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庭杨抬眼,十分冷漠的看向他,“爸,你的面子在我这里不管用,如果你要更改大哥的选择,那我只能亲手送他去坐牢。”
时坤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轻微颤抖,“你这个不孝子,我......算了,我管不了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见父亲对时庭杨彻底失去了作用,时庭正彻底认命,不再抱有希望,一直挺着的脊背终于弯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说道:“爸,你也就是纸扎的老虎,外表凶悍里头虚,一旦时庭杨不搭理你,你就一点用都没有。”
洛菲还是想搏一搏,“爸,您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来之前您不是承诺过一定会让时勋当上润源的继承人吗?现在好了,时勋的继承人没了着落,庭正的工作也被弄没了,现在您还打算撂挑子不干,您对得起我们对您的信任吗?”
对不起的话那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他也跟着一起倒霉,再说你老公都对他这个老父亲甩脸色了,他还舔着一张老脸帮他,岂不是掉价。
时勋良算是彻底认清现实了,低着头装聋,对儿媳妇的话充耳不闻。
洛菲气急,脑海中灵光一闪,倏地看向时庭杨,眼神凶狠。“时庭杨,你今天跟我们断亲的决定希望你来日不要后悔,没了我们这些亲戚,你女儿以后在时家里彻底没有了靠山。”
她哼笑,下颌轻抬,“别以为你能给她撑一辈子腰,你这二手心脏用了快接近十年了吧,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出现排异反应,一命呜呼。”
洛菲大笑,彻底跟时家撕破脸皮,“穗穗啊,到时候给你爸办葬礼的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我跟你大伯一定会不计前嫌的来帮你主持,哈哈哈哈。”
听到她说时庭杨用的是二手心脏,还用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时穗心中震撼无比,在家里生活这么多久,她从来没有察觉到过父亲有过什么不对劲,但如今的局面,洛菲没有必要在撒谎。
时穗看着面前笑的放肆的洛菲,眼神冰冷,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在容忍她再继续闹下去。
“现在事情处理完了,大伯,大伯母,你们该走了。”
洛菲瞥她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凭什么走。”
“不走?那就让门口的安保送你走。”梁晟的声音不急不慢,却让洛菲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时庭正咬了咬牙,也顾不上丢不丢脸的问题,抓住儿子的手臂,“走,时勋,我们走,我就不信离开时家,没有我时庭正的活路。”
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洛菲轻撇了下嘴,抬脚跟了上去。
“等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自时庭杨。
刚要走的一群人瞬间停住脚步,洛菲转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转,露出一个笑容,“庭杨,你是打算收回刚才说的话了吗?那我们也退让一步,不跟你计较,以后,你和庭正依旧是好兄弟,我......”
见她自说自话,时庭杨眼底闪过一丝无语,“收起你的想象力,叫住你们是因为你们拉下了一个人。”
什么?
洛菲微微张大了唇,有些吃惊,她们一家人都在一块呢,能拉下谁?
时庭杨上前,将时坤良的轮椅推到她们面前,“你们忘了把爸带走。”
时坤良抬头正好对上洛菲嫌弃的眼神,心里顿时难受,不想回去看人脸色,冷哼了一声,“庭杨,我今天算是认清楚了,你才是真心对我的好儿子,我以后就跟着你过,不跟着你大哥过了。”
这是时坤良刚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大儿子没了工作,虽然手里依旧还有点钱,但时勋现在没有工作,家里的重心肯定是要放在他身上,虽然刚才他们很嫌弃他这个老人家没派上用场。
但他是做长辈的人,老子不跟儿子计较,时庭杨一向孝顺,就算跟他翻脸想必假以时日也能修复关系,而且住在他家里,既能帮着时庭正分担养老的压力,又能用小儿子的钱去补贴大儿子,是非常划算的办法。
但他的幻想下一秒就被时庭杨一句话给打断了,“爸,您就别说胡话了,在大哥家里住了那么多年,搬到我家会不习惯的,别担心,您的赡养费我会按照法院的要求给你的。现在,就跟着他们走吧。”
看着面前已经没有剩余价值的老头,洛菲是一点也不愿意接他回家,没人比她更能知道这个老头的脾气有多差,平时顺着他是因为他是拿捏时庭杨的唯一道具。
现在他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养着他,家里那两个专门服侍他的保姆也可以辞退了,把他扔在时家,刚好可以省下一笔开销,还能抛下一个麻烦。
洛菲一脸淡定的开口,“时庭杨,就是因为我和你大哥已经赡养了爸很多年,现在也该换你尽孝了。”
时庭杨没理她,抬眸看向时庭正,“大哥,你的意思呢?”
时庭正没有丝毫犹豫,“爸留在你这里挺好的,我要忙着找新的工作,没法照顾他。”
时坤良有些落寞的开口:“庭杨,算了,别强迫你大哥了,他也不容易,我还是就留在你这里养老了。你把我家里那两个保姆接过来,我平时习惯她们伺候了,不想换人。”
时庭杨只当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直言道:“我平时不怎么在家,没法照顾您,您要留在这里的话,那我明天把您送到养老院去。”
时坤良脸色直接僵硬住,随后一脸惊恐的说:“送到养老院?我不去,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我不去。”
见时庭杨不理他,没有任何改变主意的意思,又把目光看向时庭正,“儿子,你带爸走吧,爸不想住在养老院,我平时最疼的就是你,你可不能丢下我。”
时庭正敛下眼眸,声音很低,“爸,对不起了,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要怪我。”
他说完,直接拉着儿子走了,时勋跟着他爸的脚步向前走,没有回过一次头,仿佛被留下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