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生他好像在怄气,是不是生气我和您……他怎么可以如此善妒呢,陛下贵为天子,身边多几个人疼着有何不可?”
少年的话太多。
温梨能够看见床上人微微发抖的身体。
“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这么多话!”
“陛下,我……”少年还想再卖一波惨,可惜被人架出去了。
房门关上。
温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来到床边坐下。
“闻礼,你……”
话未说完。
“陛下还是请回吧,等阳光暖一点我便离开,您不必急着赶人。”
男人背对着她,说的话没一个字儿她愿意听。
温梨捏紧手指,忍着怒火“你就非要与我这般说话?”
那个温柔的少年好像与她渐行渐远。
远到她伸手也触碰不到那个少年。
不过是刻意冷了几日,怎么脾气越发的大。
温梨紧盯着床上背对着她的人,眼中的恼火遮不住。
她是这天下的王,何时这般屈尊降贵的去求和过。
为什么就不能给个台阶?两个人都好,非要闹的不欢而散。
她现在怀着孕,本来心情就不好,为什么不能顺着她,说几句好听的?
有那么难吗?
“陛下想听什么?听我说,我想你了,不想你把宠爱分给别的男人,想你对我好一点,想要为我自己讨个名分,也好别这样不清不楚的跟在陛下身边,任谁都可以过来拉踩几句……我想说的话有很多,你想听什么?”
闻礼撑着身子坐起来,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女子。
女子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复杂到他找不到昔日的那种目光。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现在却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
把心爱之人往别的男子怀里推,原来是那么痛苦的过程。
他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下来,可现在看来他好像高估自己了。
高估他的承受能力,高估他在女子心中的位置,以为就算他再怎么做都不会有什么去改变。
现在看来,他终归是个笑话。
一句又一句质问,让女人慌了脸色。
温梨坐在床边,将人护在怀里“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感觉身子也瘦了些……”
热切的担忧,在这一刻是真的在担心他。
闻礼心思微软,一时间竟有些贪恋这份温柔。
正当他放松神情,想要暴露一丝软弱,身体上的变化让他浑身一震。
忍耐到他捏着被子耗尽力气,再承受不住痛苦,他趴在床边干呕。
温梨还在回味怀抱中的软。
看着在床边趴着干呕的人,脸上的温柔被阴霾掩盖。
“闻礼你……”
这是什么意思?
早不吐晚不吐,偏偏在她刚把人搂进怀里的时候,就跑到一边干呕。
“你就如此厌恶朕的触碰?你还真是好的很,既如此,我看也不必让太医在这守着,朕离开就是。”
她先入为主的认为男子的所为是在厌恶她。
闻礼趴在床边,只捕捉到一点渐行渐远的黄色锦袍。
来不及说一些挽留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离开。
恍惚间,他看见守在门外的少年将怀了孕的女人护在怀里,转过头,冲他挑衅一笑。
女人并未厌恶少年的触碰。
想想也是,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又怎么会嫌弃呢?
思及此,
胃里有一阵翻涌。
干呕转为咳嗽,鲜血再次染红了地面。
没有屏风的掩盖,
进来的侍从恰巧看见,吓得连忙跑出去叫太医。
太医刚刚被女皇训斥离开。
侍从追出来“求陛下留下太医,先生吐血了……”
温梨停下脚步,神色难掩焦急想要回去看看。
站在她身旁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狠毒,温柔开口“陛下,先生刚刚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呢?他是天下第一神算,可以算尽天下之事,没想到也会用上争宠的伎俩……”
温梨眼底的担忧消失,回想起刚刚在屋子里被嫌弃的模样。
既嫌弃她的触碰,又何必用这种伎俩。怕是想要看看她有多担心吧。
当她急匆匆的赶过去,岂不是正中了他的意。
闻礼,没想到你也会变成这种人。
什么淡泊名利,全都是假的。
“回去禀告你家先生,寻个借口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温梨冷着脸离开,
“先生真的吐血了,女皇您去看看就知道……”侍从站在原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恐惧着天子的威严,不敢再次开口。
只能眼睁睁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离开。
侍从失望的摇头“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先生他……”
寝殿内,
闻礼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知道那个人不会出现。
他撑起身子,想要将地上的血擦干净。
没等动作,侍从急匆匆的进来“先生您别动,我来打扫就行。”
闻礼眼底掩盖一丝失落,扯出一抹笑容“麻烦了。”
他躺在床上,听着侍从在旁边打扫的动静。
极力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心口剧烈起伏,忍的脸微红。
他翻个身,背对着外面,紧紧的抓着被子,指尖用力到骨节泛白。
身体上的疼痛还在不断的折磨着他。
为什么这么疼?
今日的疼痛要比往日的折磨人。
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有点快要撑不下去了。
太疼了。
疼的他睡不着觉,疼的没办法呼吸。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坚持。
闻礼闭上眼睛,困的睁不开眼睛。
就这样睡着吧,是不是睡着了就不痛了?
如果能永远醒不过来就好了。
闻礼感觉头昏的厉害,像是有一股力量无形的拖拽着他,将他拽到黑暗之中。
眼皮越来越沉,拼了命的想要睁也睁不开。
时间匆匆流逝,
闻礼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小武,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说话,并没有听见声音。
震惊一瞬,
闻礼瞳孔紧缩,无意识绷紧的唇流露一丝紧张。
这是连声音都没有了吗?
听力时好时坏,连他的嗓子也要夺走。
上天的惩罚好像格外的重,他没办法反抗,只能被迫接受着一切降责。
“先生,您终于醒了,您这一觉睡了好久……”
侍从跑着进来,跪在他床边落泪。
一个男子竟然哭红了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一觉睡了多少天呢。
闻礼抬手示意侍从起来,刚要开口,意识到什么。
他摇了摇头,无声安抚着。
现在他身边只剩下这一位贴心人。
至少现在是站在他的身边。
其他的走的走散的散,
并不受他的掌控。
闻礼起床,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