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迟樾伸手揽着乔予桐柔软的身体,让她有所依靠。
“让你难受了,对不起。”
其实乔予桐也想的到,迟樾一定也是不好受。
但还是轻声问了出来,“那你呢?”
迟樾歪着脑袋看着她,自嘲一般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乔予桐心中的那一片空虚在这一刻瞬间被填满了。
垂着眼睛,突然就看见了手腕处系着的东西,抬手一看居然是自己之前送给他的那个平安符。
“这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迟樾解释道:“你不是让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比起让它保护我,我更希望你可以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乔予桐开始回忆起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
文舒曼说完那些话离开后她一个人又静静坐了很久,紧接着就是一阵晕眩呕吐的感觉,完全喘不上来气,意识也渐渐模糊......
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乔予桐满怀疑惑的看向迟樾,“我...是怎么了?”
迟樾一开始的时候有想过应该如何去跟解释这一切,到底是隐瞒还是选择告诉她。
但是现在,迟樾看着乔予桐,不想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她因为自己屡次暴露在一个这样的危险的环境,那么也应该对着一切事实悉知。
迟樾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
乔予桐知道迟樾这样开口就代表他不会继续隐瞒下去。
于是道:“那就从你决定和我分手时开始说吧。”
虽然已经从文舒曼的嘴里听了个大概,但是乔予桐更想听迟樾自己说。
迟樾闻言微微一顿,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会是乔予桐心里的一个坎儿。
他先是出声问道:“文舒曼是怎么和你说的?”
乔予桐摸了摸脑袋,佯装头晕道:“她说完没多久我就晕倒了,现在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迟樾轻笑出声:“怎么?你想考验我?”
乔予桐十分正经的看着他,“怎么?你心里有鬼?”
迟樾摇摇头,其实她不说他也能想到文舒曼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的没错,我决定和你分开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我不想把你牵扯到明面上,或者说是暴露在公众面前。”
迟樾对她和梁家的真实关系还有与乔蓁的那些交谈绝口不提。
不是说想要故意隐瞒,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最佳时机而已。
乔予桐安静的听着,没有起半点儿疑心。
她忽然想起梁家那个女儿自杀的新闻。
“和梁家那个小姐的自杀有关系吗?”
迟樾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情,点了点头道:“嗯,算是吧,自杀的那个是梁见深的妹妹,也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我父亲安排的联姻对象。”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乔予桐接着道:“所以你担心他们记恨于你,然后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迟樾说:“其实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后来新闻出来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我,我就猜到,这应该是他们的手笔。”
乔予桐没有说话,只是一瞬间想到了梁见深,他是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她想像不到他周围是这样的一个环境。
迟樾接着道:“梁诺一的母亲,我是接触过的,所以也了解她的行事,在那样一个未知的情况下,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去保护你。”
乔予桐当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虽然也怪过,但是更多的理解,以及对自己的无力。
“可是把文舒曼推到一个情况不明的台面上,好像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迟樾知道这样把文舒曼牵扯进来是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决策,在这件事情上,他承认自己是鲁莽了,但是他也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文家的背景其实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我原以为梁家不会将手伸到南城去动她,但是没想到,梁诺一居然是这么极端的一个人。”
乔予桐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陡然蹙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迟樾解释道:“梁诺一送了一个有毒的镯子到文舒曼公司,她的目标很直接,就是文舒曼,因为她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
乔予桐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又白了一个度。
镯子......
难道是文舒曼在她面前打开的那个镯子......
她缓缓出声道:“所以说...是毒?”
迟樾应声道:“你和文舒曼都接触过那镯子,里面是易挥发的氰化物,你比她接触的时间更长。”
乔予桐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连忙道:“那文舒曼现在怎么样?”
相比之下,乔予桐觉得文舒曼才是那个无辜的人,若是她自己拿着那个镯子回了家或者是办公室,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迟樾知道乔予桐在担心什么,“已经没事了,她只是轻微的中毒。”
一瞬间,乔予桐觉得呼吸又变得急促,胃里也是一阵翻涌。
迟樾看着她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予桐紧紧的抓着迟樾的袖口,说不出话,身子也是控制不住打着哆嗦。
迟樾想都没想,直接按了呼叫铃。
刚才的时候浑身还滚烫的不行,现在又是体温骤降。
医生闻铃很快就过来了,慌忙的检查过后道:“迟先生,您不用的担心,只是治疗后的应激反应而已,体内还有毒素残留,所以出现高烧和低温交替。”
明明几分钟前还能说话,现在已经是又昏睡了过去。
她这样迟樾怎么能不担心。
“刚才的时候还好好的......”
医生解释道:“现在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她本身免疫力就较差,所以会出现此类的反应,今晚过后就好了。”
迟樾眼睛没有一刻是从乔予桐身上离开的,心里担心的同时还有对梁诺一的憎恨。
医生又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
迟樾重新坐回了她身边,乔予桐睡的也越来越熟,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刚碰上的一瞬间,她就蹙起了眉,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他轻声安抚着,“是我,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这话不只是为了安抚乔予桐,更是为了让他自己安心。
原以为乔予桐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话音刚落,她就舒展了眉头,朝着声音的源头依靠了过来。
迟樾心里突然间一软,乔予桐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他最柔软的部分,让他欲罢不能。
他静静的垂眸睨着她的脸,有些贪恋有些沉迷。
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迟樾连忙起身走到一旁。
他怕打扰到乔予桐的休息。
是佟文打过来的,想必应该是和梁诺一有关。
他阴着脸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了?”
佟文道:“证据已经扔她面前了,她没有松口的迹象。”
迟樾声音辨不出喜怒,冷冷道:“那就使些手段,让她不得不说。”
若是男人,佟文连这个电话都不会打,直接自己就处理了,但那是梁诺一,是女人不说,还是梁家的人,这要是真动了手,怕是麻烦还在后面。
迟樾自然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不用顾虑太多,做你能做的。”
佟文顿了两秒回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