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细微,但是迟樾还是发现了秦俊成情绪上的变化。
于是呆了没一会儿就带着乔予桐离开了。
回到靳家以后,乔予桐很是安逸,闲来就和靳远山种种菜,播播苗。
本以为迟樾项目开始筹划之后应酬会很多,但是并没有。
反而是每天跟在他们后面,浇水施肥。
乔予桐终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忙就好了,不用担心我的。”
迟樾苦笑道:“我还不容易抽出时间来陪你,你还赶我不成。”
乔予桐认真道:“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靳远山停下手里的动作,调侃道:“这小子,没看出来,还挺粘人。”
话音刚落,冯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晚上周家有一个开业的活动,各家都会出席,请帖自然也递到了靳远山的手里。
靳远山挂断电话后直勾勾的看着迟樾,“正好你闲着,你去吧。”
迟樾下意识道:“邀请的是您的名字,我去是怎么回事。”
靳远山回道:“周家这女人精的很,打着我的名号,实则主意是放在你身上的,谁不知道你是我靳远山的独孙,你都代表不了我谁还能代表我。”
迟樾也猜到这个邀请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想了想还是决定替靳远山赴约。
乔予桐在一旁全程一副事不关我的样子。
迟樾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拿着小剪刀认真修剪枝叶的模样。
“这应酬不就来了,晚上可就不能陪你了。”
乔予桐转头看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人陪的。”
迟樾见状道:“是我需要你陪。”
乔予桐看眼旁边的靳远山,趁其不注意,抬脚在他侧脸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那就早点儿回来。”
这个举动显然是成功取悦了迟樾,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开,不满足的再次靠近。
那边的靳远山已经注意到了两人偷偷摸摸的小举动,乔予桐连忙躲开。
“快走吧你!”
说吧毫无留恋的转身,跑去靳远山那边和他一起摘菜苗。
靳远山昨晚的话陡然出现在耳边。
爷孙二人在院子里一起喝茶,靳远山忽然道:“我一直在想你会带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到我面前,一开始的时候想可能会是哪家大小姐,也可能是个职场上的女强人与你相配。”
迟樾静静的喝着茶,“所以这个你满意吗?”
靳远山笑了笑,“你妈妈之前陪嫁的那些东西都是些翡翠和珠玉,我还一直留着,想着现在的女孩子可能都喜欢一些珠宝首饰,所以知道你有女朋友以后,我就托人带了很多珠宝当作见面礼。”
迟樾摇摇头,“她不在意这些。”
靳远山笑的豁然,“她啊,不一般呐。”
迟樾转头道:“能得到你这么高评价的可是不多。”
靳远山得意洋洋道:“昨天我说我腰疼,她还给我摘了茱萸草熏罐,然后帮我按摩穴位。”
迟樾目光一时之间变得幽深,起初对乔予桐心动,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记忆里昏黄的灯,喷香的饭,还有那热腾腾的粥。
无一不彰显着那令人心动的烟火气。
迟樾沉默片刻道:“和她在一起,确实有一种享清福的感觉。”
靳远山问:“你父亲那边怎么说,他这种利益熏心的人是不会允许这种寻常人成为你的另一半。”
迟樾说:“所以我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说会拿下这次项目,不只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更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机会。”
靳远山无声的勾起嘴角,“你放心,我给你做主。”
迟樾回道:“你不用操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周家会场,易航一脸不情愿的跟在迟樾身边,还记着陆明远那事。
“陆冠成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背后还挺下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迟樾道:“一会儿少说两句,人多眼杂。”
易航小声嘟囔着,“他老婆指不定全都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迟樾还没进门,周萍就已经出来迎了。
“迟总,看来靳老这是派你作代表来了。”
迟樾笑意不减,解释道:“我外公年纪也大了,不习惯出席这种场合,我便只能作为代表了。”
周萍笑着道:“理解理解。”
随后状似惊讶道:“听说您前些日子突然进了医院,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如此,迟樾也不挑明,但仍旧暗戳戳道:“是啊,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出来插上一脚,也不知是乱了我的方阵还是他人的。”
周萍是个聪明人,更是个知情的人。
闻言表情微变,一抹狠戾划过眼底,“无论是乱了谁的方阵,总是要处理掉的好,省的再霍乱。”
易航在一旁听着,心里早就白眼翻上了天。
周萍继续道:“快请进吧,今天还是要多靠迟总的捧场。”
迟樾道:“您这是哪里的话,周家本身就已经足够撑起这场面。”
周萍只是笑笑没说话。
迟樾进场后看见陆冠成伪善的嘴脸。
还没等移步人就已经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一杯酒。
“迟总,好久不见。”
如此刻意的招呼迟樾也不能视而不见,很自然的接过陆冠成手中的酒,这夫妻俩二人都是典型的笑面虎。
但是陆冠成应该不知道陆明远所做的事情,周萍也不会轻易透露给他,毕竟她还要在背后压制这母子二人,势必不能让陆冠成发现。
“好久不见,陆市长。”
陆冠成佯装一副歉意的样子,“前些日子市政彻查了你手下的资金链,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要是冒犯到还请见谅。”
嘴上说是秉公办事,但实际上就是假公济私。
毕竟他是市政的一把手,其中的利弊趋害自然不能再清楚了。
人家的场面话已经说这么明白了,迟樾也只好回道:“您这是哪里的话,市政的条例我们自然是要遵守的,也从来不怕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最后这句话,坚定自己的立场的同时也暗踩了陆冠成一脚。
毕竟这其中的手脚,他自己最清楚。
陆冠成果然变了脸色,尴尬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易航看着陆冠成离开的身影,讥笑道:“脸皮也是够厚的,周萍是怎么忍下来的。”
迟樾说:“只能说各取所需罢了。”
易航道:“陆明远那个妈也是疯癫的很,这么多年了,还是死磕着陆家,不惜把儿子当成诱饵。”
突然又问:“迟哥,你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迟樾道:“不是我不追究,而是总会有人追究,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易航问:“你是说周萍?”
迟樾点头道:“这母子突然有了动作,以她的性格,势必不会坐以待毙。”
易航轻笑一声,“这也好,这家纲肯定是要乱了,这夫妻俩不齐心,项目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男人缓缓走进。
易航先是注意道,伸手碰了碰迟樾的胳膊,“迟哥,是梁见深。”
说完就先行离开,只留下这二人。
迟樾倒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毕竟他还有账要算。
梁见深开门见山道:“她来了?”
迟樾顿了顿,“和你有关系么?”
梁见深也是是非分明的人,“之前那件事,我先替我妈给你道个歉。”
迟樾不需要他的道歉,径自问道:“新闻是你撤的?”
他听冯征说了,早有人在他之前撤下了新闻,迟樾脑海中直接就浮现出了梁见深的名字。
梁见深直接道:“对,是我撤的。”
迟樾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明暗交会。
梁见深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想到我妈会这样做,于情于理这种手段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我才会主动撤下,不是为了谁。”
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连他自己都感觉出自己的私心。
迟樾并不想再去探究其中的踪迹,“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