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瑶怒目而视:“怎么,你是在教本宫如何行事?你信不信,即便本宫在这儿杀了你,对于皇兄而言,也便只是死了个取乐的玩物罢了。”
“妾身位卑言轻,万不敢与公主殿下比较,只是倘若公主殿下不愿相信妾身,而耽误了最佳的时间,妾身的命是小事,公主殿下若是在寿辰上丢了颜面,才是天大的事儿。”
谢乐瑶虽是生气,但鹦鹉活不了,她的确是没法在寿辰上交差,便也只能暂且忍下怒火,居高临下的责问。
“你真有法子?倘若无法解决,你的小命也便一并留在这儿吧。”
宋扶熙宠辱不惊道:“还请公主殿下屏退闲杂人等。”
有宫人规劝:“公主,此人狡诈多变,您切莫信了她的一面之词呀……”
谢乐瑶抬了下玉手,“都退下吧。”
即便宋扶熙耍小心思又如何,这里是灵犀宫,倘若她敢动什么不敢动的心思,小命难保。
“你能救活本宫的鹦鹉?”
宋扶熙缓缓摇首,“妾身不通医术,且公主殿下的这只鹦鹉,尸体都已经凉透了,怕是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谢乐瑶一听大怒,“你竟敢戏耍本宫?来人……”
“公主殿下不想知晓您的鹦鹉是如何死的吗?”
谢乐瑶想也没想,怒气冲冲道:“你还敢问本宫的鹦鹉是如何死的,难道不是被你那横冲直撞的侍女给活活吓死的吗?”
“倘若鹦鹉真的是被妾身的侍女给吓死了,那么从鹦鹉出事到此刻,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那鹦鹉的尸体必然还是有余温的。”
说着,宋扶熙将金丝笼中的鹦鹉取出,展示给谢乐瑶看。
“可是公主您看,这只鹦鹉的尸体却十分的僵硬,且冰凉毫无温度,足以说明它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在半个时辰往上了。”
谢乐瑶半信半疑的伸手一摸,果然如此。
她狐疑的抬眸,“你是想以此来洗脱你的罪名?”
“妾身只是想告诉公主殿下,鹦鹉真正的死因。”
原着中对于鹦鹉的死因只是带过了一句,宋扶熙知道真正的致死原因,但不知道这东西是在哪个位置。
所以她一面说,一面在鹦鹉的身上摩挲着,最后,指腹感触到了一个尖锐。
她慢慢的,当着谢乐瑶的面,从鹦鹉的头顶位置,拔出了一个细长的银针。
谢乐瑶不由震惊的睁大了双眸。
“这枚银针,便是鹦鹉的真正死因,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对鹦鹉下手,看来此人必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人。”
“倘若不是妾身的人误打误撞,届时公主殿下您将一只死鹦鹉作为贺礼,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寿辰上,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谢乐瑶脸色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萧皇后的生辰宴上,作为女儿的她却送上一样死物,这不是在诅咒萧皇后短命吗?
届时不止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丢了脸,更是会毁了萧皇后精心筹备的寿辰宴,平白叫人看了天大的笑话!
足以见得,这幕后下黑手之人,心思有多么的歹毒!
谢乐瑶不由后怕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看向宋扶熙时,眼中的愤怒已经被疑惑所取代。
“你是如何知道这鹦鹉真正的死因?”
宋扶熙徐徐道:“妾身一开始只是通过鹦鹉尸体的僵硬程度,才有所怀疑,但真正的致死原因,其实……妾身是在赌,所幸被妾身赌赢了。”
谢乐瑶倒也没怀疑,毕竟宋扶熙的人撞到金丝笼,也不过是一刻钟前的事儿,而从鹦鹉身体的僵硬程度,以及头顶发现的银针来推断。
下手之人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动了手,而若非这个意外,那么此刻这金丝笼已经被带到了交泰殿。
而一旦出现在了寿辰中,被所有人看到了这只死鹦鹉……
谢乐瑶闭了闭眼。
再看向宋扶熙时,眼中也多了些许赞许。
“你倒是机灵,也足够胆大,难怪皇兄会偏宠于你,罢了,此事也与你无关,你走吧。”
但宋扶熙却没动,反而是问:“没了鹦鹉,公主殿下此时再准备别出心裁的贺礼,怕是时间上赶不及了吧?”
“此事虽非妾身的侍女所为,但既是被妾身撞上了,妾身也有一定的责任,妾身有一计,或可临时救急。”
谢乐瑶定定看着她,“本宫方才都要治你的罪了,你如今却还要帮本宫?”
宋扶熙莞尔一笑,温声细语道:“公主殿下是太子殿下唯一的亲妹妹,帮助公主殿下,便是为太子殿下分忧,这也是身为嫔妾的分内之事。”
谢乐瑶忽而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可真是个妙人,难怪皇兄如此偏爱你,本宫一向爱憎分明,不喜欠人情,说吧,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是骄纵,又不是傻白甜,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毫无目的的帮助。
宋扶熙微微一勾红唇,缓缓启唇:“妾身的确是有一件小事,劳烦公主……”
过了一会儿,宫人前来禀报:“公主,外面有个宫婢,说是宋承徽宫中的人。”
“妾身为公主殿下准备的救急之策,来了。”
*
交泰殿。
宋扶熙处理完灵犀宫的事儿过来时,已经算是比较晚了,殿内应邀宾客已经差不多都到了。
虽说崇明帝与萧皇后的感情一般,但毕竟萧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又出自于镇国大将军府,每年的生辰宴办得都是热闹且奢华。
宴席上高朋满座,能够出席萧皇后生辰宴的,只有四品以上的朝臣。
每名朝臣可携带两位女眷,而今次的宴席上,来的大多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小娘子们。
这些小娘子三五成群,时不时的往殿外张望,俨然是在期待着什么。
宋时宜作为太子妃,一早便来交泰殿坐镇,身边围了不少贵女。
莺莺燕燕们还在夸赞宋时宜,便听见了一阵小小的躁动。
几个年轻的郎君似乎都在往殿门口的方向看,贵女们也好奇的看去。
便见一道窈窕纤细的倩影徐徐埋入殿内。
小娘子着一身晚烟霞紫如意纹衫,外罩白玉兰对襟纱衣,一条镜花菱披帛如仙似云的搭在臂弯处,下配同色系百褶裙。
面若桃花,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那似是羊脂般的盛雪肌肤,似是镀了蹭霞光般,当真是人比花娇,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万种。
人都是爱美的,何况那样貌即便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突出。
有贵女不由小声叹:“那是哪家的娘子,长得如此出众,怎么先前从未见过?”
有人惊叹,也有人不屑的冷哼。
“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怕不是来勾引宸王殿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