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傅老爷子乐呵呵伸头凑过来,“哟,小二被卡住了啊,等着,老...咳,老爹这就把你拉出来。”
刚伸手,傅书宴就把手收了回去,看余晚晚的眼神更加委屈了。
行吧,傅老爷退开默默看戏。
心想:也不知小二从哪学来的招,哪需要这样,直接莽就对了,像他以前,不是今天断腿就是明天断手的,习惯就好了。
老太太是真看不去了,父子两都一个德行。
正想亲自把这个逆子揪出来,余晚晚先一步上前了。
傅书宴双眼一亮,重新朝她伸出手,“晚晚。”
余晚晚视线落在他腕间袖扣上,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谢礼。
不想去想对方是每天换着戴,还是背后有什么含义,只想赶快结束这令她头疼又无语的场面。
伸手,抓住男人结实小臂,微微用力。
这和傅书宴想的不一样,毕竟他手心是向上的,但已经很不错了。
傅书宴眉眼带笑,顺着余晚晚力道下了车,然后看着她低声道谢,“谢谢晚晚。”
余晚晚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了下,把上面残留的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抹除。
老太太已经又拉着她小手,“来,晚晚,快进屋。”
看了眼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宅院,余晚晚笑着应了声“好”。
进到客厅,老太太带着余晚晚到沙发主位落座。
全程余晚晚都没有乱看,眼神清明礼仪也很好。
老太太不由暗自点头,果然是她火眼金睛看中的女孩。
“晚晚喝不喝花茶?”老太太笑眯眯问。
余晚晚笑着点头,“好。”
老太太连忙让佩姨上茶。
佩姨笑应,去准备茶水去了
突然,傅书宴也起身跟上去。
进到茶室,傅书宴开口,“佩姨,晚晚的茶水我来就行。”
“好的二爷。”佩姨笑得很是慈祥,只拿了三套茶具。
分别泡上老太太爱喝的花茶,傅老爷子爱喝的龙井,傅媛爱喝的绿茶。
等回头一看,就见傅书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没见过的茶罐,然后从里头夹出一些茶叶。
佩姨有些惊讶,这个茶不能说不好,只是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了然一笑,这是余小姐喜欢喝的一款茶吧。
看来二爷也不是只会装委屈,还挺细心的。
佩姨先端着茶水出来,一一放到老太太、傅老爷子、傅媛面前后,退到一旁守着。
老太太正疑惑扭头要问,就见傅书宴也端着茶水出来了。
便在心底哼了哼,还不算太傻。
“晚晚喝茶。”傅书宴把茶放到余晚晚面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泡茶,也不知道怎么样。
余晚晚端起茶杯,闻到熟悉茶香后,侧眸看了眼男人。
对方冲她笑了下。
余晚晚收回目光,浅浅喝了口,微挑了下眉。
还不错。
傅书宴时刻注意她表情,见了,唇边挂着笑,也端起茶喝了口。
嗯,没有晚晚泡的好喝,以后多练练。
这会牛玛和佩琪刚下车,两人之所以这么迟,还是车开到半路,牛玛才想起余晚晚交给他的礼物忘了拿。
佩琪当时就想好了,待会吃过午饭要和他约一场。
这会见他站着不动,佩琪皱眉,“你又忘拿什么了?”
牛玛摇头,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冲佩琪示意了下他手上的礼盒袋子,“余姐的嫁妆有点少了啊,而且东哥他们都没来送嫁。”
佩琪:???
“你脑子憨糊涂了吧!这哪里是......”
说着佩琪说不下去了。
只能说老夫人布置的确实太过嗯,让人误会。
不过,什么叫嫁妆少。
信不信只要晚晚姐点头,都不需要准备嫁妆,二爷就能把全部都送到晚晚姐手上!
等等,她怎么又跟着思维跑偏了。
佩琪鼓鼓腮帮子,瞪向牛玛,“少说点你的憨言憨语吧,快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把礼袋给我。”
省得待会又乱说话。
牛玛乖乖照做,把礼袋递给她。
两人进到客厅,佩琪先把礼袋交给余晚晚,然后走到一旁和佩姨站一块。
“奶奶。”佩琪看佩姨圆眼笑弯成月牙。
牛玛就跟在她身后,也憨憨冲佩姨喊了声:“奶奶。”
佩姨微点了下头,视线在孙女和牛玛脸上扫了一圈后,脸上笑眯眯的。
这边余晚晚把准备好的礼物,分别送给老太太和傅老爷子,还有傅媛。
三人惊喜又开心。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老太太话是这么说,但心里那是十分熨帖。
一手拿着礼物,一手拉着余晚晚小手,同样笑眯眯的。
边上傅老爷子点头,然而心里乐开了花,拿着礼物爱不不释手,如果不是当面拆礼物太过失礼,他能当场拆开立马用上。
随后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离开。
老太太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淡淡看他一眼,继而和余晚晚继续说话。
傅书宴等了会,确定礼物没有自己的份,又开始委屈多想了。
“晚晚...”
委屈巴巴。
老太太:!!!
这个逆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老太太眼带警告看向傅书宴。
然傅书宴根本没看她,视线一直在余晚晚身上。
余晚晚扭头和男人对视两秒,拿起礼袋递过去,“这是给傅叔叔的谢礼。”
原本是想找个合适时机再交给对方的,既然这样,现在就给了吧,也没差了。
傅书宴瞬间高兴了,眉眼带笑接过,然后垂眸看了眼,看到里面的礼盒后,笑容变得荡漾。
“谢谢晚晚。”
老太太表示没眼看,想说两句,又闭了嘴。
余晚晚眨了下眼,随即挪开目光。
*
傅老爷一离开几人视线,就迫不及待把礼盒拆开,拿出里面的膝盖按摩仪。
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虽然他不缺这些,更高级更顶尖的各种仪器都不缺,但这不一样啊,这可是未来二儿媳孝顺自己的心意。
傅老爷子乐滋滋戴上,膝盖热乎乎的,舒服到了心里去。
回来的时候,故意露出膝盖。
老太太嫌弃瞥他一眼,就知道是这样。
然后笑眯眯看向余晚晚,拍拍她手背,“晚晚有心了。”
余晚晚微笑。
看了眼傅老爷子膝盖处露出来的护膝,没看错的话,是她上次送的吧。
又想到刚才傅老爷子借口离开,只是为了看她送的礼物,还‘迫不及待’用上了,余晚晚就不由摇头失笑。
老爷子确实和媛媛说的一样,挺可爱的。
说说笑笑,时间来到十一点多,佩姨小声提醒可以用餐了,几人移步餐厅。
老太太和傅媛的礼物都交给佩姨先放起来了。
只有傅书宴,手拎着礼袋乖巧跟在余晚晚身后。
对于傅书宴这些骚操作,老太太已经服了,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他除了这些骚操作外,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来到餐厅,余晚晚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傅家会用满汉全席招待她。
“晚晚坐。”老太太招呼余晚晚落座。
“对对,晚晚快坐。”傅老爷子乐呵呵连声附和。
余晚晚看着二老让她坐的位置,内心:emmm...
让她一个客人还是小辈坐主位,认真的吗?
明显是认真的,老太太已经把她往座位上推了。
余晚晚捉住座椅扶手,摇头,“奶奶,我不能......”
“能能能,不讲究那些,晚晚快坐。”老太太打断道。
傅老爷子继续附和,“对对,晚晚快坐,咱家里不讲究这些。”
你看我信吗?
就算不讲究,她还真能坐到主位?
余晚晚看向傅书宴,示意对方说点什么。
傅书宴笑了,跨步上前,让老太太先把松开,然后温声对余晚晚道:“晚晚坐吧,当初大嫂第一次来家里,也是坐的这里。”
他这话都不是暗示了,直接明示,而且语气里不难听出愉悦。
余晚晚:“......”
头疼。
只能拿出杀手锏了,余晚晚刚张口,傅书宴就先一步把她按到了位置上。
余晚晚都没带反应过来,人已经坐下了。
她想站起来,但傅书宴大手还放在她肩上,像一座山一样,压制着她,却又不会伤到她。
余晚晚:“......”
我真无语了。
边上傅媛掩唇直笑。
记得以前母亲没少和她说这件事,说当时根本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此煎熬、食不知味的一顿饭的。
以至于后来都很少来家里,就算来也会避开饭点,然后在饭点前离开。
甚至嫁到傅家二十多年,每次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都坐得离主位远远的,就怕又来一次。
没想到今天能看到母亲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呢。
不过晚晚看起来状态还好,就是脸上的无语快溢出来了。
余晚晚确实无语。
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不过以后能少来还是不要来了,不然老太太折腾,自己也折腾。
“傅叔叔。”余晚晚开口,示意傅书宴可以把手拿开了。
傅书宴收回手,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把座椅挪近了些。
老太太就坐余晚晚另一边,傅老爷子自然是挨着她坐的,傅媛则坐傅老爷子旁边。
然后三人就看着傅书宴亲力亲为,就差把饭菜喂到余晚晚嘴边了。
老太太和傅媛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惊讶。
傅老爷子则暗自点头,不错不错,看来自己的言传身教起了正面作用了。
“华馨来。”他把虾剥好壳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暗暗掐他一把,脸上却难掩甜蜜,随即张嘴把虾吃了。
余晚晚默默看完,然后微侧头对上傅书宴看她的目光。
......
看懂对方眼中表达的意思,她淡淡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傅书宴轻轻一笑,也不气馁,他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的。
看着这一对对,傅媛突然有些想叶琛了。
这一想就想到了叶琛的所作所为,傅媛顿觉腰又开始疼了,赶紧收回心神专心吃饭。
*
春意李总又穿起他的全红套装,问就是有讲究的仪式感。
车停在余晚晚别墅大门外的时候,才中午11点,距离李总翻老黄历得出来的进门吉时,还有一个小时。
赶早不赶晚,李总理了理衣服,推开车门下车,接着往大门口一站,跟站桩似的。
这大太阳的也不嫌热晒。
他手下的员工都知道自己老板在这方面比较讲究,老实在车上吹着空调等。
孔向东正好去车上拿点东西,出来前院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抹亮眼的红,下意识转过正眼看了下。
青天白日的,差点没吓一跳。
再一细看,原来是春意李总。
“哎哟,是李总啊,您这是刚到?”孔向东开了门,又笑着招呼:“快进屋里坐,外边可够晒的。”
视线往旁边大货车看了眼,心想这送的什么,得用上大货车。
总不能是棺材吧?
“谢谢孔先生,吉时还没到,不能进。”李总回答得一本正经。
“额......”
孔向东突然想到对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穿这样一身红,站外边不进来,然后说了句:
‘我一个卖棺材的,不方便进余小姐家门。’
现在换了个说法,说是吉时没到。
“咳...”孔向东轻咳一声,问:“那不知李总你说的的吉时是几时?”
李总:“正午12点。”
现在才11点,总不能在太阳底下站一个小时吧?
孔向东看看李总神色,感觉对方真的会。
就劝了句,“时间还早,您要不先回车上?”
谁知李总头一摇,目光坚定,“就站这。”
孔向东娃娃脸一抽,行行行,站站站,他先回去,可太晒了。
孔向东也没把大门关上,待会吉时到了,李总直接进就行。
王叔听到李总就在门外,还来看了眼,心想这老弟还挺有意思。
11点50分,闹铃声响起,李总一个激灵,转身大声招呼,“快快,别误了吉时!”
听到声,跟来的员工纷纷跳下车,拿工具的拿工具,抬棺的抬棺。
李总也从自己车后备箱拿出万响鞭炮,动作飞快拉好。
他紧张的看了眼腕表,11点58分,连忙从口袋拿出打火机,蹲下,扭头朝众人喊:
“听着啊,我喊321进的时候,听到进字,你们就给我跨过大门,都听明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