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礼上的仇让宜修足足记了整个月子,出了月子仔细沐浴更衣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召沈眉庄前来,询问她什么时候搞甄嬛。
沈眉庄差点再度落泪。
你看看,皇后娘娘多好的人啊,九死一生诞下孩子,出了月子后第一件事还想着替我报仇。
多么感天动地感人肺腑的好皇后啊!
温实初恨不得再来一帕子糊她脸上,这么纯正的傻白甜能安生活到现在全凭他操不完的心,这样的日子可快些到头吧。
沈眉庄感动到用帕子掩面以免情绪失控失了礼数,但此举在宜修看来却完全换了个意思。
宜修忍不住感慨,连沈眉庄这等手段诡谲心思深沉之人提及到甄嬛都会咬牙切齿到需要遮掩几分才行,可见这甄嬛有多招人恨!
若不是多少还有些皇后包袱在身上,宜修恨不得直接伸手拍拍沈眉庄,再说句“我懂你!”
温实初一时搞不清是因为自己突然变身成男人也习得缺根弦的毛病,还是真的完全理解不了这俩人的脑回路。
她俩到底是怎么驴头马嘴对接上的啊!
就在初步计划商议好后,温实初跟着沈眉庄回咸福宫时,却发现敬嫔腰板挺直表情奇怪站在院子里。
“敬嫔姐姐?”
沈眉庄疑惑出声,温实初也一头雾水。
毕竟自从有了弘景后敬嫔彻底是腰不酸腿不疼了,天天眼巴巴守着弘景,这才让沈眉庄有事时出去行走也十分放心。
怎么今日不见她在弘景房里待着,好端端的却在院子里装大树?
敬嫔眨眨眼,又努了努嘴,面部表情丰富到极致,却又不肯出声。
沈眉庄皱着眉看了好几眼,恍然大悟。
“实初,快给敬嫔姐姐看看,她是不是那个什么‘吊线风’,这都口歪眼斜了!”
温实初:………
冯若昭:………
我谢谢你啊!
敬嫔好悬没被沈眉庄一句话真的气歪了嘴,不等她解释,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刚刚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就犯病了?”
听到半截话的年世兰也有些惊讶,今日的风这么邪乎的吗?
敬嫔用力闭上了眼睛。
这都是什么人呐!
温实初这才明白,敬嫔刚刚是在冲她俩使眼色,想说年世兰来了。
但她的表情实在有些抽象,再加上沈眉庄更加清奇的脑回路,话题瞬间跑偏到面瘫上去了。
“华妃娘娘怎么来了?”
趁着沈眉庄走向年世兰的空档,敬嫔脚底抹油偷溜回自己的主殿,不想跟一个两个傻子探讨自己到底什么毛病的话题。
“本宫有事来找你,却不想你不在,倒是叫我好等。”
颂芝将自己的头又压低了两分,避免自己的表情太过于出戏拖主子后腿。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远远的盯着人家的孩子,眼巴巴看了半晌,若不是惠嫔回来了,怕是还要继续不错眼的看下去呢!
三人在待客的花厅里落座,沈眉庄先喝了口采月刚端上来的茶,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看向那俩人。
“你上次说的,我查过了,是真的。”
年世兰的嗓音低哑,语气里也带着一股消沉。
处理齐月宾的那天,温实初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但并没有要年世兰当场做决定,而是提了几件事出来,让年世兰自己去查证。
当年世兰握着打探回来的结果时,整个人就像失了一半心气儿似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上的确提防年家至深。
而哥哥更是……与敦亲王有所图谋。
即便向来不通文采的年世兰也能感知到,此刻年家仿佛深陷在一盘死棋当中,举步维艰。
“华妃娘娘,此时还有选择可以做,但若是再拖下去,那便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年世兰看向说话的温实初。
就是这样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太医,任谁也想不到他究竟知晓多少事,更不知道他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温实初为年世兰指了一条路。
“我又欠你一次。”
温实初闻言扬起笑意,伸手指了指身侧。
“那就还是老样子?”
年世兰的视线移向一头雾水的沈眉庄,看着对方迷惑眨眼像呆头鹅的样子,忽然就觉着心头轻松了许多。
大概是发现一个比自己还笨的笨蛋,会显得自己更聪明些吧。
也可能是因为温实初的语气太过平常,就像当初治疗自己身上的伤那般轻松,让她心里莫名有了丝底气。
……
迟迟无人对自己出手,度过漫长的恐惧期后,甄嬛又忍不住开始试探行动了。
赌上并不富裕的家底,甄嬛精心制了套不打眼的衣裙,恬淡却又格外衬她。
在她恰好听到御前宫人说漏嘴的、近日皇上爱去的地方准备就绪,十分诚恳的开始祈愿。
由于实在没有人手可以帮她将皇上引过来,她只能日日前来“祈愿”,估计洒扫的宫女背地里只会觉得她有些癔症,每日都神叨叨的。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这日,伴随着日光西斜,余晖仿佛在为树木镀上一层金边的吉时,有人远远靠近了这个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的女子。
“信女甄氏无才无德,不足以怀上皇嗣,心怀感愧无颜面圣。在此真心祝祷吾皇得上天庇佑,平安喜乐,福泽万年。祈求龙嗣平安康健,无病无灾。若得所愿,信女愿一生吃素,不再……”