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满是震惊。
小太孙是太子唯一的孩子,太子对其自然是疼爱且重视的。
但因为太子平时政务繁忙,而小太孙又一直是养在萧皇后那儿的,太子若是想见小太孙了,便会在未央宫陪一会儿。
太子其实不怎么会带孩子,加之小太孙年纪还太小,离不得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太子几乎没将他单独带回东宫。
而眼下,太子竟是提出要将小太孙带到东宫来,名义上是想念儿子了,实则怕是……
福禄的视线,不由往内殿,帷幔之下那道婀娜的倩影看去。
这位宋承徽可真是了不得,短短不到一月的功夫,便能叫太子破例到这般地步。
怕是要不了多久,说不准她便能亲自抚养回小太孙了!
“是,奴才领命。”
*
谢祁离开后,宋扶熙也没有睡太久。
萧皇后的生辰宴已经过了,东宫的一众嫔妃便又要按照宫规,每日向太子妃请安。
春桃在为宋扶熙梳妆时,小卓子猫着腰走进来禀报:“主子,宫女小荷有异动,奴才见她昨晚偷偷在春桃的枕头底下藏了这个东西。”
宋扶熙接过,打开轻轻闻了一下,眸中泛起讥讽的冷笑。
“看来昨日她们是自食恶果,这才迫不及待的,想将这口锅盖在本宫的头上了。”
宋扶熙慢条斯理的,从右手边的第二格端屉里,拿出了样东西,让小卓子按照搜出来的这东西一样包装起来,再放回了春桃的枕头底下。
又将原先的这包,交还给了小卓子。
她微微一勾红唇,笑意迷人而又危险。
“本宫最喜欢狗咬狗的戏码了,一定十分精彩。”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将先前做好的护膝拿来,今日可是有一场仗要打。”
既是演戏,宋扶熙自然不会让自己真的受皮肉之苦。
穿戴好护膝后,宋扶熙踩着点到了临华殿。
扫了一眼,果然除了胡良娣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宋扶熙一来,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射向了她,羡慕嫉妒恨不言而喻。
尤其是萧侧妃,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贱人,昨日又勾了太子歇在了熙音阁!
“宋承徽真是好手段,皇后娘娘的寿辰才结束,便又得了太子表哥的宠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下了什么蛊,才会叫太子表哥对你欲罢不能呢!”
宋扶熙镇定自若的在位置上坐下,闻言像很是不解的眨眨美眸,“若是妾身不曾记错的话,前一段时日,妾身在未央宫抽不得身,殿下去过邓良娣的院子。”
“也去过韦承徽的院子,哦对了,还有今日还未到的胡良娣,殿下如此雨露均沾,怎么到了侧妃娘娘的口中,却是成了妾身专宠了呢?”
宋扶熙满是困惑的反问:“难道殿下不曾去过侧妃娘娘的院子吗?”
萧侧妃的脸黑一阵白一阵的,却愣是反驳不出半个字来。
只因前一段时间,宋扶熙被扣在未央宫,太子的确是去过不少妃嫔的院子,却唯独不曾到过萧侧妃的月室殿。
若不是邓良娣这几个贱人从中作梗,将太子给勾了去,那几日太子本该都在她的月室殿,如今反她这个曾经东宫最为受宠的妃嫔,最后被冷落成了笑话!
韦承徽帮腔道:“侧妃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先前最是受殿下的宠爱,都是我等姐妹望尘莫及的,宋承徽才受了几日的宠爱,便飘乎所以然了,也敢置喙侧妃娘娘?”
“本宫与太子表哥青梅竹马的情谊,岂是尔等可以随意编排的!韦承徽若是不会说话,还是闭嘴当个哑巴吧!”
显然,韦承徽的这句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萧侧妃本就很憋火了,偏生韦承徽嘴贱,还说从前她是最受太子宠爱的。
这话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如今她失宠了,甚至都比不上韦承徽这个从未受过宠的妃嫔?
萧侧妃一身的傲骨,可是受不了这种气,狠狠地瞪了不会说话的韦承徽一眼。
韦承徽笑容一僵,讪讪的闭上了嘴。
而这时,宋时宜才施施然的登场,虽一如既往的端庄美丽,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中有隐隐的血丝。
宋时宜昨夜并没有睡好,虽然她在第一时间给宸王写了书信解释。
但宸王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收到信笺后第一时间回信,足以见得宸王此番是对她失望了。
虽不至于会彻底坏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但到底还是受了影响。
宋时宜连夜想对策,以至于一宿没怎么睡。
她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下方一圈,在看到胡良娣的位置空缺后,微微勾了下唇。
昨日她被下了如此大的面子,而宋扶熙却再度被太子恩宠,似是又回到了先前被专宠的日子,这口气,如何能咽下!
且让宋扶熙再笑一会儿吧,因为过了今日之后,明年的今天,便是她的祭日了!
宋时宜收回视线,像是不经意的询问:“胡良娣今日怎么不在?”
有宫人出来回话:“回太子妃娘娘,昨夜飘絮阁传了太医。”
“胡良娣是身子不适?翠微,派个人去看一看,若是身子不适,可是要好生休养。”
宋时宜将正妻的仪态摆得十足,下面的妃嫔跟着夸赞“太子妃娘娘仁慈”的恭维之言。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不小的嘈杂。
“出什么事儿了?”
宫人匆匆跑来禀报:“太子妃娘娘,是胡良娣,只是她……”
不等宫人说完,便见一人在宫婢的搀扶下,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来到殿内。
“太子妃娘娘!求太子妃娘娘为妾身做主啊!”
来的正是胡良娣。
只是胡良娣看着甚是狼狈,面上还戴着面纱,一到殿内后,便哭喊着跪地求做主。
宋时宜询问:“胡良娣你先起来,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且慢慢说来,若是情况属实,本宫自是会为你做主的。”
胡良娣被搀扶起来后,哭哭啼啼着,将手往宋扶熙的方向一指。
“宋承徽谋害妾身,将妾身害得好苦啊,请太子妃娘娘为妾身主持公道,将这个心思歹毒之人正法!”
宋扶熙不急不缓起身,屈膝盈盈一拜。
“太子妃娘娘明鉴,妾身近日不曾接触过胡良娣,不知胡良娣为何张口便指控妾身,妾身实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