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接近苏泽姆卡镇的入口,远远地就看见一座简陋而高耸的防化部队检查站。
远处,浓重的烟雾在空中飘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剂和燃烧物品的刺鼻味道。
士兵们穿戴着厚重的防化服,面部被遮挡在独特的面罩背后,身上带着沉重的呼吸装置。
几辆重型装甲车停在检查站旁,周围竖着警戒线,身后是几个看似临时搭建的集装箱舱室,隔离区里可以隐约看到一些人影和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
车队在缓慢逼近苏泽姆卡镇的封锁关卡时,在封锁线的前沿,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立在沙袋构成的防线后,他们手中的长枪、头盔上的通讯设备,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安德烈透过车窗看到了前方的防化部队正在紧张有序地检查每一位撤离的民众。
封锁线前,已经有大量市民排成长龙,等待着通过检查关口,俄军防化部队正在忙碌地检查撤离的人群,身后是三道封锁线,几名穿着军用防护服的士兵站得笔直,目光如炬,防范每一位过路的市民。
士兵们神情严肃,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机械地执行着命令,阻止任何未经检查的人群接近。
“每一位民众都要经过详细的检查。” 从车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一名防化部队的指挥官正在用高音喇叭提醒那些焦急的撤离者。
人群在铁丝网的压迫下,已开始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和焦虑。
显然,许多人并未理解检查的必要性,而他们的恐惧与混乱又像是一根根引线,随时可能引爆。
一辆军用卡车缓缓停下,车门被拉开,几名妇女和孩子被迫下车,他们的眼神慌乱而绝望。
队伍前面的军官挥了挥手,示意检查开始。防化部队的医生穿着全套防护装备,站在一旁准备工作。
“排队,不许乱动!”一名士兵用冷硬的俄语命令道。
他们的任务简单却充满恐怖——检查每一位撤离的市民,确认是否有“咬伤”或其他异常表现。
防化部队的重点是确保所有撤离的人员没有被温迪戈感染。这个过程中,任何“咬伤”或迹象都可能意味着一个致命的危险。
防化部队的指挥官站在检查站前,手中拿着一份名单,显然他并不关心这些逃难的人的诉求或情感。“男女分开,依次排队,迅速通过检查!任何异常情况,立即隔离!执行命令!”
一名女性被推向了检查区,旁边的丈夫试图抓住她的手臂,显得慌乱而无助。
士兵用手枪指向他们,将他们分开,指挥他们遵从命令。
女性被要求依次进入左侧的集装箱舱室,而男性则被推向右侧。
这一切都显得不容置疑,冷酷而效率。
安德烈从车窗旁边的缝隙看着这些撤离的人群。
妇女们纷纷被分开,他们的表情中充满了焦虑和不解。
母亲们一边担心孩子的情况,一边被迫走向集装箱,和其他几位女性一起接受检查。
她们被要求脱下外套,检查员在她们身上进行全身扫描,紧盯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任何被检查出来有疑似伤口或受伤痕迹的人都会立即被标记为“待定”,然后带进更为严密的隔离区。
有些人的手臂上有显眼的抓痕和撕裂的伤口,士兵们迅速将他们拉开,指示他们转身,逐一送往一旁的铁网围栏内,那里摆放着更多空旷的集装箱和临时搭建的帐篷。
四周的哨戒塔内,士兵手持机枪对准着这些可怜人。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刺鼻气味,死寂的氛围让人感觉一切都在等待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结局。
安德烈目光紧紧地盯着车队前方,车窗外的景象令他内心升起一股不安的寒意。
那名军官正和几名检查员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然后指挥士兵开始筛查人群。
一位女性被要求靠近,她的双眼显得空洞,显然经历了长时间的惊恐和不安。她的手不断抚摸着自己抱在怀中的孩子,眼神急切地寻找着出口。
当她被要求停下并接受检查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打击。
“给她检查手腕。”一名检查员指示道,他低声对身边的助手说道,“看她的手臂那一块,像是有淤血。”
女检查员小心地掀起她的衣袖,露出了她手臂上明显的瘀青。那是一种类似于咬痕的伤痕,血管周围散发着微弱的青色。女性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她拼命地摇头,眼中涌现出泪水:“不,不是它……不是它!我没有咬伤,我只是……”
“不用说话。”检查员冷冷地打断她,转身示意旁边的医生过来。“立刻隔离她。”
另两名士兵上前,迅速把她和孩子分开,强行将她带向了一个临时设置的隔离区。
孩子的哭声尖锐地撕裂了周围的寂静,而这名妇女只能在绝望中张嘴呼喊:“不!放开我!我们没事!我们没事!”
安德烈从车窗看着这一切,心中一阵剧烈的波动。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如果这些人真的被感染,他们的命运将会和其他被感染的人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这场灾难的掌控。
“不许停留,继续走!”车队里的队长阿尔乔姆再次下令,安德烈启动了引擎,继续向前推进。
但他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名女性的孤单背影,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痛。
前方又生变故,车队渐渐停下了脚步,几名防化部队的医生和士兵已经站在了车队前方,阻止他们进一步靠近封锁线。
这些人并不在乎是谁,所有的人员都得接受检查,甚至是那些看似毫无异常的成年人。
接着,一名身穿防化服的医生开始仔细检查一位年迈的老人,他的面容苍白,身体摇晃。医生轻轻掀起老人的衣领,迅速地检查他的脖部,手指探向脉搏的位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医生低声问道。
老人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开口:“只是摔伤了,没事。”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但从他目光中的闪烁,似乎透露出一丝隐瞒的恐惧。
医生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拿出一只小型的检测仪,轻轻地放在老人脖部伤口上,仪器发出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这是……”医生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迅速按下了指挥器。“隔离!立刻隔离!”
几名士兵瞬间扑了上去,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绝望,嘴里不断低声咕哝着:“我没事……我没事……”
这一切都显得异常残酷和机械,仿佛人类的命运只不过是一连串冷冰冰的数字和程序。这种检查,似乎没有尽头。每一名通过的市民,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而每一个被隔离的人,都可能是下一个灾难的源头。
那些未被检查出来有问题的人则继续保持队形,手中持着由防化部队发放的身份卡片。
这些身份卡片被打印得工整,拿在手中如同一张通行证。
无论他们在过去如何生活,今天,这张卡片成为了他们的唯一保障。
与此同时,一辆辆征用的大巴车在防化部队的指挥下缓缓驶入集结区。每一辆车都标有白色涂漆的编号,车身上清楚地标识着“pekвn3nцnr”。
在这些公交车前站着三名士兵,武器紧握,目光如铁,始终没有任何松懈。
车内的氛围并不轻松,士兵们站得笔直,不允许任何人低头或交谈。巴士的车窗反射出沉闷的灯光,车厢内坐满了那些未被感染的市民,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安。
那些身份卡片的持有者,默默坐在长排座椅上,看向窗外,外面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安德烈的视线没有离开车外的场景。
在他身后的车队里,所有的成员都保持着警觉,然而没有人开口讨论,这一切似乎早已成了命运的安排。
车队的前方依旧是那片死气沉沉的封锁线,而他们的任务依然紧迫且明确,尽管外面的世界正在迅速崩溃。
车队缓缓驶过封锁线,眼前的景象越发让人窒息。
安德烈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随着车轮一路翻滚过泥泞的街道,他感到每一次冲击都在加剧内心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