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海浪翻滚着。
海鸥在紧紧盯着海岸线上的渔民,虎视眈眈的准备从他们手中夺食。
许一一握着钉耙没走几步便遇到了好几条小鱼,立马拿夹子给夹进篮子里去了。
她一个没注意,鞋子便被海浪给打湿了。
本来要脱来着,想想还是算了,沙滩上贝壳多,稍不留心便容易让贝壳给划破了脚。
穿过湿漉漉的海滩,许一一穿梭在礁石间,突然感觉礁石里有东西在动。
凝神一看,好奇的走近,有些惊讶。
一只巨大的海龟静静地趴在那里,外壳呈现出绚丽多彩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可这一幅美景,却被一些碍眼的东西给影响到了。
玳瑁龟眼神明亮深邃,上颚钩曲如尖锐的鹰喙一般,透露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稳。
许一一静静的蹲在它身旁,刚想要拿出匕首来将龟壳上面的藤壶给清理掉。
旁边儿便传来了沙沙的声音,转头一看,另一只体型较玳瑁龟要小一点的绿海龟上岸,优哉游哉的爬到这边来,许一一打眼一看,可不就是之前她救过的那只吗?
“这是你的伙伴吗?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许一一好奇的问着,之前遇到绿海龟时是在镇上附近的水域,离这边还有些远。
绿海龟伸长着脖子拧到了玳瑁龟身上。
“所以你是介绍来的?是想让我给它清理身上的东西吗?”
许一一说着将匕首掏出,小心翼翼的在玳瑁龟身上撬动着。
玳瑁龟好似不太害怕她的存在,它轻轻动了动脑袋,好似在跟许一一打招呼。
许是这只玳瑁龟的年纪更大,身上的藤壶也比绿海龟身上的要多,有一些已经透过它的龟壳,牢牢的身上在肉里面了。
许一一不得不更加小心。
五渊原是被她绑在胸前的,因为担心这海龟吃疼,一应激要咬人,赶紧将小孩儿给绑身后去了。
这会儿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许一一的余光中,一直能看到五渊伸出来的小手。
不知过了多久,许一一擦擦额头上的汗,将清理好的海龟送回到海滩上。
那只绿海龟恋恋不舍的样子,紧紧的跟着许一一。
玳瑁龟眼神盯着许一一,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去吧。”
海浪不断拍打着海岸,两只海龟慢慢悠悠的朝着海爬去。
李婶远远的便看到许一一愣在这里,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两只海龟。
“你今儿运气不错呀,遇到两只海龟呢。”
李婶暗自庆幸自己好奇过来了,她也看到了,说明最近肯定有好事发生。
笑眯眯的看着,突然发现海龟贝壳上没写字,猛地惊呼。
“你咋没在上面画符呢?”
“画什么符?”
许一一有些疑惑,这又是哪来的习俗?
“诶呀亏大了,两只海龟呢,你不得求求好运。”
李婶一跺脚,下一瞬海龟消失在了蓝色海浪中。
许一一这才想起来,对于渔民来说,海龟是长寿和好运的象征,若是遇到了会祭拜,有一些还会在龟背上画上一些跟财富、健康、好运一类相关的符文,以求取保佑。
“能遇上已经是很走运了。”
许一一将手探进水里稍稍清洗了一下。
李婶便看到她拿着的那把锋利的匕首,顿时有些咋呼。
“你拿的这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玩这种东西的啊?舞刀弄枪的让人看到了,对你会有不好的看法,到时候你咋嫁人?”
李婶骨子里遵循着男尊女卑的思想,她并不认为当今圣上是一个女人是件什么好事,也会有认为女人抛头露面是件有伤风化的事情的时候,只不过她一个平头百姓,心中就是有不满也不敢将这些挂在嘴边上。
但对待许一一不一样,她认为身为许一一的长辈,她有权替孩子不在的父母教导她。
“这不过是用来防身罢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姑娘家的,带着几个弟妹,家中没有大人保护的,那我拿匕首保护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若是外人单单是看到我拿一把匕首,便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说明她们脑子出现问题了,你说对吗?李婶。”
许一一扭过头来,好奇的询问着。
李婶被她这话卡得说不出话来,要是说不对,可不就说明她也是脑子出问题了?
这般想着李婶无奈的点点头,同意了许一一的话。
一晃眼到晌午,许一一跟李婶从海滩上离去。
她的篮子里装着几条拇指大的小鱼,几只跳得灵活的虾,这就是她今天今天的收获了。
阿月用裙摆包着一大包的贝壳进院子,四海浑身湿漉漉的回来。
叔太爷在他身后慢慢悠悠的跟着。
“咋样?游得开心吗?”
许一一在灶房里烧着热水,四海一进屋便将身上的衣服给解了。
穿着她给做的肚兜,在院子里铺好的竹席上坐着,五渊躺在上面四脚朝天的。
“倒是没哭,胆子比以前大。”
以前四海凫水,眼泪哗啦啦的流,嗓子也大,能把带他凫水的那人哭得耳朵快聋了。
“午后不出去带着尔尔过来好好练练,去年你能拿第二,今年就能拿第一,潜水不是也挺好?你参加两项。”
叔太爷有着绝对的威严,都没跟许一一商量,便直接做决定了。
许一一在他跟前也怂,都没敢犟。
水一烧开,提着水进盥洗室,小孩儿躺在大木桶中,乌拉拉的玩着水,嘴里叨叨叨的说着话。
小手搓着澡豆,闻着上面散发出来的香气。
许一一将几条新鲜的小鱼处理干净,下锅煎,刺啦一声香气出来了,倒入热水放上一小把青菜。
出锅时稍稍加盐调味,青菜沾上海鱼的鲜,变得更好吃了。
从橱柜下面摸出十个鸡蛋来,用酸醋跟辣椒爆炒,四海这样的小不点都能吃上两碗饭。
昨天摸回来的一小桶海螺上蒸笼蒸着,一斤多的五花肉加上鲍鱼一块炖,许一一来了之后重新修过灶房,那土灶火大,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五花肉炖得软烂入味了。
到了吃饭的点,尔尔也从海边回来了。
只是惨白着小脸,看着有些惊慌。
“这是怎么了?”
许一一伸手去摸了一把她的小脸,冰冰凉,在这样的天气看来有些不寻常。
好半晌,尔尔才吐出一句话。
“大姐我刚刚遇到一具尸体,在礁石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