两旁,让出一条路来让那些妇女们通过。同时,他们个个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看到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子时,心里恨不得立刻把她们搂过来,好好享受一番。更让楚兵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些穿着铠甲的妇女们源源不断地走出来,一批接着一批,连绵不断,就像鱼儿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游出城门,这在当时被人们传为一大奇观,也让楚兵们大饱眼福。甚至西南北三个方向的楚兵也都闻声赶来,聚集在东门,想要亲眼看看这热闹非凡的场面。楚国的将领们心想,既然东门已经大开,汉王肯定会选择从那里出来投降,所以他们就不用太担心其他的营寨了,只需要在东门附近守候,确保汉王不会趁机逃脱,就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于是,士兵们纷纷到来,将领们也都跟随着来到了东门。然而,汉王却暗中打开了西门,带着陈平、张良、夏侯婴、樊哙等人悄悄地溜了出去。他只留下御史大夫周苛、裨将枞公,以及以前的魏王豹一起守卫荥阳,确保城池的安全。
楚兵们对此一无所知,全都聚集在东门,还看见一群群妇女陆续走出来,过了好一阵子才走完,大约有二三千人。天色已经快要亮了,这时城里才开始有军队慢慢走出来,他们还高举着旌旗和华丽的羽葆,行进得非常缓慢。这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汉王能够趁机逃得更远。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龙车缓缓驶来,上面端坐着一位王者,有黄色的车盖和左边的大旗,前后都有士兵护卫,但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原因,他的面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楚国的将领和士兵们都以为汉王是来投降的,因此都为项王感到高兴,他们高声欢呼“万岁”,声音大得像打雷一样。然而,当那辆装饰华丽的龙车靠近楚营时,却不见汉王下车,这让大家不禁感到惊讶和疑惑,于是赶紧进去向项王报告。项王亲自走出营帐,用他那双特别的、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仔细审视着车中的情况。可是,车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不禁让项王勃然大怒:
“刘邦难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了?看到我亲自出来迎接,他竟然还像木偶一样端坐在那里!”
说完,项王就命令手下人点起火把,将龙车团团围住,照亮车内。只见车内坐着的那个人,虽然穿着的衣服和汉王很像,但面貌却与汉王完全不同。项王因此大声责问道:
“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汉王?”
这时,车内的人才回答道:
“我是大汉的将军纪信。”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口。这一句话虽然简短,但却足以流传千古。项王听后更加愤怒,不停地咆哮大骂。纪信反而哈哈大笑道:
“项羽,你这个粗鲁的家伙,给我听好了!我们的汉王怎么可能向你投降呢?他现在已经从荥阳悄悄离开,去召集各路兵马,准备和你一较高下。我看你注定要失败,最终一定会被我们的汉王抓住。如果你还算识相,不如赶紧撤退,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项王听了之后气得火冒三丈,他命令士兵们集合起来,用火把将龙车烧毁。士兵们遵从命令,围着车子放起火来,火焰迅速蔓延,烈焰熊熊,车中的旗帜和车盖都被烧得精光。纪信在车内大声地喊道:
“你这个逆贼项羽,竟敢杀害义帝,现在又想焚烧杀害我这样的忠臣。我即使死了也会留下好名声,我倒要看看你死后会得到怎样的报应!”
说到这里,火焰已经烧到了他的身上,但他仍然强忍着剧痛端坐在那里,任由火焰无情地燃烧。转眼间,他的皮肤被烧焦,骨头被烧烂,整辆车都被烧成了灰烬。而纪信那忠诚的灵魂,已经飘向了遥远的天际,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
项王非常着急地想要进入城里,但没想到城门已经被紧紧关闭,而且城墙上站满了守城的士兵,他们准备好了弓箭和石头,准备抵抗楚军的进攻。项王亲自指挥士兵再次发起攻击,但尽管城里的粮食和士兵数量都不多,周苛和枞公这两位将领却坚决不投降,他们鼓舞士兵的士气,连续不断地向楚军射箭和扔石头,坚决不让楚军靠近城墙。楚军多次尝试进攻,但最终还是被守城的士兵们成功击退。周苛进一步和枞公商量说:
“我们接受了汉王的命令,留守在这座城里。这座城的存亡,就是我们的存亡。仓库里还有一些粮食,大概可以支撑十天左右。但我最担心的是魏豹,他可能会动摇,或者被楚军拉拢,成为他们的内应。如果真那样,我们就很难防备了,很可能会失去这座城。所以,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杀掉,消除这个隐患。将来如果汉王怪罪我们擅自杀人,我们也可以如实回答。就算汉王不肯原谅我们,我也宁愿为了保全城池而坐罪受罚,这总比失去城池、战死沙场要好得多!”
枞公同样是一位忠诚的臣子,他立刻表示赞同周苛的意见,但强调要杀魏豹必须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迅速行动。于是,周苛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假借商量军情的名义,邀请魏豹前来商议。魏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危险,坦然地前来。周苛和枞公热情地迎接他入座,刚说了几句话,周苛就突然拔出佩剑,向魏豹砍去。魏豹来不及躲避,立刻被砍伤,他忍着剧痛想要逃跑,但又被枞公一剑劈倒在地,结束了他的性命。魏豹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魏豹的母亲已经过世,而他的妾室薄氏又被汉王带走了,所以没有人来为魏豹收尸。周苛于是决定将魏豹的尸体留在军营中,并公开宣布魏豹因为心怀异志而被处死。他还警告说,如果有人胆敢在战斗中退缩或者与敌人勾结,将会和魏豹一样受到严厉的惩罚。军中的官吏和士兵们听后都感到非常震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从那以后,他们齐心协力,拼死抵抗敌人的进攻,竟然成功地守住了这座原本处于危险之中的城池。看到大家的决心已经如此坚定,周苛才将魏豹的尸体收敛起来安葬,然后和枞公一起分别把守城墙,坚守阵地。
项王怎么可能愿意就此离去呢?他还打算集中所有力量攻破这座城池。就在这时,有侦察兵跑来报告,说汉王已经从关中征兵,并且已经快速通过武关,正朝着宛城和洛阳的方向前进。这个消息让项王大为震惊,他猛地站起来,袖子一挥,说道:
“刘邦这个人诡计多端,我之前就中了他的诈降计,让他逃脱了。现在他又率军南下,难道是要去攻打我的彭城吗?我应该立刻前去拦截他才行。”
于是,项王立刻下令将士们撤围,然后率领军队向南行进。
到底汉王为什么要离开武关转移阵地呢,这背后是有故事的。汉王按照陈平的秘密计划,故意让妇女从东门出城,以此来迷惑敌人,而他自己则向西快速奔向成皋。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楚兵追击,他安全地到达了成皋。但不久后,他听说纪信被烧死了,心里既伤心又愤怒。于是,他决定回到关中地区召集士兵,打算再次出兵去救援荥阳,并且要为纪信报仇。正巧,有个叫辕生的人进来对汉王说:
“大王您不需要再亲自去荥阳了。您只需要从武关发兵,朝南攻打宛城和洛阳。项羽肯定会担心您又要去偷袭彭城,所以他会调兵去拦截您。这样一来,荥阳的围困就能自动解除,成皋的压力也就不会那么大了。如果大王在路上遇到楚军,您应该坚守阵地,不要跟他们交战,跟他们对峙几个月。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能让荥阳和成皋的守军暂时得到喘息;二是可以等韩信和张耳在东北地区平定之后,前来与您会合。等到那时候,大王您再回到荥阳,与其他军队汇合一起对抗楚军。我们休息充分,敌人疲惫不堪;我们兵力充沛,敌人力量衰竭,还担心不能打败楚国吗?”
汉王说: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会按照你的建议去做。”
于是,汉王下令军队从武关出发。当他们到达宛城时,果然听到项羽率领军队前来迎战的消息。汉王连忙命令士兵们迅速搭建起栅栏,挖掘壕沟,稳固地建立起营寨。等到楚军逐渐逼近,汉军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充分,打算与楚军长时间周旋,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