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分头行动,要是王上知道阑哥哥没死,以王上的性子,肯定还会派人来杀他,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太引人注目了,多危险啊。”
“你别妖言惑众,当然是一起才安全,你身上这蛊还不知有什么作用,你跟着叶兄,万一关键时候身上的蛊发作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花明野气急败坏,突然又发现了什么,狡黠一笑,“如果我没看错……你根本就没内力吧,你自身难保,跟着哥哥有什么用处?”
“叶兄\/哥哥,你说呢?”
二人异口同声,同时看向叶风阑。
叶风阑从心底升起一种无力感,因为他的双臂此刻还不能动弹,也因为这个场面他实在是没遇到过。
“二位。”宋归时适时出来说话,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他的手搭在椅背上,微笑着缓缓道:“事实上,来的路上我得到消息,这次各派弟子去医宗学习,领他们的就是今周虚。”
“也就是说,咱们可以直接去医宗,不用选。”
虽然医毒分宗了,但其实他们两个宗门还是建在一起。当年这两个宗都想要忘尘谷这个宝地,并且因为谁留在忘尘谷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大打出手,最后把忘尘谷一分为二才罢休。
楚惟切了一声,“你不早说。”
花明野切了一声回去,默默挪到叶风阑旁边,满脸心疼道:“哥哥,你快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是雪未销那个疯子吗,还有,你怎么会和这些人认识。”还不等叶风阑开口回答,他便换了种语气对余下几人说:“你们还留这儿干什么,想讨我影卫堂一杯茶?”
宋归时笑着起身,“正好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城门口见吧。”
“小舟,走吧。”
小舟点点头,跟几个人挥了挥手,乖乖跟在宋归时后面……爬窗走了。
楚惟噗嗤一笑,“这死奸商还说平时不走窗户?”
叶风阑盯着宋归时离开的稍稍愣神,他总觉得宋归时还瞒了什么。
“你还不走?”花明野看着楚惟,直接开口驱赶。
坐在四轮车上的叶风阑无奈地笑了,“阿野,我今日有些困了。”
花明野立马从塌上跳起来推着四轮车:“哥哥想睡哪儿?你的屋子我一直打扫,还干净,我的床,月生的床,只要你想都可以睡,你要是想睡雪未销房间,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去。”
叶风阑失笑,“可我已经不是影卫了。”
自然没资格睡在影卫堂。
花明野心咯噔了一下,手悬空愣在原地。
“该回客栈了。”
楚惟眸中精光一闪,干脆的用跨把花明野挤开,推着四轮车,飞快向屋外去,丢下一句“再会”,心情愉悦的消失在了花明野的视线里。
留花明野在原地咬牙切齿。
在出花明野院子的拐角处,楚惟突然停下,叶风阑回过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叶风阑,你们影卫出过的任务会有记录吗?”
叶风阑回过头,说:“会。”
楚惟抿唇,犹豫片刻道:“那……十二年前的,还会在吗?”
其实从遗迹出来后,他就一直想着那日在幻境中捡到的影卫令牌,但一直没有机会和叶风阑单独相处。他想弄清楚,为何在当年签共治契约前几日,罗光门会有影卫到访。
叶风阑不知楚惟问这个何意,但“十二年前”这个时间他却很深刻。既然楚惟说起,想必又是与当年共治契约有关的事。
“有些久远,未必还在。”
叶风阑想了想,又道:“而且,王上有许多旨意是私下下的,未有记载,先王也是。”
楚惟急道:“我当你是朋友,不想瞒你。十二年前那契约签订前,有影卫悄悄去过罗光门。我心中隐约觉得,这件事和我爹同意签那个共治之约有关。”
“你如何得知此事?”
楚惟道:“在幻境中。”
叶风阑抬头看了看天,皎皎月色,该是好眠,但今夜似乎难得安枕机会了。
他淡淡道:“那些记录都在雨庄。”
“雨庄?”楚惟觉得耳熟,忽然间恍然大悟,“那不是你师……那个姓白的老头住的地方么,影卫的东西怎么会在那里?”
虽然楚惟慌忙改口,但叶风阑还是听见了。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白老是上上任雪影,那雨庄,也是先王赏给他的。从某个方面说,雨庄也是影卫堂的一部分。”
楚惟知道去那地方叶风阑肯定不会太好受,干笑两声摸着后脑勺道:“诶呀,时间过了那么久,肯定都不在了,算了算了。”
“你若想去,我便陪你。”
。
昭阳城不分昼夜,都是一片明亮。前几日的雷雨闷坏了人,好不容易雨停,晒了一天的地面也干了,大家都摇着扇子纷纷出来透气。
长街上琳琅满目,比白日更热闹。
宋归时带着小舟在街上挑挑选选买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等小舟玩高兴了,二人才回了知春楼。
只是他们并没有上三楼,而是在二楼停下,直直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路上许多醉酒的客人与怀春的鸨儿轮番往宋归时身上撞,宋归时也只是笑笑,用手护着小舟。
走廊尽头是一间未点烛火的屋子,和其他屋子并无不同。
跟了一路的小鸨儿用手绢往宋归时怀里带,看见宋归时那张几近妖孽的脸,当即羞红了脸,娇俏道:“客人怕是走错了,那间屋子里可没有人。”
“多谢姑娘提醒,我忘拿了东西。”
“客人……”小鸨儿还要继续往下说,却无意瞥见宋归时怀中的小姑娘,正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那眼神没有一点恶意,多的是探究和不解。
能和这样俊朗的公子共度良宵实乃美事一桩,但人家怀中已有美人,小鸨儿自知无趣,把手缩了回去,落寞道:“原来客人是有佳人在怀。”
她的语气中颇有几分可惜,宋归时把小舟那好奇的小脑袋按了回来,推开了面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