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旬时间,陈浩然带兵来到锦萍县城,在校场上见到了洛白。
洛白正在挑选新的重骑兵,校场上一共十个擂台,士兵们打得热火朝天。
“我的乖乖,这才多久,二殿下怎么练的兵?”
看着嗷嗷叫的孤勇士兵,陈浩然有些心动,他以为孤勇军是洛白的私军,心中已经在想如何加入孤勇军。
在分配的军营安置好自己的兵,陈浩然直奔洛白而去,两人寒暄片刻,陈浩然知道真相。
这支精锐,是永安太子的私军,洛白也只是一个校尉,能统领三千人。
“殿下,您是洛神国皇子,怎么能给永安王打工呢?”
陈浩然有些不满,他原本还想加入的,但永安王已经独立出去,不再是洛神国的人。
洛白呵呵一笑,拍了拍陈浩然的肩膀:“待在洛神国,打仗的机会太少,你看看你,出来半年多,打过一场仗吗?”
洛白看着正在比武的孤勇士兵,指向他们,说道:“这些儿郎,将来是要上邪族战场的,自己人打没意思,干邪族,收复神洲才是我辈军人该干的事!”
“愿以吾辈血肉之躯,护佑神洲万世安宁。”
这是永安铁骑的信仰,世代镇守边境,护身后万家灯火。
陈浩然心中热血被点燃,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加入永安铁骑的机会。
出发前,陈啸鸿与陈浩然有过一次谈话。
“儿啊,跟着二殿下吧,父亲支持你。”
陈浩然原本以为父亲要参与国本之争,现在明白了,父亲是希望自己去永安铁骑。
陈浩然眼中精光一闪,已经做出决定,对洛白道:“好!我加入,我带的一万精兵全部可以加入!现在有仗打吗?”
洛白看着突然激动的兄弟,沉默片刻,说道:“晚点带你去见洛尘。”
又补充道:“仗刚刚打完,得休整一段时间,你先跟着练兵?”
陈浩然:“……”
我来干什么来了……
晚上,陈浩然跟着洛白绕了许多路,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这是洛尘如今的住所。
洛尘为了躲清静,特意挑选的,就是不想让人烦自己,知道这里的,只有洛白跟彭灵灵。
最近锦萍县在筹办修建书院的事,说是为了培养人才,又要人,又要钱,好在岳山军搜刮的钱财都在,不然洛尘得烦死。
不过成果显着,一些原本的官员,识字的读书人,稍微培训一二就能上岗,一边学习一边上班,三县之地,各个城镇都在有条不紊的恢复。
“尘哥,我带了一个领兵好手!”
刚刚进门,洛白就大喊起来,洛尘想清静,让他们累死累活,洛白早就不爽了。
一路走进内院,洛尘正在院子里打拳,打得是太极,早就在神洲塔兑换出来,可惜始终不得其神,光有个形似,实战没什么用。
每次练完太极拳,洛尘都会埋怨雷霆尊者,当年为什么要换这玩意儿,花这么多功勋,结果不能实战,就很郁闷。
“去那边坐,正好老白去烤肉。”
洛尘正准备烤肉,美酒好菜摆了一桌,烧烤架上正烧着果木炭。
洛白自顾自的烤肉,陈浩然见到洛尘,倒有些拘谨。
洛尘练完拳,接过烤肉,一边烤一边问:“陈浩然,你爹可是洛神国柱国之一,你确定要跟我?”
陈浩然一杯酒下肚,答道:“管他的,我只想打仗,洛白说得没错,在神洲打自己人没意思,去邪族战场才是真男儿。”
“好!”
洛尘自然高兴,陈浩然是武将世家,带兵打仗,排兵布阵是个好手,基本资料早就看过了。
洛尘说道:“你带来那一万精兵,你得自己去跟他们说清楚,愿意跟来,就是自家兄弟,如果不愿意,让他们回去找你爹。”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边境,洛尘自然不会强迫他人。
陈浩然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洛白不由的提醒一句:“尘哥说得是真心话,你要是敢强迫士兵留下,可得挨鞭子。”
“啊?”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陈浩然有些懵,他想那些兵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应该愿意留下,不留也得留。
再说了,加入孤勇军,自己也得占些话语权才是,一万精兵就是自己的底气。
所以陈浩然原本是想如果有人想走,就得想办法强迫他们留下。
洛白呵呵一笑,脱了自己的上衣,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没痊愈,新伤旧伤叠在一块,狰狞可怕。
“我刚刚加入孤勇军时也只是一个大头兵,大大小小生死之战,参与了三十多次,重伤濒死五次,才换来一个校尉。”
这还是那个整日玩闹的纨绔吗?陈浩然看着洛白满身疤痕,与他印象中的二皇子完全不像,很是惊讶。
“所以?”陈浩然小心问道。
洛尘解释:“你们加入孤勇军,你的人会被打散,你也要从小兵做起,如果不愿意,就帮我守城,前线是去不了了。”
陈浩然低头沉思,洛白贵为皇子,也得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他不得不服。
陈浩然咬咬牙,说道:“好!我干了!”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再次带兵只是时间问题。
酒足饭饱之后,洛白送陈浩然回去,之后又回到这里,与洛尘坐在院子里赏月。
洛尘:“你赶紧把那身假皮脱了吧,一直穿着也不舒服。”
洛白立马将满身疤痕的假皮脱掉,露出原本的皮肤,一点伤痕没有,身材健壮,几个月训练的成果显着。
洛白可是金丹修士,身上什么伤痕不能消除,原本的疤痕早就没了,也就忽悠一下热血少年陈浩然。
洛白:“尘哥,还是你有办法,又忽悠过来一个人才。”
洛白已经把自己当做永安铁骑的人了,洛神国二皇子,谁爱当谁当。
“你那假皮谁做的,这么夸张,下次换个真实点的。”洛尘不忘提醒。
洛尘突然想起另一个人才,问道:“崔洋怎么样了?”
洛白露出诡异的笑容:“每天被曾哥打一顿,已经老实了,不过想让他归心,还得费点功夫。”
崔洋,原本是红巾军的一员先锋大将,六境武者,神通是以内力化作火焰凤凰,主修内力,被曾庆元活捉之后,一直关押着。
面对六境武者,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不仅有独立的院子,每日好酒好菜招待着,由曾庆元亲自看守,不服就打一顿,时间长了,崔洋也就认命了。
黑江州东北。
偏僻小道上,有四匹快马正在疾驰,马背上三男一女,满脸疲惫,他们刚刚从战乱区冲出来,一路上没少厮杀。
高秋月指向前面一个村庄,说道:“去那边休息一晚,马儿快坚持不住了。”
金子点头,早知道就从西北进黑江州,非要绕路东北,简直是受罪。
金银花与金莎莎自然没有意见,两人也累的够呛,金银花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人设,想要大骂金子。
明明洛尘已经打下西北地区,金子非要从东北进入黑江州,说什么为洛尘搜集些情报,简直是多事!
四人是从洙州白鸟山庄赶来投靠洛尘的,高秋月卸去洙州武林盟主,听从母亲安排,投靠洛尘。
金子、金银花、金莎莎三人是翡翠谷传人,好巧不巧,翡翠夫人回去直接成为谷主,三人也被派来帮助洛尘。
金子觉得空着手去不合适,想替洛尘探探东北各路叛军的情报,结果被一群和尚追杀,还遇见不少乱军,一路冲杀而出,身心疲惫。
进了村庄,死气沉沉的,显然这是一个因为战乱废弃的村庄,看不见任何活人生存的迹象。
四人奔波数天,也顾不了太多,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在旁边燃一堆火,就这么和衣而眠,当然,守夜的是金子。
金子眯着眼,坐在火堆旁,轻轻在地上用燃烧的木头写字,突然,金子耳朵微动,发现了奇怪的动静。
金子默不作声,踢醒金银花,一个眼神示意,后者瞬间会意,握住刀柄,警戒起来。
高秋月与金莎莎也一同醒来。
金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脚步慢慢移动,走到一个草垛前面,灵力猛然掀开草垛,手掌呈现金绿色就要拍下,又猛然停下。
金子急忙换了一个笑脸,低声细语道:“你好?”
草垛下有一个小狗洞,一个小孩子刚刚钻进来,脸上脏兮兮的,写满了恐惧,之后着急的想要从狗洞逃走,金子一把将她抓了出来。
“莎莎,是个女娃,交给你了。”
直接将孩子丢给金莎莎,金莎莎急忙接过,瞪了一眼金子。
他们三个都是翡翠谷收养的孤儿,对个因为战乱而变成孤儿的孩子起了同情心。
金莎莎释放亲和的灵力,很快将孩子安抚好,然后就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吃干粮,干瘪的饼子仿佛是山珍海味。
金银花默默走开,去外面吹风冷静了。
金莎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家人吗?”
小女娃大概三四岁的样子,摇摇头,努力控制住想要哭泣的冲动,一双大眼睛看着金莎莎,既可怜又懂事。
“大哥,你看?”
金莎莎将目光看向高秋月,这位表兄毕竟是队伍里的最强者。
高秋月原本是不想带一个累赘的,但想到母亲的叮嘱,开口说道:“随你们,自己照顾。”
“耶!”
金莎莎高兴欢呼,母爱泛滥的她抱着小女娃,一直作为被照顾对象的她也终于有妹妹“照顾”了。
“有光头坏人,娘亲,抓走了。”
似乎感觉到金莎莎对自己没有敌意,小女孩缓慢开口,声音有些迟钝。
金莎莎耐心询问,小女孩原本跟母亲在一起,每天挖点野菜,找点野果勉强生存下来,直到三天前,来了一队和尚,为了掩护小女孩逃走,她母亲被抓走了,下场可想而知。
小女孩回想起伤心事,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涌了下来,但是小姑娘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大声哭出来。
她记得妈妈说过,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但是不能出声,不然坏人会找到的。
“乖,想哭就哭出来,不怕不怕,哥哥姐姐在这里,坏人不敢过来。”
金莎莎怕孩子咬破嘴唇,抱住孩子安慰起来。
“金子,我要位置!”金银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低沉着声音,询问金子。
金子有一门感知法术,不仅能用来感知,还能寻人,千里追踪不是玩笑。
金子摇头拒绝,叹道:“三天了,他们早该走远了。”
金银花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师兄!”
金子看向高秋月,后者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做你们想做的。”
金子与金银花瞬间消失,骑着快马,消失在夜色里。
三日后,一座小城,一百多个和尚被砍了脑袋,挂在城楼上,表情恐惧狰狞。
一个白衣僧人站在城楼下,为这些僧人超度,之后神秘消失。
……
洙州,明城。
城主府。
自从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莫名其妙死在白鸟山庄,廖泉一直在挑选新的继承人,可惜都不如意,没人适合当这个少城主。
廖泉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需要更年轻的身体,利用供奉长老所献的夺舍之法重活一世!
可惜,找不到让他满意的身体。
回到房间,一个年轻的身影被捆绑在床上,看着年轻的雪白肌肤,廖泉这才找到活着的意义。
一脸的猥琐笑容,一边脱掉自己衣服,一边笑道:“小浪蹄子,还跟我犟,今日就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华晨还算留给为父一个好玩物。”
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正是赵芷白,原天佑镖局的女镖师,后投靠廖华晨,廖华晨死后,她被抓到明城,一直被廖泉禁锢。
廖泉一直为新的肉身忙碌,没有理会赵芷白,今日,廖泉再也忍不住,让人将她绑到床上,要尝尝鲜。
赵芷白目露不甘,恐惧或是厌恶,全身无力,脸憋得通红,这更让廖泉兽性大发。
廖泉距离床铺还有两步,突然转身大喝:“谁!”
一道剑光闪过,直逼廖泉脖子,廖泉惊险躲过,一掌轰向刺客,刺客灵活躲过,撒了一把白灰。
廖泉只感觉一阵辛辣,眼睛刺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视线模糊。
一剑穿心而过,廖泉张开血红的双眼,死不瞑目。
黑袍刺客一剑斩断捆绑赵芷白的绳索,转身离去,沉声道:“快走!”
“青青!”
赵芷白大喊一声,眼泪瞬间流下来,“带我走!”
黑袍刺客脚步微微一顿,瞬间离开房间。
整个城主府已经化作火海,许多同样的黑袍刺客大肆杀戮,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赵芷白跌跌撞撞追出来,只借着火光看见这些人黑袍上绣着青蛇,再看过去,黑袍人全部消失了。
赵芷白硬撑着身子,在廖泉房间里翻出一些值钱的东西,也消失在火光中。
明城外,十五个青蛇卫在一棵大树下集合。
为首的青蛇卫代号“青蛇十三”,对身旁的新人说道:“三零七,你出手时机太早,应该等他上床之后再动手。”
青蛇三零七低头,“对不起队长,那是我朋……”
青蛇十三打断她:“不用解释,记住,你还有两次机会,如果考核不过关,青焰大人也不会要你。”
青蛇三零七,或者说赵青青,声音十分坚决:“是!队长!”
转眼间,十五个青蛇卫已经消失在丛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