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补过一千多字,觉得情节连不上的回头看一下。)
听到刘浪的喝斥。
大飞哥停下手来,跑到刘浪面前,低声下气,语气带着一丝谄媚:“刘书记,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你了,您说,该怎么罚他们,实在不解气,你抽我几下。”
刘浪觑着眼睛。。
说道:“我不认识你吧。”
大飞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过来:“对,对,忘了跟刘书记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魅色cLUb的老板黄飞。”
刘浪接过那张名片,看了一眼。
上面还写着武康县政协委员。
一个开夜店的。
也入政协了。
不过刘浪也没有很惊讶,有些身份,只要花钱,确实能搞到,他淡淡道:“黄总,你既然是政协委员,应该懂法吧。
动不动纠集几十号人,也不问青红皂白,搞恐吓威胁吗?还有你这个,是手下还是小弟,出了车祸,大家该怎么走流程,就走流程,开口就要我四十万,算不算敲诈勒索吧。”
黄飞大冷天的,脑门子都出汗了。
“对不起,对不起,刘书记,是这些小崽子,瞎了眼睛,敢敲诈你,我一定狠狠的管教他们,这样,书记,您这车,我看也坏了。挺严重的,我买下来,修就不要修了。”
黄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往刘浪手里塞,小声道:“书记,里面有一百万,多的就当小黄赔罪了。”
刘浪接过那张卡,晃了晃,啧啧两声:“黄总,你这是要给我行贿啊,还是给我下套啊。”
黄飞一愣,顿时脸色大变的摆手:“刘书记,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我了,我就是想跟您交个朋友。”
刘浪把那张卡,塞回黄飞的口袋里,说道:“行了,我还赶着上班,这大马路上的,几十号人站在这里,影响交通了。
敲诈这事,我就不追究了,等会让交警来,该报保险报保险,该修车修车,就别挤在这了。”
黄飞道:“刘书记,我来吧,保险就不用了,我手下就有修理厂,一定帮您修的妥妥的。”
刘浪想了想,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便朝黄飞点点头:“那行,黄总既然这么热情,你帮我处理吧。”
然后他又和李晨龙道:“李哥,你跟我走。”
李晨龙点点头。
刘浪和李晨龙走到路边,想打车,但是大早上的也没什么出租车。
黄飞连忙让一个手下,把自己那辆宝马七系开过来。
说道:“刘书记,让小马送您吧,这几天您车子要修,也不方便,这辆车先给您用。”
“我一个党员干部,可不敢开这种车。”
刘浪拒绝了黄飞把车给他当专车,不过等不上出租车,也就没拒绝让黄飞的小弟送他们去开发区管委会。
黄飞看到刘浪坐车离开,才站直身体,一巴掌抽在小五的后脑上:“麻痹的,差点被你害死了。”
小五捂着脸,委屈道:“大飞哥,他是谁啊,你这么怕他!”
黄飞道:“开发区的副书记,刘浪。”
小五道:“不就一个副书记吗?大飞哥,开发区的领导不是没来过咱们夜店,用得着这么怕他。”
“你懂个屁!”
黄飞抬起手,又想抽过去,还好小五躲得快。
“他可不是一般人,之前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还有,帝王宫现在封着,就是因为他,连胡三火都栽在他手里了。现在已经投胎去了。”
小五等人脸色大变。
在武康做灰色生意的,谁不知道丁阎王的大名,而胡三火是丁阎的左膀右臂,在道上名气很大。
帝王宫被封,他们是知道的。
但是具体的情况,就没那么了解了,毕竟层次不够。
而黄飞是他们的老大,接触的讯息自然更深一些。
“老大,真的假的,他就算是县委书记秘书,也没这么大能量吧。”
黄飞摆摆手:“多的就别问了,我了解得也没那么清楚,但是,你们这些兔崽子记住,胡三火都死了,帝王宫现在还封着,那是事实,而人家屁事没有,现在还升任为开发区副书记了,记住在咱们龙国,跟谁斗也别跟官斗,上下两张口,那都是要吃人的。”
小五等人不明觉厉。
连连点头。
黄飞还有点没说出来。
要不是帝王宫被封着,魅色的生意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
说起来。
是刘浪间接帮了他。
作为魅色老板的他,自然希望帝王宫从此倒下去,丁阎在武康一家独大,他们只能吃点别人剩下的残羹剩饭。
要是丁阎倒下,那武康做娱乐产业的,全都要吃的满嘴流油。
车上。
刘浪道:“你要是不在魅色干了,准备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回原单位,我可以帮你。”
李晨龙摇摇头:“算了,我以前在单位和领导关系也处不好,有一次我看不过眼,还把副局长打了。回去也没意思。”
刘浪想了想:“要不,你暂时到我这里来,我现在在开发区当副书记,管着建投公司,缺人,你过来帮我。”
李晨龙道:“我大老粗一个,没文化,能帮你做什么,不麻烦您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成家了没?”
李晨龙张了张嘴,摇了摇头,没吭声。
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苦闷。
刘浪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吧,没份正经工作怎么娶媳妇,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你过来,先帮我开车吧,其他事,再说。”
虽然刘浪这个副书记,不可能配车。
但是建投要做大做强,公司肯定要配车。
安排一个李晨龙,很简单。
而且,刘浪也很欣赏他。
所以不给李晨龙的拒绝。
出租车开到了开发区管委会,刘浪带着李晨龙进去,先让潘根海安排李晨龙一份临时合同,将他的档案转过来。
等合适机会,再给李晨龙转正。
毕竟,对方是少尉军官转业,本身又荣立过二等功,三等功,只要把之前开除的情况解释清楚,可以恢复编制。
李晨龙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里十分感激。
他再不通人情,也明白,厮混在底层当保安和恢复编制,在政府单位上班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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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没睡。
刘浪把手头的一些事情分配下去,就跑到自己楼上的书记办公室补觉。
平常他基本都在楼下的建投办公室里,和潘根海等人一起混合办公,也更方便处理事情,楼上的办公室很少使用。
只有偶尔补觉或者需要处理一些建投意外的分管事务才会过来。
关上门。
刘浪把躺椅放平,躺在那里没几秒钟就沉入梦乡。
迷迷糊糊的还在坐着黑甜梦。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了。
刘浪猛的坐直身体,看到门板的震动和外面急促的喊声,才知道不是做梦,他用力搓了搓脸,起身过去把门打开。
看到聂倩站在门口。
“怎么了?”
刚问出口,聂倩就连忙道:“刘书记,大事不好了,钢厂那边有人要爬上高炉,要跳下来。”
“什么!”
刘浪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彻底清醒了。
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是潘总接到了电话,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么欠债的问题,他已经赶过去了,让我通知你。”
“好,我马上过去。”
刘浪立刻和聂倩下楼,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周东阳的电话,周东阳现在不止是钢厂总工,还是副厂长。
“刘董。”
电话响了几声,周东阳接了起来,对面声音很嘈杂,似乎有人拿着大喇叭在喊话。
刘浪道:“老周,到底什么情况,听说钢厂有人要跳楼。”
周东阳苦笑道:“刘书记,不是钢厂的人,是钢厂一些陈年旧账,当年钢厂搬迁,当时很多工程外包出去,外包商都是葛天宝他们找来的,这些外包商层层外包出去,每一层都刮了油水,可是最后施工队,还是拖欠了工资,很多工人没收到钱。
每年都来闹,这不今年听说葛天宝被抓了,他们怕拿不到钱,就直接找到了工厂,说再不给钱就从上面跳下来……”
刘浪听得眉头直蹙,心中暗恨。
葛天宝这群该死的蠹虫,到底还有多少烂泥巴掉在裤裆里,没有给挖出来。
钢厂搬迁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到现在还有这么多烂账没处理干净,把牢底坐穿都没办法泄恨。
此时,他心里还有更深的想法。
偏偏就是这段时间,钢厂被各大银行逼着抽贷,冻结了资金,而逼债的人,这时候跳出来,闹出跳楼的大戏,背后要说没有被人唆使的成分。
他可以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但现在,就算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他,刘浪不得不去面对问题,现在钢厂就在他手里,虽然这些烂账是历史遗留,是葛天宝这些垃圾蠹虫搞出来的事。
但要是真在年关将近的时候,让人从高炉上跳下来。
那对钢厂影响之恶劣。
对他个人,也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政治污点。
很可能断送他的前程。
下去的时候,偏偏开发区的车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在外面公干,一台商务车,两台轿车都不在区里。
刘浪恼火,直接去食堂运菜的面包车征调过来,也顾不上面包车上全是菜肉的腥味,拉上聂倩,赶往钢厂。
刘浪抵达钢厂的时候,厂区里已经挤满了人。
这几天因为钢厂被冻结资金,炉料不够,所以工厂暂时停工,但是刘浪也没让工人们闲着,每天依然在工厂组织学习培训。
不过也正因为产线上没人。
才叫那些讨债的人,能爬到高炉上去。
“刘董来了。”
看到刘浪大步走来,那些围观的的工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刘浪走到炼钢车间门口,周东阳,姜伟等钢厂的骨干都在。
姜伟还拿着一个大喇叭朝着高炉上的人喊话。
刘浪抬眼看去,有三个人站在上面,近七十米的高炉,足有二十层楼那么高,人站上去十分渺小,他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上面的人情绪很激动,下面还有一些明显是讨债的人。
和钢厂的人对峙着,不让周东阳等人靠近。
“刘董。”
潘根海站在周东阳身边,正在了解详细情况,看到刘浪过来,连忙喊了声。
刘浪摆摆手,没有废话:“老潘,现在啥情况。”
潘根海是建投副总经理。
同时也兼着钢厂副厂长的位置。
他说道:“我了解了下,在高炉上的有一个叫樊兵,是个包工头,手下四五十号人,手下的大兵建筑工程队,当时负责的就是两个车间的建筑工程。
不过他们又是从一个叫李响水的人手里转包来的,至于这李响水上面,还有两层转包关系,总之,工程干了三年。
他们自己垫了两百万进去。
工程五年前就结束了,但是四百万工程款到现在还没结清。
那个李响水,工程一结束,就把那个皮包公司解散了,人早就没影了,所以这些人拿不到钱,就找钢厂,之前一直找葛天宝,葛天宝一直拖着,反正就是各种借口。
结果现在葛天宝进去,樊兵他们不知道哪里听到消息,说钢厂要关门清算,他们急了,怕自己的钱拿不回来,于是纠集了不少当时没拿到工程款的包工头,过来讨债,现在情绪很激动,不让我们靠近,谁要是靠近就威胁着要跳下来。”
刘浪用力揉搓了一下脸。
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情况,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这种政府工程,层层转包,导致的三角债,不是一桩两桩,钢厂之前被葛天宝等人把持了这么多年。
这些人捞钱捞得痛快,谁知道有多少家庭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
他能去怨恨这些人受人鼓动唆使,跑到钢厂来闹事吗?
看到高炉下面,那些人穿着破烂的棉衣,脸上手上,尽是粗粝的风霜,也知道这些不过是底层的建筑劳工。
他们不过是想要回自己辛苦劳作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